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峻昊心里那个气啊,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继续装下去。他对孟如柳说:“母妃,是你吗?哈哈哈,母妃,孩儿可想您了!呜呜呜。”他忽然哭了出来:“您不要孩儿了?谁?是谁要成亲了?哈哈哈,我要恭喜他了。”他忽而又笑了。
“昊儿,你别闹了。”孟如柳说道:“你父皇已经走了,你还是好好说话吧。”
“不是啊,娘娘,主子这次是真的傻了。”大德哭丧着脸:“原本我也以为主子是装的,可也太像了,他是真的傻了。呜呜呜。”他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孟如柳脸色很难看,跟着流泪:“好端端的,何以会如此呢?”她吸着鼻子,说道:“难道是昨夜喝酒的缘故?还是与本宫争执的后果?”
“娘娘,恕奴才多嘴。昨天主子本就不开心,又喝了酒,还顶撞了娘娘,这才会心智蒙尘的。”大德说道:“奴才也是措手不及啊!请娘娘恕罪。娘娘,奴才真是该死啊。”
“行了,行了,别一会儿恕罪,一会儿该死的。”孟如柳对他说:“好在宫里人人都知道三皇子是傻子,就算真的傻了,也不会引起轩然大波。等丽蓉过了门,兴许一切都好转了。”
大德向后缩了缩脖子,说道:“主子会答应么?”
孟如柳气到:“混账!这是你一个奴才该问的吗?”
“是,娘娘。奴才再也不敢了。”大德说:“那要不要告诉大家,主子要成亲的消息?”八壹中文網
“说吧,这是喜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别说冲喜就成。”孟如柳揉着太阳穴:“哎呦,真是难受死我了!”
见她想走,大德立即说道:“恭送娘娘!”
龙峻昊又开始喊叫,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他忽然觉得,人变疯变傻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不用担心身边人的眼光。
大德听了喊叫,心里不自在,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陪在身边,过了很久,才说:“主子,您别喊了。您该高兴的,因为您很快就要成亲了。可成亲的人不是李沐澜,是陶小姐!您明白吗?是陶小姐!妈呀,奴才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大德忧郁地想着将来,而龙峻昊也在想着将来。
当孟如柳亲口将喜讯告诉陶丽蓉的时候,她几乎激动到晕倒:“真的吗?姨娘。皇上真的答应了吗?”
“是真的。皇上刚刚答应的,这还有假?”孟如柳陪着笑意:“丽蓉啊,姨娘的心愿终于可以达成了。只是,只是……”她欲言又止。
陶丽蓉笑意盈盈,说:“只是什么啊?姨娘。是不是表哥不愿意这么快就成亲啊?无妨,无妨的,只要我们成了亲,我会好好伺候他的,想来他很快就会喜欢上我的。嘻嘻,姨娘,您真好!”她自顾自说着。
孟如柳有些尴尬,说:“丽蓉,姨娘想说的不是这个。你表哥是不愿意立即娶你,可这种事他不能自己说了算。姨娘要说的是你表哥的病情。”
“病情?”陶丽蓉仔细一想,又笑开了:“这有什么啊。姨娘,您对我说过的,我明白。在人前,就说表哥是个傻子,对不对?其实呢,他才不傻呢,他比谁都聪明,是不是?”
“唉。”孟如柳叹气。
陶丽蓉这才警觉,催到:“姨娘,到底怎么了?您倒是说话啊!”她急了,拉住她的手:“是不是表哥不愿意与我成亲?”
“也不是。”
“那是什么?难道他真的病了?”陶丽蓉慌张问:“那是什么病啊?要紧么?”
孟如柳这才说:“丽蓉啊,你冷静一点。姨娘知道你在意表哥,可他、他这会儿是真的变傻了!”
“什么?怎么会呢?”陶丽蓉有点不相信。
梅清扶住了小姐:“小姐,不会的。三皇子一定与你闹着玩呢。”
“丽蓉,姨娘觉得对不住你,要不,我们再缓一缓吧。等你表哥病情稳定下来再说。”孟如柳做出让步。
陶丽蓉毫不犹豫说:“不,我要成亲。姨娘,我不会嫌弃表哥的,真的。”她紧握着微凉的双手:“我一定可以嫁给他的,一定可以!”
看她有些害怕的神色,孟如柳心疼了,说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姨娘不会勉强你的。你可要想清楚啊。”
地位权势最为诱人,陶丽蓉根本拒绝不了。于是她摇头,说道:“姨娘,您别担心我,我没事。既然皇上都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就一定要嫁给表哥。至于表哥对我,我会做好准备的。”
孟如柳欲哭,说:“乖孩子,让姨娘如何谢你才好。”她走过去搂住她:“好姑娘,让姨娘抱抱你,真是姨娘的好孩子啊!”
陶丽蓉闭上眼睛,眼泪不禁流下:“姨娘,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两人抱着一起哭,梅清被感动了,也陪着流眼泪。
不出几个时辰,三皇子要迎娶将军之女陶丽蓉的消息就传扬开了。一时之间,在宫里成为了笑谈。当李沐澜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午膳过后的事了。还是明兰告诉她的。
李沐澜瞬间就定住了,无法言语,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龙峻昊吻她的画面。然后,眼泪就不自觉地下来了。
龚明兰见状,慌了:“主事,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啊。”
李沐澜感觉心痛到不能呼吸,眼泪一个劲地流着,眼前更是一片迷蒙。他要成亲了。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要成亲了?为什么?他们之间又算是什么呢?只是一场笑话么?
也是。一个宫女永远都追不上一个贵人小姐的脚步。她输了,输得彻底。还没开始比的时候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什么喜欢、什么在意,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镜花水月而已!李沐澜委屈地想着。
龚明兰回过味来,恍然道:“主事,你这么伤心,难不成喜欢上三皇子了?”她捂住嘴巴,望了望门外:“天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沐澜自然不会告诉她任何心里话,只说:“没有的事儿,你可别乱猜。他是主子,我是宫女,八竿子打不着的。”她收拾心情,擦拭眼泪:“我是高兴过头了。主子成亲是好事。不过,我们宫女又有的事做了。”
“是啊。想来赵总领很快就会召集大家的。”龚明兰说:“主事,你真的没事吧?”
李沐澜正要说话,刘艳青走了进来:“明兰,你不用做事吗?赶紧走吧。我们要说会儿话。”
明兰识趣,走出了她们的房间。
“三皇子要成亲了,宫里都传开了。”刘艳青说道:“你这做梦的也该醒了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沐澜回避她的目光,感觉是自己做错了事,手里拿着一块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
“行了吧,这种事你瞒得了旁人瞒不过我。”刘艳青说道:“好歹我也算半个过来人。你很守信用,没将我的事抖出去。我也知恩图报,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
李沐澜坐着不说话。
“他是主子,是天上的云彩。你呢?你是宫女,是地上的烂泥。你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会在一起的。”刘艳青冷静说:“倘若是个侍卫尚可理解。你说你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一个皇子?”
“宫女怎么了?就不能喜欢自己所喜欢的人吗?”李沐澜说。
“跟我说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去和皇上说啊、去和娘娘说吧。”刘艳青说道:“钱明珠,你想清楚点吧。我们这些宫女是不配获得皇子青睐的。”
“那张明心呢?她为什么可以?”李沐澜反驳,好似心头点亮了一个灯笼。
“这。”刘艳青语塞,想着说:“有本事你现在也弄个孩子出来,那皇家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收下你。”她忽而嗤笑:“不过,看样子你是做不到了,因为三皇子马上就要成亲了。”
李沐澜的心比刀割还疼。
刘艳青忽然又说:“告诉你吧,你没成为三皇子的女人还是好事,因为他比以前更傻了。是玉甯说的。”
“什么?真的吗?”李沐澜心里哆嗦起来,想着他有气无力的傻样子,脚步就出去了。
“你去哪儿?”刘艳青看着她:“别以为你的脸没留下疤痕就可以到处乱走。总领说了,要好好看住你。”
“为什么?”
“就怕你闯祸啊。”刘艳青啧啧两声,说道:“你可真行啊,是不是要等着惊动了皇上才收手啊?你一个人不打紧,可别害了整个万慧殿的姐妹与你一道受苦!”
也对,她说得很有道理。李沐澜随即犹豫了,脚下也变得格外沉重,然后说道:“我去监督她们做事,这总可以吧。”没等对方点头,她就离开了。
宫里已经到处都在说这事了。李沐澜随意走了几圈,听到的全是关于三皇子要成亲的消息,还有关于三皇子傻乎乎的笑谈。她压抑了再压抑,一直叮嘱自己要忍住,她也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