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把你当成女子?”阮诩尘很认真的对阮采苓说。
气的阮采苓直到吃晚饭都没有理阮诩尘,从来不吵架的兄妹俩人,吃饭的时候一个坐在阮苏氏的左边一个坐在右边,阮祁和阮苏氏对视一眼,连沈芸韵都觉得很奇怪。
一般来说,他们都是坐在一起吃饭的,阮诩尘方便照顾阮采苓。
今儿个是怎么了?
“方才爹爹去姑奶奶的院儿里,她说什么了?”阮采苓问阮祁。
夕阳西下之时,除了姑奶奶之外的整个成家人才从定国公府大门口起来,而且顾瑾郗在离开之前还曾告诫这群人,定国公地位尊贵,他们身为定国公的亲戚,不该给定国公招惹是非。
结果阮祁回来听说这件事儿,就先去成老夫人的房间里,看看这老太太有没有被吓坏。
虽然成老夫人也不完全是没有见过世面,但是被一个年轻有为的世子这么吓唬还是第一次,情绪有些低迷,这不,连吃饭都没有到正厅来。
整个成家的人都没来,所以难得就只有定国公府的人在前厅用餐。
阮祁抬头看了阮采苓一眼,“你呀!知道你不喜欢姑母的脾气,但是你姑奶奶都这个年纪了,你吓唬她做什么?方才姑母说,府邸已经找好了,有两日便搬走,语气还挺客气的。”
说道这个府邸,阮诩尘低头扒拉米饭的工夫问,“爹,你可知成家的府邸是从何而来?前些时候说什么都找不到合适的,这才几天的工夫,就要搬走了?”
阮祁面露迷茫,阮诩尘定了定心,只要阮祁不知道就好。
抢人家的地皮和府邸,这种事儿要是被阮祁知道肯定会让成厉生把地方还给人家,没准还会亲自给成家人找一处宅子,阮诩尘思量着,爹本来就忙,也就不必为这种事情劳心费神了。
“你们兄妹俩是怎么了?”吃过饭后,众人坐在前厅喝茶消食,阮苏氏问阮采苓。
阮采苓瞥了阮诩尘一眼,从鼻孔出气,“哼!没怎么!不想和大哥坐在一起!”
本来沈芸韵也跟他们在一起,但坐了会儿就发现自己这个外人根本就插不进去人家的天伦之乐,找了个借口离开,阮采苓瞅着沈芸韵离去的背影,问阮祁,“爹,迅叔的事儿,你们为何都不跟我说?”
朱元讯?阮祁最近正在想这个人,结果女儿就提起来。
“你为何提起他呢?你见过他了?你们都已经长大,照理说他不应该来了啊!”阮祁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阮采苓侧头瞪了眼帮自己添茶的阮诩尘,后者陪着笑脸,“爹,这个……有些误会……”
误会?阮祁虽然也发现这兄妹两个人气氛有些不对,但他们俩人什么都不说,他也猜不出来,现在看来,居然还跟朱元讯有关系?
阮采苓伸出手,露出自己手腕上的护腕,“喏,这是迅叔送我的——见面礼!”
阮祁皱眉,“见面礼?那你怎么现在才带上?这些年都没见你佩戴过。”
阮采苓,“……”真不愧是父子啊!
慢条斯理得整理好袖口,阮采苓说,“爹,难道你不觉得,我一个女子,迅叔大半夜的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又哪儿不对劲吗?”
这么一说,阮祁倒是想起来,尘儿是男子,所以朱元讯半夜爬墙教他武功倒是没什么不可以,但苓儿是个姑娘家啊!朱元讯怎么可能总是半夜出现在思华楼,教她呢?
在一联想刚才阮采苓说的见面礼,阮祁才明白,“你之前这许多年都没见过朱元讯?”
还好,比大哥明白的快一点,阮采苓无奈的点点头,说起今天顾瑾郗带着自己去见迅叔的时候,迅叔双目通红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阮祁尴尬的摸摸鼻子,侧头看了眼自己的夫人,阮苏氏就笑了,“我还想呢,怎么从未在苓儿的口中听到过阿迅的名字。”
原来是从未见过啊!
岂止是从未见过,她连思华楼是迅叔的手笔都不知道好吗!阮采苓连生气都懒得生了,哼了一声,起身便朝外走,阮诩尘与爹娘道了晚安后,追着阮采苓出去。
“苓儿好了,大哥错了!但是你想想啊,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与我都是相同的,自然不会考虑这么多了!”阮诩尘哄了好半天,阮采苓憋着嘴,“罢了,日后我多去看看迅叔就是了。”
当年阮诩尘刚开始习武的时候,就听说迅叔也想要教导阮采苓,至少得有防身的本事,连刑部尚书家的苏挽月都爱好习武,但阮采苓就是不开窍。
阮诩尘还想呢,有了迅叔的教导,她居然还是如此,看来自家妹妹真的不是习武的材料,便只得作罢。
现在想想,唉,居然是自己耽误了苓儿啊!
回到思华楼,阮采苓上楼后第一眼看了看自己房梁的位置,问阮诩尘,“大哥,你和我的住所都是迅叔的手笔吗?”
阮诩尘点头,坐下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其实不光你和我的住所,可以说整个定国公府都是迅叔设计出来的,听爹说,那个时候迅叔还没有离开朝堂,听闻爹爹要建宅子,便花了好久的工夫,送给爹的贺礼。”
这么听来,迅叔和爹的关系一定很很好的。
不然爹不会放心让迅叔大半夜的来找自己和大哥,虽然自己这事儿……听起来挺糟心的,但是爹这样的性格,还能如此相信一个人,必然是和自己过命的交情,不光爹爹如此,连宣王也如此。
下午的时候,看顾瑾郗对迅叔这么恭顺,便也能看的出来宣王对迅叔的态度。
这三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宣王有了王妃,爹也和娘亲成婚有了她和大哥,可为何迅叔到如今还是孤身一人呢?
“大哥,我听顾大哥说迅叔的年纪跟咱爹一样,可为何是满头白发啊?顾大哥只说是什么一夜白头,为何会这样?”
说起这事儿,阮诩尘的面色有些难看。
“皇家秘闻,你不知道也好。”
不管阮采苓怎么问,阮诩尘就是不说,最后居然借口累了要回去休息,留下阮采苓一个人在沐浴的时候还想着这件事儿,青芮站在后面帮阮采苓添水,见阮采苓坐在浴桶中发呆,还以为是水冷了。
“小姐,您怎么了?”青芮问。
阮采苓呆呆的问,“青芮你说,这人得遇到什么事儿,才能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呢?”
“这……生病了?”
阮采苓摇摇头,一定不会是这么简单,今日她提起这件事儿的时候,不光顾瑾郗变了脸色,连大哥神色都不对劲儿,一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算了不想了,想太多头痛,又想不明白。
“靖康将军府?和尚书府?这都是爹爹的同僚,爹只管带着娘去不就好了?为何要大哥和我作陪啊?”
午后,阮采苓躲在阁楼里小憩,正把梅子一颗一颗的丢入口中,一只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盯着窗户外面飞来飞去的燕子,阮诩尘拿着请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阮采苓这么一副样子。
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阮诩尘倒是挺意外最近阮采苓很老实,也不往外跑,不是在家里看看书弹弹琴,就是在新收拾出来的小阁楼里面看着外面的景色,从阁楼的角度能看到皇宫,也能看见京城大多数的风景。
此时光景正好,阮诩尘在思华楼的书房找不到她,便肯定她在这里。
青芮跪坐在一旁,见阮采苓面前茶杯中的水没了,跟着添上。
阮诩尘把请柬丢到桌子上,阮采苓就差把腿也搭在小矮桌上了,姿势实在是很销魂,也很舒服,阮采苓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麻的腿,拿过请柬来看一眼。
大红色的喜帖,上面墨汁的味道很浓郁,阮采苓瞧着新娘子的名字,白菡茵?
她突然来了精神,翻身趴在桌子上,瞅着阮诩尘一脸的好奇,“这个白菡茵是不是当年说非三皇子不嫁的那个?”
就知道阮采苓会想起这件事儿来,阮诩尘无奈的点点头,也从阮采苓面前的盘子中拿了颗梅子吃,酸涩的味道从口中弥漫开,他酸的皱起脸,点头,“对啊!你和白菡茵的关系虽然不算好,但见了面还是能打声招呼的,在宫中不是也说过话吗!”
她自小便跟着爹爹大哥进宫,参加各种宫宴,这白菡茵是靖康将军府的大小姐,自然也是可以出席的。
碰到面也是能说上两句话,只是白菡茵的性情太过柔弱,反而有些沈芸韵的意思,说没两句,她也就失了兴趣,但依稀记得,这白菡茵说过自己喜欢三皇子,希望靖康将军与皇上提起此事,她说哪怕嫁给三皇子当侧妃或者侍妾都可以。
这一转眼,她都要嫁人了。
还是嫁给尚书府的公子。
阮采苓突然有些失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再喜欢也还是得不到,这就是白菡茵的命吧!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