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采苓早晨醒来就听说沈芸韵回来了,兴许是好久没有从青芮的口中听到沈芸韵的名字,停顿片刻才反应过来,阮采苓抓紧被子,“回来了?什么时候啊?”
正准备帮阮采苓找出今天要穿的衣裙,青芮被阮采苓的声音吓了一跳,想了想从后院儿传回来的消息,“好像是说昨天晚上吧?挺晚了,小姐你都休息了才回来。”
沈芸韵回来了?那就说明,她与成林氏商量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
要动手了吗?
她低下头,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停顿片刻才长呼一口气抬起头来对青芮说,“走吧,许久不见我这个二表姐甚是想念,这会儿她应该是陪着爹娘用餐呢。”
“是,在正厅。”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安稳,大哥和瑾郗都不在身边,阮采苓就每天陪着阮苏氏吃吃饭看看戏,因为宴华楼的生意多半都转到了阮采苓的手中,所以西银来定国公府的次数也多了。
之前不来,是因为阮诩尘毕竟是个男子,西银一个女子总是找上门来不好,虽然是谈公事儿,但久而久之也就不知道从别人的口中会变成什么样子。八壹中文網
这不,前两天西银还带着一个戏班子来给阮苏氏解闷,顺便与阮采苓商量公事儿。
昨天戏班子刚走,今儿个沈芸韵就回来了,还真是一出接着一出。
在锦瑟阁正厅见到坐在阮苏氏身边吃早饭的沈芸韵,阮采苓也是强忍着才没有过去给她一巴掌,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坐在定国公府,也不配坐在娘的身边。
不过在阮苏氏眼中却是一副和乐的模样,阮采苓也不愿意当着阮苏氏的面,戳破沈芸韵恶心的面孔,毕竟她没有证据,阮苏氏看沈芸韵假面具久了,根本就不知道沈芸韵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相信的。
“妹妹来了。”沈芸韵余光瞧见阮采苓进来,赶紧起身,走上前来亲热的拉着阮采苓的手,仿若那天在思华楼不曾与阮采苓争论一样。
沈芸韵正好挡在阮采苓面前,所以阮祁等人也看不见沈芸韵与阮采苓的勾心斗角,阮采苓低头瞥了眼沈芸韵拉着自己的手。
“表接回来了,玩得可好?”阮采苓配合沈芸韵,走到餐桌坐下。
阮苏氏已经帮阮采苓盛了汤放在她面前,“韵儿是去学琴的,因为老师家住的比较远,就过去住了几天,哪儿像你啊,整天不务正业的,每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
这么说着,不过阮苏氏却面带笑意。
阮苏氏也知道,阮诩尘把宴华楼的声音转给阮采苓了,最近阮采苓忙得很,又因为手受伤不能出门,于是大门不出在思华楼里看账本,哪儿都不去。
阮采苓佯装无奈,“娘……我看账本看的眼睛都疼了,要不是因为大哥非要把宴华楼转给我,我何必这样累啊!我更想每天不务正业,直到嫁人,然后到夫君的家里继续不务正业。”
说着,阮采苓想起顾瑾郗,笑的更明媚了。
“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阮祁瞪了阮采苓一眼。
阮采苓赶紧告饶,“爹,我错了我错了。”
阮祁吃完后要去上朝,阮苏氏跟在阮祁身后回到房间去整理衣物,正厅中就只留下了阮采苓与沈芸韵。
这二人相视无语,阮采苓加了口酱菜,“怎么从未听闻表姐认识什么老师啊?”
“嗯,以前认识的,林梓颜出嫁之前介绍给我的,她后来的琴都是在那个老师那学的,还不错。”沈芸韵拉住林梓颜来垫背。
毕竟前段时间,林梓颜与沈芸韵的关系这么好,没人会怀疑。
而且现在林梓颜已经远嫁,不在京城中,就算是她想找人对峙也找不到林梓颜,阮采苓挑眉,点点头,“是吗?那还真想去拜访一下这位,老师啊!”
沈芸韵尴尬的笑了笑,“妹妹就不用了,连名震京城的温雅师傅都说妹妹天资聪颖,并不用太多的人教导,只是一个乡村师傅而已,肯定是比不上温雅师傅的。”
“呦?方才表姐还说是个名师呢,这么会儿工夫就变成乡村师傅了?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既然拜师学艺,便也不能说师傅登不得台面,表姐还是学学礼仪比较好。”说完,阮采苓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盯着阮采苓的背影,沈芸韵攥紧手掌,阮采苓我看你还有多长时间能逍遥!
暂且忍一忍你。
离开锦瑟阁的大门,阮采苓就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来擦擦手,她怕沈芸韵把迷药粘在手上,并且拿着香囊闻了好久,香囊里解药的味道不大,但因为都被研磨成粉末,所以还是可以根据阮采苓的吸气,被吸入体内。
青芮也追着出来,“小姐,你好厉害啊!”
刚才看见沈芸韵与夫人亲昵,青芮都想告诉夫人,沈芸韵不是什么好人,可她只是一个丫鬟,还轮不到她来说话,只能跟在小姐的身边。
阮采苓侧头看了青芮一眼,沈芸韵与成林氏商量的事儿,她还没跟青芮说呢,连孟天龙都不知道,她一个人悄悄的准备,还不到时候。
毕竟只有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成林氏或者成暄都没有跟着沈芸韵一起回来,沈芸韵肯定不会在定国公府动手的。
毕竟若是成暄在定国公府把她怎么样了,阮祁和阮诩尘是不会绕过成暄的,成暄必死无疑。
肯定会在定国公府外面,甚至于在成家。
现在阮采苓就等着沈芸韵用什么借口来骗自己去成家,与成暄见面。
“江晨呢?”阮采苓问。
“在咱们思华楼呢,小姐要找江晨吗?”
阮采苓点点头,前段时间要他打听成暄的动向,一直都说成暄在成家自家的商铺里忙着,要不然就是出去花天酒地的喝酒,连成家都不怎么回的,每天都在不同女人的床上,这样的男人,谁要是嫁给成暄了,那真是一辈子的痛苦。
既然沈芸韵要算计她,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都说女人何必难为女人,阮采苓本不想难为沈芸韵的,是她自找的!
江晨敲门时,阮采苓正在吹笛子,是顾瑾郗送她的寒玉短笛,阮采苓坐在窗边对着外面纷飞的花瓣,听到敲门声,阮采苓停了下来,对江晨摆摆手,“进来吧。”
“小姐,最近谢清远与安阳郡主见面频繁,安阳郡主也送了谢清远定情信物,是一枚玉佩。”
玉佩?又是玉佩?
“还是玲珑玉佩?”阮采苓问江晨。
江晨摇头道,“不是,只是一枚寻常的玉佩,听闻是皇上赐的,这一次谢清远没有拒绝,戴在了身上,并且是日日都带着,也转送安阳郡主一把扇子作为回赠,扇子上是谢清远亲手写的诗,安阳郡主很是爱惜。”
一枚玉佩换扇子,真不知道安阳是怎么想的。
虽然到了他们这样的地位,门楣其实就不那么重要了,尤其是在女子自己的心里,阮采苓有时就在想,如果顾瑾郗不是世子她还会这么爱顾瑾郗么。
答案是肯定的,她喜欢的是顾瑾郗这个人,并非是宣王世子这个身份地位。
不过女子这么想,家中长辈就不同了,越是大门大户就越是要门当户对,不能委屈了孩子更不能让对方的门楣低于自己家,庶女都是如此,更别提嫡女了,季婧妍还是身份尊贵的郡主。
连她都只是空有大小姐的头衔,虽然享受着与郡主一样的待遇,不过这些在阮采苓的眼中都不重要。
怎么偏偏季婧妍就喜欢上了谢清远呢?
顾瑾郗与季婧妍的关系还很好,这就有些难办了,她得想个办法,让季婧妍看清谢清远的真面目,可是该怎么做呢?
“小姐还有何事?”江晨问阮采苓。
阮采苓回过神来,咬着下唇想了想,“谢清远除了去见安阳,还有其他的人吗?谢清远经常见,但是很神秘的那种?”
她在想,既然已经知道谢清远是九皇子的人,那谢清远与九皇子都是怎么交流的呢?
当初大哥就说了,这两位皇子的身边都有人在互相盯着,当初西银就是为了拦截送给九皇子的信才受了重伤的。
那九皇子要是与谢清远书信交流怎么会没有风头传出来呢?
江晨想了想,“谢清远的生活很规律,不是在咱们定国公府看书就是与安阳郡主见面,其他的,似乎就是比较喜欢去一家茶楼喝茶了!”
茶楼?
谢清远这种人最喜欢附庸风雅,喝茶看书似乎才是他的生活常态。
“哪里的茶楼?”阮采苓问。
江晨说城郊的一家茶楼,比较简陋了,似乎也就只有没什么钱的人才会去那里,四处透风,根本就不适合商量大事儿。
阮采苓想了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谢清远难道真的是与九皇子的人直接见面商量计划?
“你明天带我去一趟。”
“好。”
江晨离开后不久,有人传来消息阮诩尘回来了,阮采苓正看账本看的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