龙峻昊却说:“不可,我不想她牵扯进来,她知道越少越好。”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大德,昨夜有人又来行刺了。幸好他的剑刺在了我身前的酒壶上,否则,我真的已经死了。”
“别啊,主子武功高强,一般的人是杀不死你的。”大德笃定说。
“可我不能露陷啊,只要一动武,我就彻底暴露了。父皇那里也会有微词的。”龙峻昊说道:“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上次那个。”
“是太子身边的人吗?”大德问。
“不,听他的脚步声,此人身形魁梧高大。依我看,一定是龙峻瀚身边的那个武立君。”
“需要奴才去坐实猜测吗?”大德问。
“不用,我会自己查证的。”龙峻昊说道:“只是挨打总是不对,适当时候我们也该出出手了,免得总是被人欺负。”
“好,只要您说,奴才一定先出手。”大德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龙峻昊舀起一口汤喝下,说道:“这肉汤香不香?”
大德捋着舌尖,说道:“主子,真看不出来,这李沐澜还挺有烹饪天赋的。也不知道她在李府的时候做不做。”他随口一提。
“也是,算算时间,书信也该到了外公处,到时候就知道李家究竟出了什么事。”龙峻昊说:“说不定,他们也正在尽力找人呢。”
“如果是不好的消息,您会告诉她吗?”大德多嘴问。
“也许吧。”龙峻昊说道:“别问了,来,帮我更衣,洗漱之后再好好享受美味。”
李沐澜被无情撇在外头,心情难免低落,曹得诺见状,就问:“怎么了?你做的不合三皇子的口味?还是被你打翻在地了?”
“师傅,我有那么差吗?三皇子居然说要等会儿凉了再吃。哼,气死我了!”李沐澜跺脚:“真是好心被雷亲。”
“哎呀,这种话可别乱说,小心老天爷真的会听到哦。”曹得诺捂住她的嘴:“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哦!”
李沐澜闻着带有葱香味的手,终于笑了出来:“师傅,您别紧张,我不会有事的,是他没有口福呢。”
正说着话,宫女玉莹匆匆而过,脸上非常惊慌失措。曹得诺一把将她拉住:“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总管,不好了,是太子出事了!”玉莹脸都变色了:“奴婢也不清楚,这才赶去呢。”
李沐澜见玉莹走了,对曹得诺说道:“师傅,我们也去看看吧,兴许还能帮上忙呢。”
“好,反正早膳已经送去主子们各处,我们就过去瞧瞧。”曹得诺不免紧张:“也不知道太子怎么了,千万别出事端才好!”
张明心的木屋内,她衣衫不整地跪着,浑身颤抖地厉害。龙峻宇就躺在榻上,浑身抽搐。
周玉娇是第一个赶来的,气急败坏地吼着:“张明心,你都做了什么?!太子怎么成了如此模样?”她很是心痛,恨不能立即赐死张明心。
楚依依姗姗来迟,见太子无神地躺着,还不住地打颤,就哭了起来:“殿下,殿下,您看看臣妾吧!您别不说话啊!殿下!”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是怎么了。”张明心被吓坏了,哆嗦着声音说话:“请皇后息怒,请太子妃息怒!”她不停得磕头,浑身发冷。
楚依依一触而起,对着张明心又踢又打:“本宫打死你这个贱人!你对太子做了什么?他为何会变得人事不省?御医呢?御医人呢?”
“依依,你别闹。御医本宫让玉姿去传唤了,皇上那儿本宫还瞒着呢。”周玉娇见儿子的惨样心里有数:“倘若你想让外人笑话,那你就又哭又闹吧。”
楚依依立即没了气焰,只是狠命瞪着张明心:“母后,难道您就纵容这个贱人吗?若不是她有意勾引,殿下又何以会如此呢?”
张明心求饶:“两位娘娘饶命啊,奴婢不是存心的,奴婢也只是伺候主子而已啊。”自己的性命就捏在这两个娘娘手里了,她非常担心。
“贱人,给本宫闭嘴!你再乱说,本宫真的砍了你!”楚依依叫嚣:“别以为太子宠着你,母后惯着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告诉你,你今天不死也剩半条命。”
陈广涵终于赶来了,一见太子的样子,不用号脉就说:“娘娘,此事不妙啊!”他看到地上的宫女,若有所思:“难道是?”
“唉,事已至此,你还是尽力而为吧。”周玉娇瘫软下来:“陈广涵,兹事体大,本宫的意思你应该懂的。”
陈广涵冷汗直流:“呃,可是皇上那儿总要有个交代吧?”
“就说太子长途跋涉而来,身体变虚,需要静养数日。”周玉娇说道:“还不快点医治,若治不好,本宫拿你问罪!”
陈广涵这才为太子号脉,果然如他之所料,气血两虚。于是,他思虑再三,说道:“娘娘,卑职即刻开个药方,虽说不能让太子马上好转,却也能固本回元,让病情不至于更加严重。”
“好吧,这药你尽管开,本宫会命人给太子熬药的。”周玉娇正说着话,却看到曹得诺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李沐澜:“你们怎么来了?”
曹得诺没敢看上太子一眼,只是低头行礼,然后说道:“娘娘,卑职只是来问问,有什么需要卑职去做的。”
“那你呢?钱明珠,这儿好像没你什么事吧?”
李沐澜想了想,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是想着能否为主子办事呢。”
“母后,这事还是让别人去做吧。”楚依依说,然后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张明心:“婢女都是靠不住的。”
周玉娇立即对她说:“那你来煎吧。”
“我?这。”楚依依小声不已:“母后,您是知道的,儿臣一闻到药味就会反胃。”
“反胃倒是好,你怎么不赶紧生一个呢?”周玉娇有气,就说:“既然你不想亲自动手,难道还想让本宫亲自动手么?”
曹得诺聪明,说道:“娘娘请息怒,明珠虽然有时候傻了些,可手脚勤快,只要将此事交给卑职与她,保准错不了。”
楚依依萎靡说:“请母后定夺。”她很伤心,感觉自己的地位越来越不如前了。如今太子又病了,她更该加把劲才好,可偏偏自己不争气,别说生孩子,就连闻到药味都会引起呕吐。
周玉娇下定决心,说道:“曹得诺,给太子煎药是重任,本宫念在你伺候主子多年的份上,将这重任交给你了。”
“是,卑职遵命!”曹得诺恭敬行礼。
“至于钱明珠,既然知道了,本宫也不为难。你就跟着曹得诺一起暂时伺候太子吧。”周玉娇说道。
李沐澜脱口而出:“三皇子那儿呢?”
周玉娇毫不犹豫说:“张明心,从现在起你就去伺候三皇子吧。倘若他不满意,打你或者骂你,你也绝对不能有怨言。”
张明心正心慌慌,听到皇后的命令,点头如捣蒜:“谢娘娘,多谢娘娘!”
周玉娇又说:“你别高兴得太早,这笔账本宫先记着,倘若你再有什么差池,你这命本宫就收下了。”
张明心白了脸,继续点头如捣蒜。李沐澜见状,不明白太子生病何来宫女如此紧张,可又不敢问,硬是忍着。
“奴婢告退。”张明心想走。
“去吧,三皇子那儿小心伺候着,他若有什么要求,尽管来告诉本宫。”周玉娇说。这就是她的打算:一方面支开张明心,一方面用张明心来盯着龙峻昊。
“是,娘娘,奴婢记住了。”张明心终于成功身退。来到木屋外头,冷汗已经湿了衣衫。
“娘娘,太子需要休息,您还是回去歇着吧。”屋内的陈广涵对皇后说:“卑职开的药方需要煎熬一个时辰方可服用。这期间,就让曹总管与这宫女伺候吧。”
周玉娇又深深看了一眼儿子,起身道:“也好,本宫回头再来。”她看着楚依依:“至于你,还是留下吧,宇儿身边总要有个照应。”
“是,母后。”楚依依应声。
待皇后一走,陈广涵的药方很快就出来了,然后递给了楚依依:“请太子妃娘娘过目。”
楚依依懒得看,将之交给了曹得诺:“赶紧去准备,手脚麻利点,别让本宫久等了。”
“是,娘娘。”曹得诺接过方子,然后领着徒弟就走。
“娘娘,卑职告退。”陈广涵也想退下。
“去吧,记住,别告诉皇上。倘若问起,你就说已经告知了皇后娘娘。”楚依依说。
陈广涵行礼,说道:“是,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周遭没了人,楚依依这才做到龙峻宇身侧,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殿下,您不是很能说会道的嘛,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起来啊,起来与我说话啊。臣妾早就看出这个张明心是个祸水,你为何就是不听劝呢?”
龙峻宇还是哆嗦着,想说话却口齿不清,只能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