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性质已经变了,现在上升到市民的人身安全。
现在警方全面封锁消息,怕引起民众恐慌。
“去盘问南阳熙,他知道点什么。”宋满目幽幽的道。
“我们问了,但……”陈警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宋满目示意他说。
陈警官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但他说他要见唐小姐,他只告诉唐小姐一个人。”
唐姝妮没想到还能扯到自己身上来,“我?”
到警局时宋满目的脸色还是黑的,唐姝妮觉得有些好笑,躲过他的触碰,警告他:“在你告诉我真相前,别想碰我。”
然后轻哼一声,转身去跟着陈警官去审讯室。
南阳熙坐在那,没什么表情,很安静。
唐姝妮在他面前坐下时,他也只是一句“你来了”。
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过趔趄一般,还如以前一样,是挚友,更是家人。
“位置。”唐姝妮似乎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南阳熙苦笑,“如果,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没有给你那颗糖,你是不是不会把我当做他的替身,更不会喜欢我。”
唐姝妮摇头,很平静的道:“我以前也以为那是喜欢,可后来我发现,那并不是。”
说起往事,那些好像离唐姝妮很遥远了,她次次重生,被困在自己的不甘和执着之中,她感慨:“因为好不容易有一束光,所以误把他当成救赎。”
南阳熙垂眸轻笑,“那你现在,得到救赎了么?”
他知道她每一次重生,知道她的痛,也看的比她清。
唐姝妮点头,摸摸自己那头银发,“得到了,在剩下的余生中,我会和他互相救赎。总有一天,那些恩怨此消彼长,都会消失的,我和他会过的很好。”
南阳熙抬头,里面有不甘、怨恨以及一些复杂的情绪,“那我呢?你也会忘了我吗?”
“南阳熙,你又有什么值得令我记得你一辈子呢?”
南阳熙垂下头,“也是,我给予你的,只有痛苦。”
唐姝妮觉得他身上的苦涩像大水,要漫出来了,她感觉有些不舒服,看了眼那面玻璃窗,虽然看不到外面,但她知道,她的救赎在外面等她。
“我可以告诉你们位置,但是明天上午,我要和你一起去见容雁。”他提出要求。
“你要做什么?”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带我去,否则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炸|药的位置。”
这事她做不了主,她出去和陈警官他们商量,确实没办法在短期内找到炸|药位置,一致商策后,决定给南阳熙带上电子镣铐一同前往。
容雁照理说应该会允许自己儿子一起前去。
于是警方带着南阳熙连夜去去城中各处拆除炸|药,南阳熙带着手铐,找到最后一处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露出解脱的笑,而南阳熙面色却凝重了起来。
“不对,还少了一个。”
闻言大家的心都沉了下去,“你说什么?那最后一个在哪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容雁身上。”
此话一出,空气的气氛都凝重了起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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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大厦有41楼,容雁要求在顶楼会面,我们会在35楼起的每一楼埋伏,我们会给唐小姐身上安装对讲机,只要有什么动静,我们便立即上前营救。”陈警官在小白板上写写画画,道出他的计划。
陈警官给每个人安排好楼层后,一个女警给唐姝妮安装隐形对讲机,宋满目在此时开口了。
“陈警官,我和你一起埋伏40楼。”
此话一出,将在场人吓得不轻,陈警官快给他跪下了,“您就别掺和了,那不是开玩笑的,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宋满目却异常坚定,“比起死亡,失去唐姝妮更让我痛苦。”
唐姝妮心突然被刺了一下,砰砰的跳着,耳朵里像是不受控制的循环着他的那句话。
这个笨蛋!
回去的路上,唐姝妮问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算死了也会重生,你没有必要跟来的。”
谁知宋满目却沉默了,没有看她,“可你会疼。”
你可以重生,但死时,你会疼,我不舍得你疼,更舍不得你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唐姝妮真的有被感动到,她背过身摁了指纹开门,“可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会心疼。”
宋满目跟在她身后进门,“我不会死的。”
“怎么,你别告诉我你也会重生。”
宋满目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苦涩,“你不明白,我连死都做不到。”
唐姝妮怔,宋满目半倚着墙,给自己倒了杯水,没拿,“墨西哥,那场爆炸照理说我活不下来,是他们。他们还需要一个继承人,硬要我活。”
宋满目拉着唐姝妮的手覆到他额头,掌心下,是他的脑袋,“这里面,是人工脑膜,是我运气好,没有排斥反应。”
他又拉着她的手往下,是他的五脏六腑,“这里也残破不堪,医生说我不会长命。”
唐姝妮愣住,感受着手里的温度,她心里莫名的肿胀,微颤着唇,轻声问:“是因为那次爆炸吗?”
“不全是。”宋满目将她的手捏在掌心,“还有的是我自己捅的。”
桌上的水不知什么时候烧的,此刻没了热气,只剩冰凉的液体,唐姝妮蹙眉,“你自杀过?”
宋满目嗤笑,“捅了足足七刀,他们还是把我救回来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厉害?”
「宋满目,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好好的活着。」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原来他那个时候,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什么原因都没说。可唐姝妮就是知道。
听着他一席话,她好像可以想象得到,那个红着眼的少年对着自己家人一声声一遍遍的质问,恳求为自己唯一的朋友讨个公道。
可他实在太弱小了,对着绝对的权势和冷血,他什么都做不到。
于是他选择了最愚蠢最有效的报复方式——自杀。
他们精心培养,甚至不惜杀人,不就是为了一个继承人么?
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能自由了?是不是能够给寇怨生道个歉?他会原谅他么?
可是宋家又怎么会放过他?一次次的试图自杀被一次次救醒。
他命比谁都大,至少比寇怨生大,不然他怎么被打了一顿就死了呢?
唐姝妮突然知道,为什么前两世他最后只活得那么短。
“就这样吧,”唐姝妮手指轻轻覆在他的胸口,“既然无法选择人生,那就及时行乐吧。”
唐姝妮手指轻轻攥住他胸前的衣服,倾身送上绵软的吻。
唇瓣相印,唇齿厮磨,窗外花园的好像传来桂花香。
飙风吹过,脆弱的花骨朵承受不住这样的席卷,摇摇欲坠,飘飘零零,最后落下的片片花瓣,也被那阵风席卷的干干净净。
唐姝妮喘着气轻轻将他推开,宋满目看着唐姝妮的唇水艳艳,吮吸过后的鲜红。
他抬手轻轻蹭了蹭,瞥见她朦胧水波的双眼,今早的感觉又来了。
宋满目伸手遮住她的脸,目光却又瞥见她呼吸不稳起伏的胸脯。
宋满目没有说话,转身径自要上楼。
才反应过来的唐姝妮轻轻拉住他的衣摆,“你不喜欢嘛?”
水光潋滟的眸子无辜的盯着他,她不想他难过,可娇矜如她,怎么也没有安慰人的习惯。
她笨拙的选择了一种她以为他会喜欢的方式,可效果好像不在她的预期内。
宋满目喉结滚动,嗓音有些哑,努力忽视身上的变化,“没有,我很喜欢。”
“那你跑什么?”唐姝妮更疑惑了。
他顿了顿,“不是跑。”
看着唐姝妮懵懂的眼神,他无奈:“唐姝妮,我也是一个成年的男性,也会有欲望。”
唐姝妮愣住,红了脸,“我说过,我愿意的。”
宋满目深吸一口气,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们会结婚么?”
唐姝妮摇头,坦诚:“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不敢轻易许诺。
宋满目笑了,调侃道:“睡了还不想负责,我可不干。”
唐姝妮上楼前,看了他很久,两人都没有出声打破这样的气氛。
最后上楼前,她说:“宋满目,如果明天我们都能活着回来,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