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说?”龙峻昊说道:“我已经借着酒意对她表明了心迹,无奈这丫头她总是不开窍啊。”他也是无可奈何。想到当时的处境,他不由暗笑。
大德说:“奴才说句中肯的话,让她去伺候皇上没什么不好的,就让皇上见识见识她的能耐。奴才虽然偶尔还会不服气她的所作所为,可心里已经认可了她。就算您说要娶她为妃,奴才也不会觉得惊讶。”
“大德,你这是嘲讽本宫呐?”龙峻昊说道:“父皇又怎会自打嘴巴呢。”
大德自知这其中的难处,就说:“主子,您就当奴才什么都没说,奴才该死。您晚膳想吃什么?奴才这就去找曹总管。”
“中午喝多了酒,晚膳就清淡点吧。”龙峻昊说道:“李沐澜跑去伺候父皇了,你办事我自然满意。”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传话。”大德见主子意兴阑珊,就说:“要不要奴才传她来伺候着?”
“父皇那里要紧,罢了吧。”龙峻昊说完,径直走着。
大德反方向去了厨房。见李沐澜正在准备皇上的膳食,就说:“皇上的膳食可不能马虎,别像对主子这般草率。”
“多谢你提醒了。”李沐澜没好气说:“我知道分寸的,你还是管好三皇子吧。”想到他酒后之言,她的脸莫名红了:“那个,呃。”
“怎么了?你也有吞吐的时候。”大德想要取笑。
李沐澜瞪了他一眼,说道:“三皇子还醉着么?”
“你担心他啊?”大德反问。
李沐澜双手叉腰:“大德,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问你主子他酒醒了没有。”
“差不多吧。”大德故意说:“只是,说话有时没什么分寸。”
李沐澜没觉得可疑,思量说:“是不是酒醉之人的话都不能相信啊?”
大德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反问:“怎么,主子有对你说什么吗?还是你对主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去你的!”李沐澜悄然脸红了。
“大德,你来得正好。”曹得诺这时走了过来:“三皇子喝多了酒,这里备着几个可口小菜,你给端去吧,养胃最好。”
“哎呦,曹总管,您可真会办差啊。”大德微笑说:“难怪皇上那么器重您,那我就收下了。”
曹得诺说:“好好伺候主子吧,三皇子真是好主子呢。”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明珠:“明珠总是不会说话,得罪主子的地方还请主子体谅,请主子高抬贵手。”
大德说道:“曹总管,您的话我会带到。至于钱明珠嘛,那是她与主子之间的事,我一个奴才是不会多嘴的。多嘴是要挨罚的哦!”
“那是,那是。”曹得诺说道:“自从太子出事之后,我就更想着专研菜谱,哪些可以常吃、哪些不能多吃、哪些吃了犯病,都要记得清清楚楚的。明珠的事我也不会多管的。免得管出事来。”他冲明珠眨眼。
李沐澜听出了端倪,嚷着:“师傅!您是在取笑徒儿吧。”
“哈哈哈,没有,没有,师傅怎会取笑你呢。”曹得诺说:“你们聊,我去看菜谱了。”
大德看着曹总管离开,说:“行啊,连曹总管都对你服服帖帖的,真是看不出来啊!”他由衷觉得佩服。宫里人多口杂,对人付出真心的并不多。看来,李沐澜是个例外。
李沐澜说道:“你过奖了,我只是不会弄虚作假罢了。”
大德说:“主子想让你过去伺候,你姑奶奶的意思呢?”
“我得伺候皇上。”李沐澜想也不想说:“义父脚扭伤了,伺候皇上的事是我主动应承下来了,可不能办砸喽。”
“那好,那就只有让主子伤心着了。”大德故意很委屈地说:“主子伤心之余最不想用膳的。”
“什么?他还会伤心啊?”李沐澜不平:“该伤心的好像应该是我吧?他每次都……”她怕说漏嘴,立即闭口。
“主子每次都怎么了?”大德出于好奇,拦着不让她走:“你倒是说啊,听得我莫名其妙的。”
“我还要去伺候皇上,不说了。”李沐澜自然不会傻到告诉他,她端起了托盘:“麻烦你借过。”
大德求着:“姑奶奶,你就告诉我吧。”
“想要知道就去问三皇子吧。”李沐澜一句话就将他打发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着。
伺候完皇上用膳,李沐澜也没闲着。因为皇上说了,要她整理一遍书房,她就去了。不知不觉时辰就晚了。当她记起该给皇上洗簌时,天已经全黑了。于是,她马不停蹄又回去伺候。好在皇上没怎么生气,她也伺候得心安理得。
天色更晚的时候,皇上忽然说还有一份奏折需要再看看,就领着她又回到了书房。如此折腾下来,李沐澜着实觉得义父当差不容易。如果师傅是为了一日三餐的话,那义父就是为了十二个时辰的伺候。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任何事。
李沐澜站在离皇上不愿的地方,看着皇上专心致志,她都不忍心打扰,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动静。实在忍不住,才轻轻打个哈欠。
夜色更重的时候,李沐澜站着开始打瞌睡,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忽然外头响起轻微的声音。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只听到身边咻的一声,一支长箭斜着冲来,目标当然是皇上!
李沐澜迅速做出反应:“皇上小心!来人啊,有刺客!”随着喊声,长箭接踵而至。她敏捷闪避,来到皇上跟前:“皇上莫怕,奴婢为您挡驾!”
龙腾博本是会武之人,几支长箭自然不放在眼里,只是叹服她的勇气。这种时候,这宫女还能如此谈定从容,着实不简单啊。
随着脚步声临近,长箭做出最后一番冲杀。龙腾博躲过几箭,却疏忽了其中之一。
说时迟那时快,李沐澜挺身而出,那箭不偏不倚射在了她的肩部,血顺着箭头就涌了出来。顿时,她痛得五脏六腑都拧巴了,嘴里说着:“皇上,您小心啊!”说完,就痛晕过去。
外头响起了打斗声,所有侍卫都出动了,和一群黑衣人纠缠着。武立君带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冲了进来,为皇上挡驾。
“快,你来看看她的状况。”龙腾博对武立君说。
武立君低头,见是钱明珠,就说:“皇上,她的肩部受伤,血流了不少,应该不会死的。”
“给朕抓活的,一个都不准逃走。”龙腾博下令。
“是。”有侍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打斗声更巨,刀剑相碰的声音也是令人胆战心惊,还不时有嘶喊声传来。龙峻瀚和龙峻昊几乎同时冲入书房,见父皇无恙,这才安心。
龙峻昊看到了受伤的李沐澜,血涌上头脑,差点忘了呼吸。他立即喊道:“来人,传陈御医。”随后对龙腾博说:“父皇,钱明珠是为了保护您而中箭么?”
“嗯,真是个勇敢的婢女。”龙腾博说道:“倘若不是她奋不顾身,这长箭估计已经射中朕了,朕必伤无疑啊。”
龙峻昊忍不住走了过去,从武立君手里接过李沐澜瘫软的身体:“父皇,她流了这么多血,可要好好医治啊。虽然只是宫女,可皇家珍惜的就是人命。”
龙腾博想到很多,说:“救她是一定的。昊儿,朕没想到你如此通情达理,宫女也是人命,况且又救了朕,朕不会置若罔闻的。”
龙峻瀚说道:“父皇,只要您没事,一个宫女就别管了。”
龙腾博没有说话,情绪紧绷。
打斗声仍在继续,不过,声势减小。龙腾博开始不担心战况,反倒比较担心宫女的伤势:“钱明珠是为救朕而受伤的,瀚儿,这种话你还是别让朕听到了。学学你皇弟吧,为君者要有仁爱之心。”
龙峻瀚不认同也没办法,只能点头:“是,父皇。”
陈广涵在侍卫的保护下而来,见受伤的是钱明珠,就说:“幸好不是皇上受伤。幸好只是一个宫女。”
“陈广涵,你罗嗦什么,还不快给她看看伤势。”龙峻昊急得冒火:“宫女怎么了?难道宫女就可以不治了吗?”
“呃,三皇子息怒,卑职不是这个意思。”陈广涵倒吸寒气,说道:“哎呀,不好,这伤口太深,怕是不好取出箭头啊。”
“陈广涵,朕命你无论如何都要救她,哪怕用最好的药、再多的人手。”龙腾博说。
“是,皇上,卑职会尽力。只是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只有她自己才能挺过去了。”陈广涵看着钱明珠:“倘若她命大,自然就平安无事。”
“不,我不信她会有事。”龙峻昊看着她失去血色的脸:“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怎么会甘于被打败呢。”他含着她:“钱明珠,你快醒醒,你快点醒过来啊。”
龙峻瀚说道:“父皇,您看三皇弟的样子,比您受伤还焦急呢。”他有意说:“真不知道三皇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