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漠航的意志虽然如钢铁那般坚硬,但是他的身体开始承受不住如此极端的天气,闻漠航很想……很想祈求能用一切换来余生都想去珍惜的人。
他的眼泪与雨相融,眼睛被大雨冲刷的很难在雨中睁开。
而另一边,周向倾还在不放弃劝说着净溯璃。
“净溯璃,你自己看看,闻漠航现在肯定还在楼下等你跟你见面,等你原谅他,我不知道你们之前以前发生什么事,但是现在雨下得那么大,而且还是冬天,潮水应该也涨起来了,就算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你就下楼去见见他,帮忙劝劝他不要在雨中淋雨,难道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净溯璃走到窗帘旁,拉开小小的一个角,看见闻漠航还站在原地,任凭雨水落在他的身上,看见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闻漠航,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闻漠航一直站在雨中等待未原谅他的净溯璃。
他好像看见净溯璃拉开窗帘一角正在看着自己,他努力张开嘴,强撑着已经发烫的身体和发软的双腿,试图用嘴发出最大的声音,超过大雨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向她说:“溯璃,我知道以前你受的伤害是怎么都弥补不回来,以前是我混蛋伤害了你,现在我期待你能回到我身边,让我最后一次和你见见面吧,我还有很多话想告诉你,求求你了。”
闻漠航拼尽全身的力气喊出这段话,他希望净溯璃能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是独一无二的。
拼尽全身力气的他,头上的青筋暴起,身体开始发烫,全身冒出一层层细细的汗水。
冬天的冰冷早已入侵他的身体,雨又拼命的落打在他身上,用尽全力的喊话使他大脑缺氧,身体的不适让他双腿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闻漠航双腿失去一切力量重重的痛跪在坚硬又冰凉的地上,雨水一遍又一遍冲刷他的泪水,分不清他脸上是细蒙蒙的汗、是流出无数次的泪还是磅礴的大雨。
闻漠航双腿淹没在涨潮上来的海水里,双手撑在地面上,承受全身的重量和沉重的头。
净溯璃很清楚的听见刚刚闻漠航对自己说的话,她放下拉着窗帘的一角,自己脸上的眼泪也像外面的雨一直一直“下”个不停。
净溯璃捂着嘴,身体哭的抽起来,心里极其难受,同样失去全身力气的她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把身体蜷缩在角落,不停用手擦开止不住往掉下的泪珠,生怕谁发现她的心软。
而周向倾一次又一次敲打她的门,一阵又一阵催促她,叫醒她。
敲门的声音就像无形的魔鬼声刺穿她的耳膜,一面是爱自己的人在楼下等待自己,一面是朋友不停的催促自己,她扶着墙一步一步走到阳台灯的开关前,无力的哭,无力的痛,无力的自己都在催促自己打开阳台上的灯,一瞬间,闻漠航看从未亮起的阳台刹那间变得灯火通明,这盏灯终于发挥出它的作用。
这盏灯把快要丧失光,心快死的闻漠航照亮,他用着自己的行动软化心早就坚如磐石的净溯璃。
闻漠航强忍沉重的头,瞳孔里印着发光的阳台,双眼充满希望,嘴角慢慢扬起,露出好久未有的微笑,他想用微笑来迎接窗帘之后的人,想让她看见自己最帅气的一面。
闻漠航看见窗帘在向两边慢慢移动,此时心里的开心是什么都不能比拟的。
闻漠航看见窗帘拉开后的人并不是净溯璃,心又开始如死灰般锥心那样痛,结果让他失去最后的救赎昏过去。
净溯璃看着闻漠航失去意识般快要倒在地上,奋身跑到他的身边接住闻漠航,他稳稳地落在净溯璃的怀抱里。
净溯璃把闻漠航搂在自己怀里,这一刻不管发生任何她都不会再推开怀里的他。
闻漠航意识到自己倒在一个怀里,这个怀里很温暖,很柔软,就像他朝朝暮暮都想要的怀抱。
两人的身体都被雨淋湿,净溯璃接到闻漠航那刻才发现他浑身冰冷透骨,她的双手颤抖着,看着他没有生气的样子感到不安。
净溯璃溃不成声的责骂闻漠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傻,把自己的生命置于不顾。”
闻漠航仅凭最后的意识,把嘴巴凑近净溯璃的耳边用着微乎其微的声音回答抱着他的人:“我的人生若最后没有你,我宁愿去死。”
净溯璃在此刻确认自己的心意,只要他不嫌弃自己便许他生生世世。
周向倾在阳台上看见跪在雨里的两个人,从净溯璃的房间拿上毯子急忙跑下楼和净溯璃连夜开车把闻漠航送往医院。
在车上,净溯璃紧紧抱着昏过去的闻漠航,用毯子盖在他的身上,现在他的体温很低很低,快如一个将死之人那般冰凉。
净溯璃不停用手搓闻漠航的手和脚,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的额头。
净溯璃头上的冷汗从额前滑下,用着已经沙哑的嗓子不停的对闻漠航说:“漠航,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睡过去,你醒醒好不好。”
她抱着湿冷的他,感受到闻漠航在自己怀里冷的发抖的身体,净溯璃的眼泪不自觉的流着,她用自己的小手握着闻漠航的大手,想把自己的体温传给他,就如之前自己感冒那次,他也是抓紧自己的手,用他滚烫的手把热度带给自己。
“周向倾,能不能再开快点。”净溯璃带着祈求,眼里充满悲痛。
“已经够快了,马上就到,你别急。”周向倾安慰着说。
净溯璃低头看着闻漠航发白的脸和嘴唇,脸上竟然一点血色都没有,心里骂了自己千遍万遍。
闻漠航感觉到有人在为自己暖身体,但是他睁不开眼,凭着仅有的意识保持一丝丝意识,没过一会直接沉睡过去。
每过一分,每走一秒,她的心在挣扎,他的心在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