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衿矜紧张地暗暗吸了口气,笑道,“你也别想着从我手中抢走将军令,要知道这块令牌已经与我结了血契,只有在我手中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黑衣人蠢蠢欲动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两眼狠厉地盯着白衿矜。
白衿矜抽空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云墨川,在看到他胸口仍有起伏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白衿矜,云墨川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就算你能拖,但云墨川的身体恐怕也是拖不得。只要你交出将军令,并且告诉我将军令机关的破解方法,我保证做到我刚才所答应你的事!”
白衿矜看着眼前这个身形让她有些熟悉的黑衣人,心下感到奇怪。
将军令在她手上的事,可能有人知道,可这冷军令上有机关的事,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这个黑衣人到底是谁,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难道他是父亲或是母亲的旧相识?
思绪翻转间,黑衣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威胁她,“白衿矜,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白衿矜回过神来,看着黑衣人笑道,“阁下未免太着急了,既然你知道这将军令上有机关,那想必也知道,这将军令的使用需要先与它结上血契,而且这血契一旦结上,就只能是与它结了血契的人才能用。如果是没和它结血契的人使用,是会丢掉性命的。”
白衿矜这话纯粹都是瞎掰,她就是想试试,眼前这人既然知道将军令和将军令上的机关,那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将军令的所有秘密。
黑衣人一听,果然上当,“那你现在就把与将军令的血契给解了吧!”
白衿矜按捺住心下惊喜,继续忽悠:“既然你知道这结血契一事,也就应该知道想要与这将军令解开这血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仅仅是与其结契后七日内不能解契,而且想要与将军令解契,结契人必须服下一味药草,否则我就会元气大损,至少掉了多半条命,如今我与将军令结契还未满七日,手上也并没有那味药草,此时若是强行与之解契,我是必死无疑。如果真要这样,反正左右都是要死,你干脆杀了我们俩吧,既然活着我们不能在一起,死了在一起我也高兴。”
在黑衣人沉吟之间,白衿矜又大喊道:“你也别想着杀了我,再与将军令结契,要是我死了,这前契未解,你是没办法与将军令重新结契的!”
白衿矜喊出这些话时,心里是很虚的。
毕竟她刚才所说的这些,可都是假的。
若这黑衣人横了心,干脆一刀把他俩给砍了,那他们可就真死了。
没料到白衿矜这一通胡说八道,黑衣人那样子反而像是相信了。
他不再逼她解契,他走近白衿矜,在白衿矜大喊着“你要干什么”时,一个手刀砍了下去。
白衿矜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入了冬,落叶萧瑟,万物凋零,门头的大狼狗懒洋洋地趴在稻草堆里假寐,村子里各家各户渐渐升起了炊烟。
夏莺歌再次睁开眼睛,目光所至,还是一处土墙破房子,墙角还有裂缝,房子里只有一张褐色的桌子,几张破板凳,窗户上头挂着一些晒干的野菜,四处都散发着贫穷的农家味道。
“啊啊!”夏莺歌感觉很绝望,忍不住抱着脑袋敲了敲,闭上眼睛又睁开,循环了好几次。
她拿着玉佩还没来得及问清楚,那一一对奇怪的男女就不见了。
原本是想拿着玉佩走的,谁知道还没走出二里地,就被人敲晕了。
一醒来,就是这个破落院子,看着还有点眼熟。
夏莺歌心思纷乱,最终不得已接受了这个结果,走出门就看到院子里有一处水洼,她抬脚走过去,低头看着水洼里倒映出这张蜡黄干瘦的脸蛋,头发枯黄,唇瓣有些病态的白,唇瓣有些病态的白,五官小巧,显得眼睛更大,总算有了些生气。
这张脸属于原主夏莺歌,和她本身的面容有五分相似,多了几分生活重压下的沧桑,却让她看起来十分陌生。
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夏莺歌叹了一口气,这时却听到厨房传来轻微的碰撞声音,眼皮微微一跳,连忙走过去一看。
破旧的厨房不算大,土灶便占了大半空间,灶门口堆了一大堆干柴,灶口摆了一张一尺宽小板凳,上头坐了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穿着灰色的布衣,肩膀处还打着黑色的补丁,肤色蜡黄,墨色的头发扎在头顶,用一根黑色的布带固定住,带子却泛着油光,看得出脏了太久没洗。
原主夫妇的孩子,年方五岁的白灰灰。年纪小却很懂事,可原主性格差,对这孩子一直非打即骂,导致家庭关系极其恶劣。
白灰灰正在烧火,鼻头蹭得黑乎乎的,把火吹旺了就起身去拿了洗干净的野菜,准备丢进锅里煮。
“等等。”夏莺歌目光落在那野菜上,连忙上前按住了小孩的手,“这个不能吃。”
结果,白灰灰似乎受到了惊吓,连忙抱着木盆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她:“你,你别过来。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告诉大伯去。”
夏莺歌无奈,刚走了一步:“我不……”
“你要是打我,我就——”白灰灰明显在害怕,小手都在发抖,却还是强装镇定,“我大伯打猎明天回来,到时候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夏莺歌脑海中掠过一张沉默冷峻的脸,这小家伙的大伯是个猎户,身上煞气很重,对这个孩子却很宠爱。
白灰灰见她没动,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这才紧抿着小嘴儿继续低头弄野菜,揭开锅打算丢进去。
夏莺歌连忙上前将野菜给给夺了下来,蹙眉道:“这个叫山茄子,幼嫩叶可以吃/成熟的茎叶有毒,不能吃。”
“什么有毒呀?这就是野菜啊。”白灰灰满脸不高兴,但是又怕她:“不吃这个吃什么?”
夏莺歌对上小孩儿不服气的双眸,不再辩解,沉默地把野菜倒掉,然后把锅洗干净,又在厨房转了一圈,结果发现家里只有半桶粗面,连根多余的菜都找不出来,木桶里倒是装了不少猪油。
“灰灰,你帮着烧火,我来和面烙饼。”夏莺歌目光一亮,盛了两碗粗面装盆子里,然后用水和了,再洒了盐进去,然后揉成团,稍微发了会儿面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