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觉得洛童书不对劲的还有白依依跟方卫平。他们实在是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在半日之间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呢?那个说话向来轻声柔语的人居然会吼他们把他们赶出门,还说要拿出钱来去给买家赔花,还给粉丝道歉?
洛童书什么时候给粉丝道过歉?在这人眼里粉丝不过就是待薅的羊毛而已。羊毛需要尊重吗?不需要。所以洛童书这两天的行为简直是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他以前其实都是装的?”方卫平猜测道,“他不会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目的吧?”
“不可能,这个计划只有你跟我两个人知道。”白依依回忆了一下洛童书赶他们出来那日的言辞,“可是他那天说的话又确实不像是刚知道我们计划的样子,真是奇了怪了。”
“算了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还是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能快点弄到钱吧。还贷款的日子马上就到了,咱们手里这点钱根本就不够。还有我大姨都给我打好几次电话了。我表弟结婚要用钱,她让我起码先还她十万。”
“十万?!咱们手里现在哪有那么多现钱?”白依依道,“你大姨这不是为难你么?再说了,凭什么先可你家亲戚那边还钱啊?我娘家我还借了钱呢。”
“你这是什么话?当初说好的,我按你说的去钓洛童书,弄到了钱先可我家亲戚还。”
“问题是你钓到了么?”白依依语带嘲讽,“有贼心没贼胆。你要是敢豁出去点现在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啊?你知道洛童书的衣帽间里有多少奢侈品么?他一块手表都够你赚十年!你还担心什么被人家误会是同性恋。误会了我帮你澄清不就好了么?你怕什么?再说了,你的身形一看就跟祁澜不一样。到时候把你的脸一挡,谁知道你是谁啊?”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都已经看穿我俩的意图了。”
“那又如何?你只要联系他跟他见一面,抱抱他,或者牵住他手,到时候拍下来发到网上,那舆论不自然就站到我们这一边了?我们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制裁他的行为同时卖惨。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人先卖惨后来都开始直播带货?那卖惨就是带货的第一个环节。你好好考虑一下,不就是抱一抱牵个手么?又没让你怎么样。你就做这一点牺牲,换来的可能是几百甚至几千万啊。”
方卫平听着实有点心动。他早就想换一辆车了,也早就想在亲戚们面前活得更体面一点。可是一想到要去抱一个男人还牵手,他就感觉到一阵阵恶心。让他对洛童书说好听的话都已经是极限了,还要抱,还要牵手。方卫平的眉头都快拧出一截麻花来了。但最终还是还钱的压力跟活成人上人的诱惑力战胜了那十分不愿意。他最终又拿起电话联系洛童书。
洛童书没接。一看是谁来电直接给拉进了黑名单,而后继续跟祁澜选花。
洛童书仔细记下了那些还是坚持要花的买家的订单,她们要的最小的也是高一米二的花木。他想着干脆给所有买家都发更好点的,也好表示他的诚意。实际也没差多少钱,但却能树立更好的口碑。
祁澜的粉丝们都相当厉害,他可不希望真的得罪了他们,给澜花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尽管现在舆论偏向了他这一方,但谁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是百分百信任他的。
“邓大姐,你们花圃每天的发货量都很大,如果在你们这边直接发货,运费是不是能比我们自己发要便宜一些?”洛童书选完花问邓晓梅。
“那肯定是啊,至少得差一多半呢。”邓晓梅说,“再说我们这边都是专业的花卉包装,路上也安全。”
“那我买的这些花就都在您这直接打包发走吧。一会儿方便的话我们也掺与打包您看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邓晓梅能将这么大个园艺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经商头脑肯定是有的。她自然清楚今天跟洛童书配合好绝不亚于打一次正经的大广告。
洛童书这头再次跟祁澜做思想工作。他把祁澜拉到一边耐心地说:“皇上,一会儿您帮忙搬搬花。那花带着土肯定很重,但您长得这么威武高大,肯定比臣妾有力量。再说这件事办好了以后更利于我们回大景,是绝对的好事一桩。等忙完回去,臣妾给您多做好吃的,您看行吗?”
祁澜心道你居然还学会了给我戴高帽。不,这也不算是高帽。不过既然要上镜,那自然要拿出最好的状态。他这两年极少露脸,这对一个演艺人员来说并不是好事,此刻他难得神识清明,当然要把握住机会,于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好,朕应了你就是了,权作你近日为朕苦心求丹的奖励。”
洛童书笑说:“谢皇上。”说完招呼沐星哲:“小沐!快来准备!”
沐星哲去找最佳拍摄位置,卢兰清则过来问道:“童……”话刚开个头,收到洛童书眼色立时改口:“洛先生,不用上妆么?”
洛童书说:“不用,就这样自然拍吧。”
现在的粉丝们不会一味的追求刻意塑造的美感,有时候真实和自然可能更被大家喜欢。卢兰清去看镜头里的祁澜跟洛童书,发现这夫夫二人即使是素颜也上镜得很。祁澜就不用说了,天生为镜头而生的脸,虽然总像是有些不满被拉来干活,但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难得的是洛童书在画面中也倍显温润,特别是跟祁澜说话的时候,总是显得十分有耐心。还有关心祁澜的时候,真的像是发自内心的。
洛童书拿个带透气孔的袋子,把祁澜抬起来的花从下往上套,尽可能地护住叶子,然后小心放倒,等待花圃的打包工人进行下一步的打包。然后祁澜下一次直接一次拿两棵,洛童书看到赶紧加快速度套袋子的同时不忘说:“您一次拿一棵就好了。还有别起太猛,小心伤到腰。”
祁澜根本不把两棵花的重量放在眼里,满不在乎地说:“朕、本公子的腰好得很!区区两棵花岂会伤到?”
洛童书抬臂抹了一把汗,说:“是是是,全世界就您最厉害了。”
祁澜“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洛童书。不知为何,透过栀子香看到那一张被汗水浸得微花的脸,总让他觉得有些陌生,陌生得仿佛他透过这张脸看到的其实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