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养心殿
李頤神色疲惫的躺在暖塌之上,左手撑着额头,眉头紧锁。一旁的皇后张玫娘正在帮他熏制熏香:“陛下,您近来的头疼之症可好些了?”边说着边将制好的熏香递了上前。
接过熏香的李頤陶醉的闻上一闻后回道:“太医给我的这些方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也只有你这熏香才能缓解朕的头痛啊!”
张玫娘见皇帝对熏香日渐依赖,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又很快掩饰了过去后道:“陛下整日都在为国事操劳,还是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您安康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朕虽然坐拥江山,可也逃脱不了生老病死,朕只希望我的继承人能保住朕的江山。”
张玫娘眼波流转后转移了话题:“今日,承鄞在继德殿说的这番话,臣妾听了心里十分开心,承鄞这孩子还真是重情重义。”
“承鄞从西境回来之后真的长进了不少。”皇帝李頤对五儿的成长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妾身还担心没有调教好承鄞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他是你一手抚养长大的,你一直都对他视如己出,朕明白,也很感激!”
张玫娘从坐姿改为蹲姿,依偎在李頤的身旁情真意切的说:“陛下,你这番话可就见外了,我对承鄞好,不是只因为他的生母,我是真的心疼这孩子。”
李頤伸出空闲的右手抚摸上张玫娘的脸颊,眼里都是对她的赞赏和期许。
永寿宫门口
今日难得没有被方尚仪安排学习任务,休息一天的小枫想自由的心又活泛了,她猛然想起来前世永寿宫西北角门处有一个可以容一人进出的缝隙,是之前她和阿渡跟着李承鄞和时恩发现的。
于是两人换了男子衣袍,挽上了男子的发冠乔装打扮一番便偷渡出宫,她实在是太想念自由的味道,从西州前往澧朝和亲已有一月有余,她还没有出过宫门,这次说什么都得出门吃吃东门的糖葫芦与糕点,还有......米罗酒肆的美酒和美人!
“阿渡,带你去个好地方!”小枫左手糖葫芦,右手狐狸面具的回头冲着阿渡大声的喊着。
“公主,您怎么知道那是个好地方,您是不是背着阿渡偷偷出宫了不带我!”全族都在的阿渡性子活泼极了,她甚至还敢调侃小枫,假装生气。
小枫一口衔着糖葫芦,空出的那只手牵起阿渡的手:“哎呀,我听说的嘛,真的是个好地方,你信我!”
站在米罗酒肆的阿渡眉毛都皱成毛毛虫了:“公主,您的酒量不好,前段时日在骊宫喝的伶仃大醉回到东宫,拉着永娘愣是要跳舞给她看的事情,您忘记了?”
小枫羞赧了一瞬:“哎呀,不是的,是那个酒甜甜的,一时不查多饮了两杯,谁知道后劲大,今日我一定控制着量,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嘛,我的好阿渡~”说着便摇着阿渡的手臂,大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好好好,公主不可多饮,待会儿我们还得趁着人少从那个缝隙回去,您可千万不能醉了之后拉着人侍卫跳舞......”
“你讨厌!”
越走近熟悉的街道,越能清晰的听见悠扬的葫芦丝曲调,阿渡也听出曲调带有西境地区特有的调调,两人兴致盎然的凑了进去,米罗如上一世那般在酒肆大厅跟客人们一起跳舞。周围的氛围烘托到位,小枫情不自禁的跟着大家扭动起身躯,阿渡也加入了进去,几人玩的不亦乐乎。
大门外远远观察着两人的李承鄞,难得看见她明媚的笑容,心里也欢喜,他吩咐时恩跟着二人,等他办完事。
李承鄞借着将军府后院外墙旁的粗壮柳树的力道几个飞身便翻墙进了辅国将军赵敬禹的府邸,按照时恩给他的地图小心躲过巡逻的士兵后就看见赵敬禹端坐在书房写写画画,影子随着跳跃的烛火忽明忽暗。
李承鄞推门而入,一只飞镖迎面射来,他闪身躲过后关上了房门,赵敬禹见来人是当朝五皇子后沉声道:“五皇子深夜不请自来的行径是何用意!”竟然在他将军府来去自如!
李承鄞拱手道:“赵将军!”
“恩!”
“承鄞此刻深夜到访,实属无奈,望赵将军切勿怪罪。”
赵敬禹收拾好面前的一摞公文后起身将李承鄞迎到旁边的矮榻之上:“五皇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为您的女儿赵瑟瑟。”
“若是为求娶小女一事,还请五皇子不要误会,小女瑟瑟对五皇子您并无爱慕,只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情谊,请五皇子不要......”
“赵将军您误会了,我此番前来另有缘故,我知道您更看重二皇子,也知此刻我在您心中定是比不上二哥,可我有一事必须要亲自告诉您,我的二哥,宣德王他不好女色,好男色。您忍心让瑟瑟嫁过去守活寡吗?一辈子不得宠爱,郁郁寡欢却不知为何?跟一个男子去争宠却不得其法......”
“荒唐!!”赵敬禹大喊一声后,在门外随从的问候声中降低了音量,“五皇子慎言!宣德王德才兼备,气质沉稳,是我朝太子不二人选,您怎可......怎可口出狂言如此污蔑您的亲兄弟!”赵敬禹一脸惊愕。
李承鄞看着眼前暴怒又惊愕的赵敬禹,紧抿住嘴唇不说话,等他冷静下来。自从禁苑围猎那次,他听到小枫说世子李酽多次争夺她的猎物之时,又联想到他跟踪几人之时李酽的别扭行为,心里起了疑心。
便派时恩调查一番,竟有了惊人的发现,虽然他二哥府中有几名姬妾,可那些女人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堂堂宣德王的爱情是不能被世人容忍的存在,两人在京城的深巷里租了一套别院,偶尔还会在别院小聚......
“若您不信,仁义路小巷最里面的那套别院,赵将军大可派信任的高手盯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李承鄞见今日之行的目的达到,便不再逗留,喝完手中的茶盏便起身:“好茶!谢赵将军的茶水!”
赵瑟瑟听哥哥赵士玄说父亲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她在房间思虑了很久,终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声音,期期艾艾的在赵敬禹的书房前犹豫又彷徨,正当她鼓足勇气想要凑近房门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开门后一闪而过。
“父亲,方才那人是五皇子吗?他来找您吗?”赵瑟瑟眼底流光溢彩,五皇子是否是来向父皇求娶自己的?
赵敬禹看着眼前满怀期待的女儿,残忍的话却说不出口,他要如何同女儿讲:她看上的五皇子对她无情,为父替她看中的二皇子却是个......是个断袖之人!
“你看错了!瑟瑟,你先回房,父亲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赵敬禹只能胡乱的搪塞着自家宝贝女儿。
眼看女儿瑟瑟失魂落魄的离开,赵敬禹立马调来自己身边最得意的影卫:“去盯着仁义路小巷最里面的那套别院,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汇报与我!”
“喏!”影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