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珠!你以为你仗着郡主的身份就能为所欲为吗?这么长时间你纠缠于我,对我百般折磨,如今该到了一刀两断的时候了!”
“听说了吗?如珠郡主被周公子当众退婚了,听说啊,一直是她纠缠人家周公子呢!可真是个大花痴。”
“……我们郡王府没有你这么丢脸的女儿!即日起你便去灵宁封地,静思己过吧!”
回忆戛然而止,马车之中,眉眼妩媚的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
昔日的屈辱犹自盘旋心头,许是原主的意识尚存,越是靠近京城,唐如珠的心里越是烦躁压抑。
她本是现代古武世家传人,却被自己的妹妹暗算,上天垂怜让她没死成,而是魂穿古代,成了和她同名同姓的燕国郡主。
原主软弱,被人当众退婚后流放偏远之地灵宁,病死途中,这才给了她这孤魂野鬼一个可乘之机。
既然占了别人的身体,她就有义务帮原主讨回公道,如今三年已过,皇帝寿辰将至召她回京,那些欠了原主的人也是时候偿还了。
马车慢慢停在京城门口,四周围了不少的人,显然是得知唐如珠今日归京来看笑话的。
当初,与原主定下婚约的是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称的周玉,本就有不少女子因此嫉恨唐如珠,再加上后来周玉当众退婚,还谎称是原主纠缠于他,企图逼他就范,更是让不少女子视原主为眼中钉。
昔日花痴郡主回京,这么好的看戏机会,她们定是不会错过的。
马车的帘子微微晃动,唐如珠面前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主子,您交代的事都办好了。”
“阿蚌,”唐如珠露出一抹笑意,朝她伸手,“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主子,在京城行事要当心,对外便叫我郡主,不论是谁问起,你都要回答你只是被我救下的一个软弱可怜无助的小侍女,知道吗?”
阿蚌点头,微微皱眉。
她明明就是主子手里最好的一把刀,如今却要装的可怜无助,真真是……让她不太适应。
见她的模样,唐如珠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阿蚌曾被人追杀,后来被唐如珠救下后死活要给她卖命,怎么赶都赶不走,阿蚌极擅隐匿和打探消息,这么多年,她的势力能顺利发展,离不开阿蚌,在她心里早就当阿蚌是亲人了。
马车外的声音越来越热闹,唐如珠以面纱遮面,由阿蚌扶着走下马车。
众人只见女子一袭红衣,身量婀娜,场面静了一瞬,而后铺天盖地的嘲笑朝唐如珠涌来。
“花痴郡主回来了,她还知道蒙着面,看来还是知道丢人的哈哈哈哈。”
“她回来也晚了,周公子早就和唐如雪定下婚约了,希望她能老实点,别再去纠缠周公子了。”
“纠缠?她拿什么纠缠?郡王府都将她视作污点,一个草包花痴罢了,我倒要看看她往后还能如何狂妄!”
一双双眼睛里全是对唐如珠的奚落和讥讽,唐如珠按住想要动手的阿蚌,扫视一周,面纱之下,唇角不屑轻挑。
不过是一帮跳梁小丑。
她们自以为代表正义,其实不过是被周玉和唐如雪利用的一杆枪罢了。
唐如珠真正要对付的并不是她们,所以她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为自己分辨一句,因为跟她们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口舌。
就在这时,一阵铜铃声渐渐近了,众人望去只见挂着铜铃的马车往这么行来,便自发地散开让出了一条路。
有人见唐如珠还堵在门口没有动弹,便呵斥道:“还不快让开,这可是淑夫人的马车,耽搁了她的时间,你赔得起吗?”
淑夫人是京中唯一一位女先生,有大贤德,京城中的女子皆以她为榜样。
此时见唐如珠不愿为淑夫人让路,有些想要出风头的,在淑夫人面前留个好印象的,便急哄哄地将唐如珠围在中间。
你一言我一嘴叽叽喳喳个不停,说的无非便是唐如珠目中无人,连淑夫人都不放在眼里,根本不配郡主之位。
唐如珠被吵的头疼,还要死死拽住下一秒就要拔刀砍人的阿蚌,整个人都像是绷紧的一柄冷刃,眸中尽是凛冽。
就在这时,淑夫人的马车竟缓缓停在了唐如珠的面前。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围在最前面的几位官家小姐对视一眼,心道招惹了淑夫人不快,这下可要看看这花痴公主如何收场!
然而她们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只见淑夫人一袭盛装,没有让人搀扶,缓步走到唐如珠面前,行了一个周全的礼数道:
“郡主,是我来的迟了些,让您受到惊扰了。”
身为京中唯一的女先生,淑夫人浑身气度优雅,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一举一动都体现了何为教养。
看清她的长相,唐如珠微怔:“是你?”
“正是,”淑夫人眼眶微红,笑道,“灵宁一别,我寻恩人许久,却没想到您竟是如珠郡主……还望您见谅我私自打探您的下落,实在是……”
“无妨,”唐如珠打断了她的话,将还在行礼的人扶了起来,“夫人莫要客气,此地非说话之地,咱们先进去吧。”
“是,是,你一路舟车劳顿定是辛苦极了。”
淑夫人那日到灵宁深山之中的寺庙祈福,却遭遇匪徒,多亏了唐如珠才能保住性命,不仅如此,唐如珠还用内力帮她解决身上寒疾,这是何等大恩,可等她彻底安顿下来后,怎么也找不到唐如珠,多番打听才确定了她的身份,今日便赶忙到城门口迎她。
此时,她一手握住唐如珠的手,目光环视四周,朗声道:“各位,郡主与我有救命之恩,从今往后郡主便是我座上之宾,还请诸位给我一份薄面,往后切不可口出恶言!”
话音一落,为首的几个女子脸色涨红,低着头看脚尖,不敢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