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澜流着委屈的泪水,说道:“你这个坏蛋,我不想理你,也不想与你说话。你走!你走!”她的心里很乱,根本没办法在此时面对他。
龙峻昊叹气,说:“我这都是为你好。”他起身:“算了,你好好歇着,我出去就是了。什么时候想见我,我再来。”他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难受。
李沐澜单手拉上薄被,将自己整个人埋了起来。气氛很是惆怅,龙峻昊缓缓走了出去。
“三皇子,钱明珠她怎么样了?”陈广涵走上前询问。
龙峻昊正色道:“已经包扎好了,是她自己弄的。”他自然不会说出实情:“她说要歇着,你先下去吧。”
“是。”陈广涵说道:“这丫头命硬,这箭头如此之深都什么事没有,也没高烧过,真是万幸啊。卑职告退。”
大德见御医走了,才说:“主子,您是不是说谎了?”
“你不说话谁知道。”龙峻昊说道:“她脾气硬,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旁人应该不会多管闲事的。唉,也只有我是那个多管闲事之人。”
听到这无奈之语,大德更心知肚明,说道:“也就主子能如此宠着她,换成旁人,她早就哭爹喊娘了。”
龙峻昊唯有苦笑,提醒道:“你在她面前休要提及,否则会被她打得很惨的。”
大德捂嘴一笑,说道:“主子,您越来越不像主子了。”
“那我像什么?”龙峻昊反问。
“您说呢?奴才可不敢乱说。”大德说:“要不要奴才进去看看,万一她正哭得伤心。”
“不用管她,让她自己冷静冷静也好。”龙峻昊正说着,眼见有快马到了,上面下来一个信使,兴冲冲奔着,就说:“信使又到了,走,我们去看看,不知道最近宫里情况如何。”
“能有什么事,不会乱的,放心吧。”大德跟着走。
可当龙峻昊走到书房时,却见皇上铁青着脸正将一本奏折甩到桌上,他立即就问:“父皇,是宫里出事了吗?”
龙腾博没有立即说话,神情悲哀的样子。
龙峻昊就对信使说:“你来说说,宫里到底发生何事?”
信差风尘仆仆的脸上也满是无奈,行礼说道:“回主子的话,太子的侧妃娘娘腹中孩子没了。”
“什么?”龙峻昊这才望着父亲,难怪他会如此沉痛,说道:“父皇,请节哀。”
信差很快就出去了。
龙腾博一下子显得老了不少,他叹着气说道:“朕自诩明君,却连一个皇孙都盼不到。你说,是不是朕前世做了什么?才弄得如此下场。”
“事出必有因,父皇也别太悲伤了。”龙峻昊说道:“还是先告知母后他们吧。尤其是太子,恐怕又要伤心一阵子了。”
“唉。真是流年不利啊。”龙腾博抑制悲伤,说道:“昊儿,你且走一趟,将他们走唤来朕的书房吧。”
“是,父皇。”龙峻昊领命而去,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这孩子事关重大,可真的没了,的确有些可惜。可这孩子没投身皇家也好,不然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争斗。
很快,周玉娇满脸泪痕而来,由楚依依扶着。一见到龙腾博就立即跪下,说道:“皇上!皇上!臣妾有罪!好端端的一个皇孙又没了。呜呜呜,臣妾有罪,臣妾心里难过啊!”
楚依依心中是万分高兴的,可脸上是无尽的愁容:“母后,您节哀啊!这孩子没福气,不能来皇家享福。机会以后还会有的。请母后保重凤体。”
龙腾博坐着没说话,心里的痛都表现在脸上。
几个皇子都前后脚而来。龙峻宇随即跪下,说道:“父皇,母后,儿臣不孝,未能给皇室带来新的生命,请父皇母后节哀,儿臣也不想如此,儿臣定会继续努力,给皇家开枝散叶。”
“父皇,事已至此,悲伤也无济于事了。”龙峻宽说道:“只是,这孩子如何这么快就去了呢?宫里这么多人伺候着,这种事理应不该发生的。”
“对,一定是有人存心在找茬!”周玉娇激动说:“可怜我的皇孙啊,还没来世上看一眼就走了。呜呜呜,我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啊!我可怜的皇孙啊,皇祖母对不住你哇!”
楚依依继续劝着:“母后,您别哭了,凤体要紧。”
周玉娇推开她,说道:“本宫不是你,你不是孩子的母亲,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苦痛。可怜我的皇孙,说没怎么就没了呢!”
楚依依站着不说话。
周玉娇一个转念,悲情道:“皇上,一定是有人在作怪,一定是有人故意的!请皇上开恩,立刻回宫吧。臣妾一定要彻查清楚此事。”
龙腾博心有所动,想了一会儿,说道:“好吧,吩咐下去,明日就回宫。宫里的这些宫女总领都在做什么呢?朕一定要追究到底。皇孙不能白死,一群没用的东西!”
见皇上动怒,众人自然没有反对,也算是同仇敌忾了。
龙峻宇一副弱者的姿态:“多谢父皇体恤。孩儿现在的心如同在滴血,恨不能立即飞回宫去。”
周玉娇抽泣着说道:“宇儿,你也算是可怜。堂堂太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左右自己的子嗣。至今连个孩子都没有。真是罪过啊!”
“母后,您就别说了,孩儿比你更难受呢。”龙峻宇说道:“可孩子再大,也没有国家大,孩儿心里有国家,至于孩子,以后一定还会有的。”
龙腾博听了似乎顺心不少,说道:“宇儿,算你懂事。子嗣虽然重要,的确没国家大事来得重要。朕有你们这些皇子就够了。将来的事只有将来再说了。”
楚依依适时说道:“父皇,太子的后宫从来不乏女子,将来别说是一个,就是十个八个也一定是有的。儿臣这边还指不定会有几个呢。”
周玉娇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等你有了身孕再说吧。”心里本就难受,自然没有好语气。
楚依依在生育问题上一直没有扬眉吐气,只好说:“父皇,母后,请放心,儿臣定然尽力而为。”她看了一眼太子:“无奈太子的女人实在太多,儿臣又要顾及其他女子,自然不能事事如意了。”
周玉娇忽然想到一个人,就说:“那张明心呢?人在哪儿?”
龙腾博也有所领悟,说:“对啊,这张明心也是个希望啊。世上之事很是难说,朕希望心想事成。”
“父皇,您这是多虑了。”龙峻瀚说道:“就算太子生不出子嗣,您不是还有我们几个嘛。我们的孩子也是您的子嗣啊。”他提醒。
“是啊,你们既然都说了,那父皇也就不端着了。”龙腾博正经起来,说道:“皇家传承为重。你们都要努力,子孙满堂就是朕最大的心愿。”他又望着龙峻昊:“昊儿,你母妃来信了。”
“哦,母妃她可好?”龙峻昊问了一句。
龙腾博说道:“你母后信中说,想给你订门姻缘,想问问你的意思。”
龙峻昊只觉头脑一热,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忍着说:“事出突然,请父皇给孩儿点时间,我要好好想想。”
“也好,你这孩子特殊,父皇也不会强加干涉。不过,你母妃心意坚决,说定会给你找一门合适的姻缘。”
龙峻昊冷着脸不说话。
周玉娇心中发酸,说道:“皇上,淑妃也是好意,昊儿的事也不是小事,可到时候别找个傻妃子才好,免得丢了皇家的脸面。”
龙峻瀚嗤笑,说道:“母后,三皇弟已然如此,还想找什么绝世美女呐。依我看,只要不利用强权就不错了。”
“父皇,那孩儿不要什么妃子了。”龙峻昊说话的同时,心里满满都是李沐澜的影子。他吓了一跳,却不敢表现出来。
龙腾博说道:“这可不行。皇家的男儿怎能没有三妻四妾!”他板着脸说:“好了,此事回宫再议。”
众人有的应允,有的漠不关心,各有心思。
龙峻昊从书房出来,整个人都显得郁郁寡欢。因大德没有进去,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主子不开心。陪着走了一段路,这才说:“主子,有事您就说话,奴才听着呢。”
龙峻昊背着手,说道:“母妃开始行动了,你说我该不该反抗呢?”
“行动?”大德先是一愣,看着主子的脸色,想了一下,说:“哦,奴才明白了。呵呵,这个时候说这种事,让您为难了吧?”
“算是吧。”龙峻昊也不瞒着,说道:“倘若是以前,我还可以勉强答应,可现在……”他知道大德会懂的。
大德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主子,奴才知道您的心思,可淑妃娘娘不知道哇。依奴才看来,您就得答应下来。如此一来,既顾全了皇家颜面,又保全了李沐澜。”
“唉。”龙峻昊不由嘲笑自己:“大德,我都觉得讨厌现在的自己了,什么都举棋不定,如何做得了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