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去请秦姑姑来一趟，便说我在张婆子身上查出了些东西来。”白矜矜声音浅淡，却是带着一股浓重的凉意，让人看了都觉得心里发寒。
采月心里怵了一瞬：“是，小姐。”
说着便是转身出去。
室内剩下白矜矜一人，白矜矜抬眸间眼底尽数凉薄。
难不成曹氏当真以为她留下张婆子是心软？
笑话。
她很快会知道，张婆子会给她引来多大的祸事。
要是这回不让曹氏吃亏一趟，她可就是白活了！
秦姑姑来得很快。
“三小姐。”秦姑姑俯身行礼。
张婆子之事老夫人仔细叮嘱过，秦姑姑深知此事重要性，自然不敢耽搁。
“姑姑，那张婆子吐出了些东西来。”
白矜矜面上笑意带着勉强，低声开口道，眉宇间带着几分愁意。
秦姑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三小姐，此话怎讲？”
“是我误会了，那张婆子和敌国并无干系，姑姑，便放了她罢，只当此事没发生过。”白矜矜低声开口，头都没抬。
这几日秦姑姑看惯了白矜矜自信的模样，对她的印象更是来了大反转，此回见着白矜矜这样吃瘪，只觉得哪里奇怪。
紧紧的拧着眉：“奴婢一切听三小姐的。”
话虽如此，可心里愈发警惕。
这张婆子到底干出了什么事，让三小姐这般三缄其口？
“姑娘，那张婆子为奴不尊，本该发卖才是，您才接触府中事物，此人便交由奴婢处理？”秦姑姑试探开口道。
“……好。”白矜矜声音还是低的厉害，眉间郁郁之色愈发明显，看着眼底带着几分不敢置信来。
秦姑姑得了命令，再加上心里总觉怀疑，没有耽搁便将出去了。
待她离开，白矜矜才乍然间抬了眸子，眉间带着笑意和嘲意，那眉间是旁人鲜少见过的自信。
恐怕她说了秦姑姑才不相信，倒不如……
让她亲自去发现？
所幸她一早送了那张婆子些好东西。
秦姑姑当真不让白矜矜失望，才离开这里便是去了关押张婆子的地方。
张婆子才挨了打，而且没有任何人替她医治，这个时候满身的血看着狼狈不说，甚至已经发热了！
意识混乱，眼前更是恍惚一片，看见秦姑姑进来爬着就要起来。
“夫人……”
她声音虽小，可这一声被人听的清清楚楚，秦姑姑赫然间瞪大了眸子，眼底染上几分犹豫。
她一咬牙，抬步走了过去：“大胆张婆子，你可知罪？”
“夫人，奴婢都是为了您啊！您的命令奴婢都去做了，求求您救奴婢一命……”张婆子面上潮红一片，眼神迷离，因为激动，翻身之际狠狠的从床上跌了下来，可她就好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爬着一把抓住了秦姑姑的衣角，好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秦姑姑双手微微收紧，眉间多了几分厉色：“这分明是你自己而为，与夫人何干？”
说着秦姑姑紧紧的盯着张婆子，生怕露了什么话来。
“夫人！要不是您，奴婢哪里会陷害三小姐，您……您难道忘了，三小姐的脸，还是您给奴婢的药……”
……
秦姑姑在这屋里待了良久，最后走出来的时候面色发白，她在将军府这么多年，当真是未曾这般大变脸色过。
怪不得，怪不得从前的三小姐那般不讨喜！
世人皆以为三小姐不争气，却从未有人想过这一切的幕后是否有人当着那把推手。
原来，原来如此。
秦姑姑握紧了手，眉间笃定，大步往慈安院走去。
秦姑姑这边的动向白矜矜立马就知道了，闻言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发自内心的笑。
“这出好戏，总该上场了。”
彼时的栖凤阁一片祥和，曹氏面色认真，拉着白欣欣的手，心里凭空多了几分不安来。
“欣儿，那小贱蹄子就像是开了窍似的，比起从前难对付了不少，你可要好好防备着，切莫乱来了！”
曹氏声音凝重，带着好些警告。
这几日吃亏太多，曹氏不得不防备。
这一环扣一环的，白矜矜从前哪能想出这样的招式来？
白欣欣面上也是愤恨：“娘，那小贱蹄子太过分了！女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白欣欣手心都抓出了一层红痕来，眼底带着恨意和不甘，咬牙开口。
“你可不敢冲动！那贱蹄子就是抓住了你轻视她的心思，这才屡屡成功！切莫着了她的道！”
曹氏也是觉得这几日巧合，想起白矜矜，也总觉这人变化太大了。
就好似……和从前根本不是一个人！
“女儿知道了！”白欣欣咬紧牙关，到底还是开口。
听闻这话曹氏心里略有松缓，紧接着她微微拧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经，就莫名其妙的，心里的不安和烦躁翻腾而上。
曹氏乍然间握紧了手：“从前的事你都忘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只管推到母亲身上来！”
白欣欣面色一变：“娘！”
“记住娘的话！”曹氏紧紧拧眉，沉声开口，心里压抑之感愈发明显。
不等白欣欣说话，突然外面来了人，竟是慈安院的人。
召母女二人慈安院，来人面色冷漠。
这在往常可是极为少见，母女二人心头染上一层不安来，到底也是不敢耽搁。
等她们到的时候，在慈安院的外边竟然碰见了白矜矜。
曹氏一拧眉，心头更是不安，白欣欣再是不甘心，也是忍下了脾气。
白矜矜倒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出来似的，眉间还带着几分笑意：“母亲和大姐姐也来了？”
“你这不看到了？”白欣欣能忍下脾气，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
曹氏面色微变，拉了白欣欣一把，白欣欣这才收敛。
两人互动白矜矜看的一清二楚，便是嗤笑一声：“母亲可知道，秦姑姑亲自去审问了张婆子？”
白矜矜深深的看了曹氏一眼，眉间带着几分深意。
曹氏心里赫然跳了一瞬，面色下意识的就变了些。
那张婆子可知道她的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