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聿随便用帕子绞了下头发,就走到榻边。夏南珠抬眸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却是站了起来:“头发还未干,我帮你擦吧。”
“好。”
南离聿痴痴的看着她,此时没有不答应的。说话的时候,也乖顺的坐到了榻上,眼珠子却都在夏南珠身上。此时的夏南珠只着了中衣,中衣宽松,却有些轻透,隐约能够看见里面的曲线。南离聿手随心动,忍不住就将人揽到了怀里,紧紧抱住。夏南珠手里还拿着吸水的巾帕,对此无奈:“很快就好了。”
南离聿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抱着夏南珠的腰,任由她给自己擦头发。虽然没有醉,到底有些酒意。加上心上人在怀,那醉意就弥散上心头了。南离聿抱了一会儿,便抬起头,将夏南珠拉坐在自己腿上,在夏南珠耳边低声开口:“夏儿,你说要十八岁之后再生崽,那个……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夏南珠一顿,本来被他的呼吸吹的皮肤痒痒的,听得这话,就觉得心尖也痒痒的。稍微抬起头来看向南离聿,清凌凌的眸底多了几分水润莹亮。南离聿身子一紧,眼神朝榻上看了一眼。夏南珠就发现,枕头下面漏出锦盒的一角。放下巾帕,伸手拿过来打开,脸颊不免浮上浅粉。再抬头看向南离聿,却比自己红的更厉害。“不需要这种东西,我备了药。”
夏南珠低声说。南离聿皱眉:“是药三分毒。”
“无碍,我专门调配的,还可以美容养颜。”
夏南珠很有自信的说。然后凑近南离聿耳边,轻轻说道:“我已经吃了。”
“夏儿……”南离聿倏的搂紧夏南珠的腰,声音暗哑。下一刻一抬手,扯下帘幔将人压进了账幔内…………“圣旨赐婚?”
一间光线昏暗的房间内,谢之舒冷着声音斟酌这几个字。回禀的护卫道:“是的,如今这婚事是名正言顺了。”
谢之舒闻言眸光一时阴晴不定,好一会儿道:“倒是小瞧她的手段了,本以为以南家那样显赫的人家,跟她不过是逢场作戏,最终也就是给个妾的身份。没有想到,南离聿竟是个痴情种,居然能够为她求来赐婚圣旨!”
护卫对于夏南珠在海市县的作为,比谢之舒还清楚。因为很多事情,都是他亲自去了解调查的。在他看来,夏南珠并不简单。都以为她是靠了男人,才有如今的财富地位。恰恰相反,他觉得,若她是个男人,成就必然不止如今这些。不论是挣钱,还是收拢人心,她都是靠的自己一步步走来。不敢说的是,哪怕自家这位主子都拍马不及。毕竟,两边斗来斗去,到现在谢家嫡系死的就剩他自己了,很多事情还得云家经济上的支持。不知道夏南珠这个人,自家主子还能论得上一个足智多谋。这一比较……护卫也只敢在心里比较,不敢露出丝毫的轻视。“属下自送圣旨的队伍那里打听到,这是摄政王求来的。”
护卫说。谢之舒便有几分了然,觉得自己猜的还是没错。什么入赘?敷衍女人的手段罢了!等真正进了京城,谁会承认这入赘?届时还不是妾?没有想到,摄政王摆了南离聿一道!谢之舒对此若有所思!少许问道:“灼伊姑娘这几日动向如何?”
“自从那日从县主府离开,就没有回来过。街上有人看到过,但不敢跟的太紧……主子您也知道,灼伊姑娘与姬先生身上的蛊物诡谲,属下等不想被发现引起怀疑。”
护卫说。谢之舒皱眉:“在哪里看到过,一点头绪也没有?”
护卫摇头:“就是,她问过蓝姨娘关于锦慧县主以及芳菲郡主的事情之后,就去了县主府。再来只在义学外面看到过,后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去核实主子您与她说的,芳菲郡主的事情去了吧。”
“可能?”
对于这个回答,谢之舒明显不满意。但是属下办事不利,他也只能恼火。护卫垂着头,不敢应答,也的确没有东西能够应付。正经论起来,以前姬先生在的时候,掌握的信息比他们会更多更详细一些。而今姬先生突然没有了消息,他们就好像聋了似得。若是被南离聿一行注意到,恐怕自保都成问题。想到这里,护卫忍不住开口:“主子,如今咱们似乎也没有继续留在海市县的必要了……是否要考虑去京城或者回庄城?”
谢之舒皱眉,眼底有几分恼意。但也并没有迟疑多久就道:“去准备吧,的确该回庄城了。”
毕竟除了他与谢之旭,嫡系其他人全部都死绝了。之前有诸多顾虑,还得因为谢之旭被绊在这里。如今的话,他也顾不上了。平青伯爷死了,庄城留下一个烂摊子,总要回去处理。谢家虽然不如云家几代积累的家业大,但是也是有许多产业的。而且在这之外,还有别的事情要筹谋。军营瘟毒的事情失败,已经不适合再下手了,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咕咕咕”!正在这时,一阵鸽子的叫声传来。护卫赶紧上前,将飞落窗台的鸽子抓住,从它的腿上取下一个纸条,不敢看,直接递到谢之舒手里。谢之舒展开纸条,快速扫了一眼,越看脸色越是阴沉。护卫在一旁看着,不敢吱声。直到谢之舒将字条递过来,才看了一眼,护卫就脸色复杂。这字条是姬先生送来的,说是情况突然又特殊,他用了方法保存了谢家一门的尸身,如今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了。至于为何去京城,而非庄城,姬辽没有解释。但是,这分明不给谢之舒选择的权利,谢之舒也必须前往京城处理后续。谢之舒心里有火,转而似乎想到什么。“他这是想利用谢家人的死来扳倒承王!”
谢之舒说,“若是尸体还在承王手上,如今怕是早就被毁尸灭迹。”
顿了下又说:“药方又是军营里拿来的,到时候还可以跟开药方的人要一个说法!”
想到这里,谢之舒的心情也舒畅了一些。……县主府,一直到如上三竿,东苑这边都是静悄悄的。飞絮站在院子门口,朝门口看了好几次,见没有动静,就又悄悄的缩回了头。墙的这边,摆了两个小杌子,飞絮与一个小丫鬟坐在一处,笑眯眯的理着笸箩里的绣线。而屋内,夏南珠也刚刚醒来。感觉到被注视,便掀开羽睫,便对上一双盛满柔情蜜意的璀璨眸子。“醒了,睡好了吗?”
南离聿轻柔的问,也在夏南珠的额头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