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把江海流如何救了他的命,又是如何让他报答救命之恩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千渊。
如果说起初江千渊还对刘贤的身份有所怀疑,那当他听完刘贤诉说的经过,江千渊一丝疑虑都没有了,因为刘贤说的那些过程,简直太符合他叔叔的作风了。
在介绍自己身份时,刘贤也在打量着江千渊,江千渊的相貌有些平凡,并不是十分英俊,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令他显得十分挺拔,虽然他此刻看起来很虚弱,但刘贤依旧感觉到他身体内蕴藏的巨大能量。
“这是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观察完毕,刘贤心中对江千渊做出了评价。
瞅了瞅窗外,刘贤面色一整:“江兄,时间有限,我就长话短说吧,昨天我本想直接向你询问当年的情形,可是我无意中现有人在监视你,所以这才大费周章的饶了一圈,假借照顾3号囚犯的名义,悄悄把你找来。”
“什么?有人监视我?谁啊?是那些狱卒吗?”
刘贤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凝重的说道:“不是狱卒,是那个壹号囚室内的犯人,我如果没有猜错,他被关押在那里,主要目的应该是试探监视你。”
“壹号?老白?”江千渊诧异的看着刘贤,有些狐疑的问:“你会不会搞错了?老白关押在牢里的时间比我都早,他怎么可能是监视我的人呢?”
闻言,刘贤淡淡一笑:“谁说比你早进入大牢的人,就不可能是监视你的人?只要在你被关进大牢之前,提前把耳目放在牢里,让对方关在你身边就行了,这样既能获取你的信任,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又可以监视你。”
见自己说的这么明白了,江千渊还是有些不信,刘贤有些无奈:“到底是年轻啊,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一个人?你也不想想,壹号囚室里那个老头犯的是谋反之罪。
这种罪名在封建……嗯……在我朝可是重罪,凡是犯了谋反之罪的犯人,轻则凌迟处死,重则诛灭九族,怎么可能被关到牢房里悠哉悠哉的活着呢?
退一步说,即使对方会被关进牢房,那也应该关进死牢之内,又怎么会被关到顺天府大牢里?以对方所犯的罪名,至少也应该被关进天字一号囚室内,跟那些朝廷重犯羁押在一起。
但是对方却没有被关进天字壹号囚室,而是被关进了丙字号区域,跟你们这些因偷盗、抢劫、祸害妇女而入狱的囚犯关在一起,对此,你不感觉奇怪吗?”
“这……”愣了片刻,江千渊叹息了一声:“本来我不觉得奇怪,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不对劲了,怪不得自从我入狱后,老白一直跟我套近乎呢?原来他是有所图谋啊。”
唏嘘了一番,江千渊抬头望着刘贤:“你刚才说,昨天想要问我当年事情的经过,我现在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帮我洗刷冤屈,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把那本该死的《仲荣册》给偷走了?
又是谁害的我蹲了一年牢?这里面绝对有人陷害我,否则的话,我不可能被关进顺天府大牢,当时我虽然过了几遍堂,可从没承认自己偷了《仲荣册》,但后来有人伪造了我的口供,把我关进了这里。”
“我确实很聪明,但你不用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了。”
“什么意思?我要是不告诉你内情,你怎么救我啊?”
“咳咳……我可能帮不了你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
诧异的打量了刘贤一眼,江千渊语气不定的问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偷走了《仲荣册》?也知道是谁陷害我了?”
见自己问完后,刘贤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江千渊顿时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我告诉你啊,既然我叔叔让你来救我,那你就得想办法帮我,你要是不管我,小心我叔叔找你算账啊,他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你总不希望自己时时刻刻被人给惦记着吧?”
“威胁我……”似笑非笑的打量了江千渊一眼,刘贤嘴角微微一扬,随意抬起自己的双手,悠闲的扣着自己的手指甲,同时,一脸云淡风轻的说:“我要是说你死在顺天府大牢里呢?毕竟你被关进来已经有一年了,这段时间你们没有见过面,你是死是活,谁能知道呢?”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江千渊听到刘贤漫不经心的的话音,眼睛一眨不眨的跟刘贤对视着,数分钟后,他终于败下阵来:“说吧,你怎样才肯帮我?”
“你之前要是这副态度,咱们兄弟也不至于伤了和气啊,当然了,现在也没有伤到和气。”见江千渊服软了,刘贤露出了笑脸:“如果我把你弄出去了,你给我当两年保镖怎么样?”
“好,成交。”
“我勒个嚓的……这么痛快?”刘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千渊。
江千渊点了点头:“必须痛快啊,你是不知道我在这里的日子啊,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只要能离开这里,让我干什么都行,别说给你当保镖了,就是当保姆我也答应。”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你先给我打个条,免得你出去后反悔不认账。”说话的功夫,刘贤从江千渊的囚服上面撕下一块布条。
看到刘贤的举动,江千渊怔怔的问他:“你弄这个干什么?”
瞅了他一眼,刘贤回道:“废话,打条不得立字为据嘛,这是刑房又不是书房,我找不到纸和笔墨,只能随便将就一些了。”
“怎么将就?”看了看眼前的布条,江千渊一脸茫然道:“布条有了,笔墨怎么办?没笔没墨怎么立字据啊?”
“我不是说了嘛,将就将就,什么叫将就?将就的意思是不需要讲究了,布条都能替代纸张了,笔墨还能难得住咱们?”说完这句,刘贤一脸坏笑的盯着江千渊:“既然没有笔墨,那就用你的手指蘸点鲜血将就一些吧。”
“蘸血?蘸谁的啊?”
“当然是蘸你的了。”说话间,刘贤趁江千渊没有回过神之际,手起刀落,用刑房内的一把剔骨刀从江千渊手指上划了一下。
只听“呲”的一声,江千渊右手上的五根手指被刘贤划破了二对半。
“抱歉,下刀不准,划的有些多。”道了句歉,刘贤看着江千渊呲呲直喷血的五根手指头,讪讪的催促道:“那啥……江兄……别愣住了,赶紧写吧,这么多血别浪费了。
给我打完条,顺便给你叔叔写封信,让他知道我跟你接上头了,自从那晚跟他分开后,我忘记出去找他了,估计那老家伙以为我言而无信,正潜伏在某个角落里准备教训我呢。”
……
半盏茶的功夫,江千渊写好了两封血书,一封是给刘贤打的条,内容是等他离开大牢后,自愿给刘贤当两年保镖,担任保镖期间,任由刘贤差遣,保证服从刘贤的一切命令。
另一封血书是写给江海流的,按照刘贤的授意,江千渊告诉江海流,自从刘贤找到自己后,自己在牢里呆的很好,吃的好、喝的好、住的也挺好,让江海流好好感谢刘贤,不要怠慢了刘贤。
收起血书后,刘贤告诉江千渊,让他先回囚室呆几天,这段时间他会想办法把他弄出去,需要他配合的时候,会来找他通气的,至于江千渊耿耿于怀的那个黑手,刘贤并没有告诉他。
当狱卒把江千渊带走后,刘贤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了,根据江千渊身边有人监视这一情形来看,那个陷害江千渊的人,肯定跟这座顺天府大牢有关系,否则的话,对方不可能把眼线安插在江千渊隔壁的囚室。
那个人能够从顺天府大牢里安置囚犯、能够决定囚犯关押顺序、能够在江千渊被关进来之前把眼线提前按好、能够让江千渊被关进指定的囚室,让他正好处于眼线的隔壁,能够做到这几点的人,貌似并不多……
刘贤虽然不想蹚这趟浑水,也不愿意得罪那个陷害江千渊的人,但是想起之前遇袭的经历,他又有些身不由己。
虽然那名刺客当时蒙面了,但刘贤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了,这些年下来,他只得罪了两个人,一个是锦衣卫总旗白千峰,另一个则是锦衣卫镇抚使毛临风。
毛临风的身材他见过,跟刺客相差太多,两者根本不是一个人,如此一来,只剩下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白千峰了。
之前刘贤和老谭躲在义庄的尸体堆里面,无意中听到了白千峰的自言自语,知道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石文义截杀徐百杰一家人的事情。
老谭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刘贤知道事情的内幕,虽然刘贤没有出面指正石文义的意思,但对方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会选择斩草除根,上次如果不是江海流恰逢其会,刘贤已经被暗杀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遭遇,也看透了其中的缘由,刘贤这才打起了江千渊的主意,因为他身边现在急需高手保护,而江千渊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把江千渊糊弄到手后,刘贤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江海流也收到麾下,如果有了这两个人高手护驾,那他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