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不大,拂身而过却非常凉爽。
洛童书跟祁澜并排站在草坪上,一人拿个宽锄头,把草坪都锄了。
就像祁澜说的,灯很亮,并不太影响他们开地。只是飞来飞去的蚊虫多的有些恼人。
洛童书刚挥走一只,又有一只在他耳边嘤嘤乱叫,不一会儿就给他叮了好几个包。
他只好先把活放一边,去找点驱蚊的香水喷上,再加一件长袖的薄外套。那香水瓶很小,他出来的时候直接带在身上,问祁澜:“皇上要喷一些吗?”
祁澜明知故问:“这是何物?”
洛童书说:“香水,喷在身上蚊子可能就不爱咬了。”
说着举高些,轻喷一下,示意祁澜闻闻。
祁澜闻到了一一股香柠檬味,中调是依兰和茉莉、无花果,尾调是藏红花、乌木、檀木……
这是罗嘉德芬的琥珀乌木香,以前洛童书最喜欢的一款香水。平时不去见朋友根本不会喷,今晚拿来驱蚊子?
祁澜说:“朕不喜欢这个味道。”
他确实不太喜欢。不止不喜欢这一款,其他款的香水他也不太喜欢。
他的嗅觉从小就比别人敏锐,除了正常食物的香气之外,任何香气闻久一点都会感到头疼。所以他的沐浴露跟洁面用品之类的都是淡香或无香型。
洛童书赶紧把香水拿远点。他倒没觉得这东西怎么好闻,不过是想着放那也是放着,过期了也浪费,不如用来干点有用的事。
但是蚊子们好像并不买账!
他穿着外套还又被叮了好几个包,手上也叮了两个。要不是想着今天忙活完明天一大清早就能种菜,他都不想继续干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让祁澜多挨点累,今晚能睡个好觉。
只要祁澜累了,肯定就没有精力这样那样了!
干!
洛童书重重的一锄头下去,把草坪掀翻。祁澜那边也是一样。两个人干得还挺起劲,一直干到晚上十点半,那一片地终于全部开完。
祁澜一身汗。洛童书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但夜里干活除了凉快之外还有一个巨大的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会被晒黑。
洛童书上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挺白。祁澜的肤色倒是晒深了一点,但看起来比他刚来时健康多了,没有了那种病态的苍白,反而又帅了很多。
到了二楼,洛童书下意识要往自己卧室走。祁澜叫住他说:“皇后,不是说好了夜里陪朕?”
洛童书说:“臣妾记得呢。臣妾先去沐浴。皇上您也去。水臣妾都让高嬷嬷放好了,您进去洗就行,这样能更早些休息,您看成么?”
祁澜看上去不大乐意,可还是点头说:“好,朕等你。”
洛童书心想你可别等,最好在我去之前就睡着。八壹中文網
结果他这头还没洗完呢,皇上就来敲门来了:“皇后?可需要朕帮忙?”
洛童书吓得赶紧把水关掉:“不用不用不用!臣妾马上出来!”
祁澜就站在门口。他在浴缸里差点泡睡着了,可不敢再泡下去。他的身体好长时间没这么高强度运转过,是真觉得有些累。他过来就是想知道洛童书是不是在浴室里睡着了。
还好没有。
洛童书简单吹了吹头发之后穿上家居服,特意找了套短袖长裤这种比较正常的款式。虽然奶白色这种颜色有点儿撩人,但是总比性感的睡衣要靠谱得多。
然后两人就往祁澜的卧室里走。
明明应该算是“老夫老妻”,可硬是走出了相亲对象出次见面的生涩步伐。
洛童书走得慢是因为他打心里不想去。祁澜走得慢是因为他发现洛童书出来时没带手机。可是他又不好去问他为什么没带,不然不就很容易被洛童书怀疑了?
两人心里天人交战,眼看就要到祁澜卧室,洛童书突然“哎呀”一声,说:“皇上您稍等,臣妾忘了带手机。明天送菜苗的人要来,要是不带手机怕他们来时不好联系。”
祁澜心里松口气:“好,朕等你。”
洛童书赶紧回卧室把手机拿起来,安全起见又把密码给改了,然后才跟祁澜回屋。
祁澜屋里的床大得很,别说睡两个人,就是睡四个人也不见得挤。
洛童书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枕头,又拿出一床空调被,磨磨蹭蹭到床上却也没敢往中间躺,就搭个床边,恨不得离祁澜两米远。
“朕身上又没有钉子,皇后离那么远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臣妾知道。”洛童书往中间挪十厘米,“可您干了一天的活必定浑身酸痛,臣妾这不是怕压着您么?”
“朕这么大的身板,还能怕被皇后压?”祁澜笑道,“皇后尽管怎么舒服怎么休息。”最好下一秒就能睡着!
洛童书露出尴尬又不失温柔的笑容,内心恨不得找两根牙签先把眼皮给支上再说。
祁澜这床太舒服了。这床垫挨到身体时做到了完美贴合,把身体的每一寸都给有力地支撑起来,睡起来格外让人放松。
人一放松就困,本来就累,这一感到舒服,那困意就要抵挡不住。
祁澜也没比洛童书好到哪去。他现在矛盾得可以。一方面想说话免得自己睡着,一方面又怕说话再把本来要睡着的洛童书给吵醒。
就这么纠结着一直忍着困意,大腿都要被他要掐肿了!
这时耳边好像终于传来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祁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呼吸声他妈是他自己的!可已经晚了,他几乎秒入梦。
洛童书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脑子里反抗着睡意,反抗着反抗着就断片儿了,没后续了。
两个都渴望对方赶紧睡着的人就这么前后相差不到两秒的时间里进入睡眠,不约而同睡得像死狗。
前半夜,甲死狗的腿压住乙死狗,后半夜,乙死狗抱住甲死狗的腰。
今夜不分甲乙,不分你我!
至于某人惦记了许久的手机,早就被洛童书一脚蹬到床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