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珠赶的巧,正好碰到宋梓一身疲惫从药房出来,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他总算深刻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了。
珍爱生命,远离唐如珠!
“诶诶诶,姓宋的,我还一句话没说呢,你跑什么!”
呵呵,等你说完,我也就命不久矣了!
紧跟着脚下步子越来越快,只恨不得插上翅膀远走高飞,奈何,再快也只有两条腿而已,哪里比得上身后蹦蹦跳跳追上来的小魔头啊。
唐如珠双手叉腰挡在他面前,似笑非笑道:“跑啊,王府就这么大,我看你能跑到哪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
宋梓喘了口气,腿一伸,手一摊,盘腿坐到了地上,单手托腮,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就欺负我轻功比不过你,有本事下次阿蚌跑,你去追她,看追的上追不上!”
“阿蚌乖的很,才舍不得离开我,哪像你,我供你吃供你喝还供你穿,不光如此,你药房里的药材也都是我让人送来的,你非但不知恩图报,还脚底抹油,撒了欢的跑,纯属忘恩负义之辈!”
“我呸!”宋梓气急,指着她鼻子笑骂道:“你这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我吃穿住都在燕王府,要报答那也是对燕王,和你有一个铜板的关系没有,药房里的药材更是燕王派人送来的,不是你的功劳都能往身上揽,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唐如珠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双眸危险的迷了起来,看来某人是记吃不记打,又是皮痒痒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唐如珠已经完全把宋梓当熟人,没有一丝一毫惧怕了。
她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咯嘣咯嘣的声音让宋梓机械抬头,想逃,却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怎么样了,这人向来都是能动手绝不废话,而且,是专挑脸打,不揍个鼻青脸肿绝不停手的那种。
于是,燕王府就多了个猪头脸来回移动,见到的人无一不忍俊不禁,不愧是王妃,揍起人来都这么别出心裁。
“你要的药我手上没有,需现配才行。”摸了摸红肿的嘴角,宋梓心灰意冷的垂下手,这辈子,怕是逃不过她的手掌心了。
“给你一天时间,明日午时必须见成果。”
宋梓抬头看天,太阳已经逐渐偏西了,一天过的还真是快,都没什么感觉呢,就滑走了。
“怎么,有问题?”
“你当这是做饭吗?有了想法就能出成品!再说了,你要的并非普通药,一天,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哦。”唐如珠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半天,明日一早我来找你,要是没有任何成果,我亲自送你上路。”
宋梓咬牙,冲着她的背影怒吼,“一天就一天!你明早别过来,我不想看到你!”
唐如珠挥挥手,愉快的哼着小调离开了,对付宋梓,就得一打二骂,否则他不长记性,只要他答应了,等于已经成功了一半。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刘氏所在的院子,本想进去看看她,转念一想,她现在也是理不清的状态,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斟酌之下还是把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沿着既定的路线继续慢悠悠的走着。
殊不知,此时刘氏的房中,并不只她一人,天知道一觉醒来看到屋里坐了个男人,吓的她三魂直接丢了气魄,即便此人是她的女婿,那也是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婿啊,陌生的很呢。
“夫人莫慌,我不会进去,只是有件事需得找夫人商议一下,还望夫人行个方便,放心,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刘氏呼出一口气,由丫鬟扶着靠坐在床头,“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夫人果然是个爽快人。”燕无归笑了笑,“听说,王妃几日前曾与夫人说起过和离一事,而夫人也已经想通了,决定与唐郡王和离,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自是真的。”刘氏苦笑,“我与他已无情分可言,此一番又险些死在他手上,与其两相生厌,不如我来亲手斩断这份羁绊,为珠儿尽一份绵薄之力。”
“夫人高义之举,可并非绵薄之力那般简单。”燕无归说道:“王妃要完全拜托郡王府,差的就是夫人这一步,您可是帮了个大忙啊,作为她的夫君,自是要替她好好感谢夫人才是,和离一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定让夫人如嫁人那般,风风光光的离开郡王府。
此事王妃尚不知晓,还请夫人稍加隐瞒,我这厢先谢过了。”
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对面之人弯下的身躯,刘氏愣了愣,不明白高贵如他,为何要来讨好她这个弃妇。
“很简单。”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燕无归含笑回答,“您是王妃的母亲,自然也是我的母亲,为您办事是理所应当,只不过,我也确实有一事,希望您能答应。”
看吧,她就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王爷请说。”
燕无归摸摸鼻子,第一次有这样的请求,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此事对我来说,确实难如登天,但对您来说,却极为容易,便是……希望您能在王妃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几句,至少,让她别每次看到我都一副嫌弃的表情就好。
再怎么样都是夫妻,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一直形同陌路下去,成亲的确有些匆忙,但感情慢慢培养总会有的,前提是,他肯配合。”
刘氏稀里糊涂听到最后,从他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话中悟出了他的意思,不由颔首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珠儿自幼被我惯坏了,又离家三年,看不见摸不着的,脾气难免大了些,还要多谢王爷能这般容忍她胡作非为,王爷放心,我会好好同她说的,只感情一事强求不得,也急不得,需得慢慢来。”
燕无归轻咳一声,佯装镇定的说道:“您说的是,无归受教了,今日贸然叨扰,实在有些不合规矩,您好好休息,我这便走了。”
“恭送王爷。”
刘氏的礼节都是跟着宫里的嬷嬷学的,即使现在病的下不了床,也始终坚持着礼不可废的原则。
“王妃可有过来?”
丫鬟扶她躺下,帮她把被子掖好,摇摇头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