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弯着身子恭迎。只见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了马车帘,露出一张清冷如冰的俊颜来。男子拒绝了人凳,自己轻越下马车,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如雪的衣衫,这才抬步进府。行走间步履轻盈优雅,姿态如仙。一路上,碰上的下人,弯腰问候“六公子”的声音不断。“欸,这人谁啊,这么大阵仗?”
围观的百姓也注意到这边优于别人的待遇,忍不住八卦心起。“六公子?此时能在平青侯府被这样称呼优待的,应该就只有一个人吧!”
“就是那个一年前为被迫害的良家女子讨公道,大义灭亲揍折谢三公子的腿,又拒绝按照平青侯的安排冒名顶替寒门才子文章,被平青侯赶出去自立门户的谢六公子呀——那可真是平青侯府的一股清流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谢六公子谢之舒已经进了内宅,一边走,一边在雪白的外衫外披好孝衣。平青侯当初说是年龄大了,致仕回乡养老,主要是自己带着一些孙子辈的在这庄城作威作福。也是为了避开京城,方便剥削民脂民膏,壮大自己的根基。期间,儿子辈的多数在京城,或者外放在别的地方发展。谢家本没有深厚底蕴,是这一代荣获圣宠出了个德妃,才鸡犬升天。而子孙辈里,官职上实际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唯有一个谢之舒有些才名。按理说,明年就能下场了,结果平青侯死了!这一死,在任的统统都得回来吊丧守孝,何况谢之舒?总之,一到三年内,这将降至伯爵府的谢家,都甭想再有什么作为。谢之舒眉头皱的很紧,眼神也冰冷,所过之处,下人们大气不敢喘。去灵堂上过香后,谢之舒不想面对那一群哭天抢地的女眷们。便问道:“三公子呢?”
平青侯府大管家安总管立即道:“发生那样的事儿后,二夫人就吩咐人将三公子与陆姨奶奶分别关押在了柴房。二夫人自己则气的一病不起,如今还有些迷糊。”
谢之舒皱眉。府里中馈等一应事务,平时主要都是安总管在负责。二夫人是谢三公子的嫡母,被谢二爷安排在这里侍奉老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作为如今府里位分最高的主子,倒是有权这样处理。“三公子一直在里面喊冤枉,小的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安总管愁眉苦脸的说,看谢之舒的眸光里有如释重负。“我去看看!”
谢之舒说。安总管立即在前面带路。而没有多远,就听见一阵吵嚷声:“谢三公子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分明与我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