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我家的活计合该爷爷们承包了,您看,这离家近不用赶路辛苦,中午还包一顿饭,主食干饭馍馍,有菜有肉哦。”
“以后叫我八指爷爷吧,这个没手臂的老家伙姓申,这个没脚趾头的姓冯,你家的活计我们老哥仨说了算,八指爷爷答应你包下了!”
李志这时和那个精壮的汉子也笑呵呵的走过来。
汉子说道:“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现在就赶回村,挖基夯实是主要的,石头和青砖明日开始备就来得及。”
“好说好说,也不必急于今日,我们一早就出来,现在还未得知孙里长有没有给划好宅基地,就明日开始点卯,午时吃饭休息一个时辰如何?”
“好,一言为定!”
双方都觉得合适,汉子觉着离家近又是这么大的工程,李志父女俩觉得省心,交了图纸备了料,其他一概不管,可以腾出人手开荒。
相互告辞后,李英上了大姑在的马车,李志得赶一辆骡子车,连七哥十一岁的孩子都得赶车,这一水的骡马和三头黄牛打身边走过时,福田村人满脸的诧异和羡慕。
车队装着货物走远了。
八指爷爷重重地哼了一声,“你那大哥和对面的做生意赚了俩子儿,学会门缝里看人了,以后少跟村子里他那群子人掺和,老子当没他这个儿子!”
八指爷爷姓孙,那孙里长是他的长子,精壮的汉子是老二。
孙老爷子早年从军是海军,驻守在青泥洼海口,离家远,又不能时常回家,对长子疏于管教,家中老妻活着时又偏疼长子。
所以孙里长对于他这个爹和二弟并不亲近。
孙老二听了这话,赶紧的回道:“爹,大哥有大哥的打算吧,您老生什么气,我有瓦匠手艺,可没那头脑去做生意赚大钱。”
“你们瞧着没?咂咂,五头大青骡子,三辆马车,后边还有三头壮牛。”
福田村里的一个汉子说道,他话音刚落另一个人反驳他。
“哪里是五头骡子,你没看着先前还赶走了俩骡车,一共是十辆大车,还买了不少的货物。”
冯爷爷缺了半个脚掌,走路略跛脚,跟在人群后吼道:“逃荒的也不都是穷人,内地连年灾害民生都崩了,有钱都没地花,谁说就非得是苦哈哈!”
“是啊,打眼一看那小丫头就不是一般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看人说话懂礼知进退,听话听音儿,你们啊,都恭敬着点儿。”
“行了行了,别议论主家的事了,明个儿卯时上工都积极着点儿,这工钱绝对差不了!”
孙老爷子,一锤定音。
宅子图纸的事李志早就包揽过去了,李英提了自己的要求,要单独的房间,洗澡间,还得给她准备一个独立的工作室。
离宅基地稍远的地方,要单独盖个男女分开的公共大厕所。
什么冲水马桶,蹲厕的暂时就别想了。
建州东北大冬天上厕所,屁屁都给你冻木了,冲什么水,可别难为爹了!
暂时先能有房子住,不蜗居在桥洞底下才是紧要的。
旱厕就旱厕吧,四周围了墙上了盖,那就是顶配。
啥?
想知道低配是什么?
找个儿地,挖个坑,扔上两块颤巍巍的木板子,三面围上草席子,一边上厕所,一边还能眺望远方,思考人生。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以后大体都安排好了,再慢慢完善吧。
好日子,谁不想过呢?
车队到家时才过巳时,王兰英和伯娘们忙着做午饭,大家热热闹闹的卸车,男娃子们更喜欢大牲口,叽叽喳喳的围着马车转。
李老爷子他们分地还没有回来,宅基地已经画完了,沿着村道北一溜排开十二户,前院预留的小一些,后院往靠山方向就可以圈得大些。
高门大院,都是独立的门户。
以后加盖或者村中再添人口,李英想好了就一直往官路那边发展,在东山脚处建一座高高的瞭望塔,英子家的宅子就靠近东山脚,以后就是庄子的中心。
刘大脑袋迎面走过来,牵着春分和冬至。
“三小姐好!”
爷仨整整齐齐的喊道。
李英想翻个白眼,又觉得不妥。
伸手拉过来春分和冬至,喂给他们一人一块冰糖,抬脚往洼地那边走去。
刘大脑袋在原地摸了摸头,一脸讪笑后赶紧跟上。
“刘叔,您回去找几个大陶盆,喊着哑巴叔和他家小哥儿,让我那些哥哥们也别看宝马香车的了,咱们一起去湖边看看。”
说完硬是牵着春分和冬至的手,头也不回的拉走了。
懂事的春分一步三回头想回去帮她爹,李英不许。
这俩孩子被她救起的时候,肚子硬邦邦的,长期挨饿又冷不丁有粗粮饽饽吃,就撑坏了脾胃,这么多天可算将养的好一点。
看着也不大脑袋小细脖,草包肚子罗圈腿了,没有了黑州难民即视感。
有骨头不愁肉,营养跟上了,小孩子会很快胖起来。
这一片洼地是真的不小,李英步量过来大概有五百米,苇甸子占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是湖,湖水清澈绿莹莹的,最南边没有苇草,直接就是湖边,泥底。
这清出来的湖泥可是好东西,等腾出来人后就安排清出来晾晒一下,那边开了荒就拉过去肥地。
“以后这里就叫南湖,咱们家的湖!”
英子看着这一大片湖泊,碧波粼粼,心中激荡。
“呖~!滴呖呖......~!”
就在这时,几声尖厉的鹰叫声,自桥那边传来。
李英以手遮阳眺望过去,就瞧见一只展翅能有两米多长的巨大海东青自桥上露出身影。
高度堪堪能飞过桥面而没撞上,直直的朝着这边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