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矜矜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怂的不行这才跑出来了,打眼一看竟是好些人围着一个人,一个个面上都是不屑和嫌弃。
而中间那人始终低着头,瞧着可怜至极。
这些人的衣衫,可都是胭脂铺的伙计。
被风一吹,白矜矜面上的绯色褪去了几分,她大步走了过来,声音微凉:“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心里一惊,回头看见是白矜矜面色瞬间变了,相视一眼若有若无的把那男子挡在了后面,面上讪讪:“三小姐,是这家伙手脚不干净,您来了他还想趁机偷东西!”
这些人将白矜矜的视线挡的彻底,她根本看不见后面那人是谁!
而且听到这番话,那人也没有反驳。
可是此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怪异。
白矜矜眉间微凝,裹着冷意:“让开!”
只两个字,气势全开,顿时让人心里发寒!
众人心里一跳,竟然下意识的就让开了。
白矜矜这才去看清楚了那人。
此人身上也是胭脂铺的伙计衣服,可是浑身狼狈,哪怕低着头白矜矜都能看见他脸上的伤疤。
“你抬头。”白矜矜道。
只见那人一颤,盯着这么多的视线,逐渐抬头。
“小人参见三小姐。”
他跪下行礼,看着低眉顺眼,只是眼底的不甘心也是极为引人注意。
白矜矜眉梢微挑,这人看起来倒是有趣。
“你叫什么名字?”
“三小姐,这人手脚不干净……”
下人下意识的开口,可他们话还没说完,白矜矜凌厉的眼神就看了过去:“我问你了?”
那眼神淡漠凉薄,只让人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生气,让人打心眼里的畏惧,下意识的噤声。
白矜矜眼神冷漠,看向男子的时候却是松了些许,再问了一遍发才的话。
“小人栗子,乃是胭脂铺的伙计。”栗子低声应答,见着这一幕眼底的亮光有瞬间的亮起,不过很快就熄灭了下来。
白矜矜并未错过这一幕,心觉不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矜矜眼底冷光乍现,骤然间开口,“他身上的衣服都撕扯成这样了,到底还能藏了什么偷来的东西?”
“三小姐,是这家伙得罪了刘掌柜,怪不得我们啊!”白矜矜气势太盛,让人心生畏惧,伙计下意识的就开口,一个个的脸色难看。
紧接着,伙计三言两语白矜矜才知晓了来龙去脉。
这人打年前就在胭脂铺了,生来便对数字敏感得很,刘顺便让他去算账。
可这胭脂铺的一切哪能都老老实实的交代给将军府?
刘顺拉拢此人,谁知他竟是个不畏权势的,直接怼了回去。
刘顺乃是胭脂铺的掌柜,在曹氏那儿都是有面的,那受过这样的冷待?
顿时怒了!
算计了他一把,直接让他欠了胭脂铺的好些银子,最后不得不卖身还钱!
刘顺更是趁机报复,什么脏活累活都给他,伙计们见样学样,这脸上的伤疤便是当初不小心弄的。
一开始还有人怕,结果见没人替栗子撑腰,便愈发放肆,逐渐成了白矜矜今日见到的这场景。
“你们当真是胆大妄为!”
白矜矜听了全过程,面色愈发阴沉,抬眼看的时却发现那少年眼底淡漠冷寂,毫无反应,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白矜矜更是气的不轻。
此话一出,全场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欺软怕硬。”
乍然间的一声,熟悉至极。
白矜矜心里一跳,看了过去果真是云墨川出来了,边上还跟着流风。
这人竟然解决的这么快?
白矜矜心里沉思,几乎是下意识就就往下看了一眼。
“白矜矜!”
声音低沉悦耳,压抑之感满满。
“咳咳,我名字好听,您也别总叫啊,大庭广众的,多不好意思。”白矜矜心虚,顿时收回了视线,转眼去看栗子等人。
“这铺子乃是将军府的铺子,刘顺算个什么东西?岂容外人撒野?”白矜矜冷笑一声,不看云墨川的时候气势满满。
“采月,将刘顺所犯之罪全都记录下来,送去官府!”
刘顺欺上瞒下还得罪了太子,此回根本没有侥幸逃脱的打算,白矜矜更是为他的牢狱生涯填上了一笔。
“是,主子。”采月立马应答,也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个小本本出来,开始记录刘顺的罪。
刘顺也是个惯会压榨人的,根本没人替他掩饰,一五一十的全都招供!
白矜矜打眼一看,只发现那页纸记得满满的,采月甚至还翻了一页!
待她写完,白矜矜直接命人送去官府,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云墨川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幕,眼神越发幽暗。
这人和传闻当真是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只有两个可能。
或是世人误传,或者……她根本就不是白矜矜!
云墨川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思,并未言语。
话说此刻全场寂静,白矜矜可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在他们还没松一口气的时候懒声开口:“欺辱过他的都来道歉,若他不原谅,你们也不必在铺子里待下去了。”
白矜矜声音平静,更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滋味。
“你们这般恃强凌弱,和刘顺有什么区别?我手底下,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
栗子乍然间抬眸,只看见那人面色淡然,更是看着他的方向,眼底没有丝毫嫌弃,是明晃晃的为他撑腰!
“为什么?”
栗子喃声开口,声音低不可闻,白矜矜却是听见了。
心下诧异,眉梢微挑:“他们欺负了你,难不成不该道歉?”
眉间染上几分诧异,好像想不到栗子为什么会这样问似的。
便是这一瞬间,那少年眼底的光逐渐亮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白矜矜。
白矜矜毫无察觉,见没有一个动的,眉间微凝,抬眸间眼底的冷意让人心悸:“怎么?一个个都聋了还是哑了?难不成是做过的不敢承认?”
“三小姐,我们可在铺子待了好些时间,这是刘掌柜的吩咐我们也没法质疑啊,根本怪不得我们,您凭什么赶我们走?”
“是啊三小姐,我们尽心尽力的为铺子做了这么久,您哪能过河拆桥,寒了我们这些伙计的心啊?”
“……”
有一个人开口,紧接着全都说话,面上尽是不满,院子里一时间吵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