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瑞也不想总是这样拉拉扯扯的没个了断,尤其在他看来明明已经可以结束了的时候,王鹤寻又这样不断扰他,他也累了,便决定再见一面。
他自从从王鹤寻那套大平层里搬出来之后就一直住在父母这,此刻便问王鹤寻:“你说吧,在哪见?”
王鹤寻说:“你在哪?我去接你。”
王鹤寻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着如果胡云瑞真的在陆明空家,那他也好弄清楚陆家在哪,起码做到心里有数。不料胡云瑞却报了个他特别熟悉的地址,现在他就在这个地址的大门外不远!
王鹤寻当即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感觉:“我就在你家门口,你出来吧。”
原来胡云瑞没去陆明空家么?还是早早就回来了?反正不管是哪样他都觉得打心里高兴!
胡云瑞穿着家居服呢,也懒得又换一套了,便随便披个半长款的薄针织外套,戴着顶帽子就走了出来。出了大门走一会儿果然看到了王鹤寻的车。他打开副驾驶位门,坐上来之后便道:“想说什么就说吧,半小时。”
王鹤寻一眼看到他身上的红色外套,衬得胡云瑞一张脸十分妖艳。胡云瑞本身的长相就是偏魅惑的那种,也不是故意,就随便笑笑也有种诱人的效果,所以这人平时极少穿鲜艳的颜色,这一来视觉冲击就不小。
古人说灯下看美人要比平时更艳三分,这话倒真不假的。
外面的路灯昏黄,车里没开灯,此时的胡云瑞看着像翩然而来的小妖,有种恰到好处的性感。
王鹤寻浪费了二十秒,直到被催,才有些惊慌地转走目光,看着方向盘开口道:“我之前做一切决定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这一点真的很对不起你。但是有些事我确实是很模糊。至少在你回国之前都是很模糊的。这一点你可以问问祁哥,我早先确实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个直男。祁哥他们最初问我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说自己肯定有过女人。但事实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能想起来的面容都没有。为此我跟祁哥他们的群名都改成了‘老处男聚集地’。这群现在还在,你可以找他们求证。当初应该是考虑到我们之前的问题,没有加你。我现在解释这些不是想为自己开脱什么,我只是想,你能不能别那么急?”
胡云瑞听得皱眉:“你到底什么意思?”
王鹤寻一向大大咧咧,做事不会想太仔细,此时却难得认真组织了语言:“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给我们点时间?我之前确实是在回避你。但是你突然说要放下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难受。我想弄清楚,我对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不敢对你承诺太多,我怕如果我弄错了,会给你带来更多的伤害。但是我更怕我什么都不做,将来有一天会后悔。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们点时间?”
胡云瑞笑说:“你也太自私了吧?我每天都在等你回应我的时候你理都不理我。现在我要去找新的人生了,你又这样。你干嘛不干脆说咱们俩先结婚?等有一天你发现不合适了再离,这样不是更稳妥?”
这话其实是带了点嘲讽,胡云瑞觉得王鹤寻也不可能听不出来。
没想到王鹤寻却说:“如果你能同意,我没问题。”
胡云瑞用胳膊肘支着车窗说:“可是我有问题啊。你看我都奔三的人了,我也有自己的需求。我跟你个直男结婚,然后撑死眼睛饿死身子吗?你也太缺德了吧?”
王鹤寻平时是四个哥们儿兄弟当中脸皮最厚的,说黄段子眉头都可以不皱一下,此时却特别不知所措。他想说他可以再试试,可又怕胡云瑞觉得他太随便了,便闷声问道:“那你是想跟那个陆明空在一起么?”
胡云瑞也低着头,抠着自己外套上的一只小白狐狸:“我家里觉得他这个人不错。我对他倒是没多少了解,但是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了解对方。我当初还觉得自己挺了解你呢,可结果呢?你走了之后,我在咱们在一起过的那张床上幻想过无数次你再回来,可你连个电话都没再主动给我打过。”
“对不起。”
“不必。我说过,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至于你说的,我觉得也没必要。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这样的,所以咱们还是放过彼此吧。”
“那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
胡云瑞没回答。他转头看了王鹤寻片刻,手搭到了王鹤寻的腿上。接着便从此处缓缓向上,一直抚摸到王鹤寻的脸颊。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王鹤寻,嘴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看到王鹤寻像是有点吃不消,紧张得胸口起伏度明显增强了,不由的“啪啪”在王鹤寻脸上拍了两下,笑说:“呆子,回去吧。以后没事别来找我了,你找你的幸福去,我也找我的幸福去。”
说完他便下了车,两手插进兜往家走。
王鹤寻的心脏却在狂跳。就在刚才,胡云瑞的手抚过他肋骨的时候,他脑子里忽然有一些不好的念头。
他鬼使神差地启车加速,瞬间开过去一个急转弯,趁胡云瑞进大门之前拦住胡云瑞的去路。接着便开车门,几个大步过去将人重新按回副驾驶座,他再上车将车门落锁。
“你干嘛?”胡云瑞听到锁车门声,皱眉问。
“带你去个地方。”王鹤寻不给胡云瑞反驳的机会就把车开向了市里。这个时间已经过了晚高峰,路上并不堵,大概半个小时就来到了那套大平层。王鹤寻用旧密码带人进去,屋子里已经清空得很干净,软装几乎撤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新买主来看房。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胡云瑞却不知道王鹤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不想让王鹤寻知道他在这间房子里真正等过多久。
他一直没换密码,王鹤寻会不会起疑心?
胡云瑞难得有些慌张,像是想要掩示什么,说道:“这房主心可真大,居然没换密码。”
王鹤寻说:“我很感激他没换。”
胡云瑞尴尬地笑笑:“什么意思?”
王鹤寻缓缓抱住胡云瑞:“我知道有很多话现在拿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但有句话我还是想在这里跟你说。对不起云瑞,是我回来晚了。”
胡云瑞的洒脱外壳彻底崩溃。眼泪无法控制的落下来,打湿了王鹤寻的衬衫。
这一刻王鹤寻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疼。
胡云瑞的话声带着鼻音:“我等了你两天两夜,后来烧得意识都不太清晰了,你也没来。”
王鹤寻说:“都是我不好。但是在你回来之前,我真的对我们在一起的事没什么印象。很多事好像都只是有意被人输入进我的脑子里了,实际却没有什么画面。就像祁哥说他对他跟洛童书办过婚礼的事完全不记得一样,我是在你回来之后才隐隐感觉我们之间有一些问题存在。其实直到前几天我才彻底回忆出我们曾经在一起睡过一晚。我发誓,不是推脱。我确实是比祁哥跟谭哥醒悟都晚。你应该也不太记得你之前拍过的戏跟你上过的学吧?”
胡云瑞确实也记不太清。他知道他演过哪些角色,但是他甚至说不出那些角色有什么特点。
王鹤寻轻轻抹掉他的眼泪:“咱们慢慢来吧?好吗?”
胡云瑞点点头,久违的重新抱在了一起。
洛童书跟祁澜磨蹭到了床上,这会儿也是抱在一起。两人要睡不睡的。主要是洛童书还是有些担心胡云瑞跟王鹤寻,他便给胡云瑞打电话:“云瑞,你在家吗?”
胡云瑞说:“在,有事吗?”
洛童书不敢提王鹤寻,怕万一王鹤寻又办错了什么,他这么一提再让胡云瑞不开心,便说:“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有样东西想送给你用。你明天要是不忙的话就来我这吧?我们一起做蛋糕。明天小沐也来,可以一起吃午饭,喝下午茶。”
胡云瑞问:“可以带个人去吗?”
洛童书下意识又想到陆明空,便说:“当然可以啊。”
两人约好便挂了电话。洛童书刚给手机充上电,就忍不住跟祁澜吐槽:“祁哥,明天云瑞好像还要带陆明空来。要我说这个王同学真的是太菜了,他真的是你跟谭哥的好兄弟吗?我看他是没戏了。”
祁澜说:“没戏也没办法。再说了老婆,同一个藤上结的瓜也不是个个都大。咱们得接受家里有个笨蛋。”
洛童书点点头,深以为然。
被吐槽成笨蛋的人此时突然狠狠打了好几个大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