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天歌再次被传唤上堂的时候,莫说那一众衙差,就连江知府都有些吃惊。江知府抬头看看坐在太师椅后的沈煜,不知道这个素来审案以严苛闻名的玉面修罗会怎么申今天的案子。
苏天歌走进来看见沈煜,有些惊讶,后一想牵扯到朝廷命官,还真得他这个刑部侍郎出面不可。她还没行礼,一边的吴仁毅却喊了起来。
“苏天歌,你这个贱人,贱人。沈大人,就是她指使仆人将我打成这样的,沈大人定要为我做主啊!”
苏天歌扭头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依旧中气十足的吴仁毅,觉得老四他们下手轻了,这样的人,直接打死倒省事了。
啪,沈煜一拍惊堂木,皱了皱眉,然后身子前倾倚在条案上,“吴同知,你跟本大人说你的儿子已经被人打得失禁失语。现在这样中气十足的骂人,可不像。”
啊!这有我什么事?猛然被点名,吴同知愣了一下,“回大人,犬子确实在昨天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如今是见着了仇人所以怒火攻心,才会大骂出口。”
“哦,那吴公子,你可有证据?”
角色转换太快,吴仁毅一口唾沫卡在嗓子里引得咳嗽连连,浑身上下疼得他快背过气去。
“吴公子既然无话可说,那我们现在就听听苏姑娘怎么说。”沈煜看着苏天歌,灼灼星光笼罩着她似要看穿灵魂。
“回大人,民女昨日在药铺忙碌直到过午才回到方家,这一点药铺的掌柜伙计和方家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所以对于吴公子被打一事,民女实在不知情。”苏天歌微微福了一福,声音清悦把自己再次择了个干净。
“胡说,胡说。大人,昨日我在街面上遇见了苏天歌的贴身丫头,她对我出言不逊,我教训了一下她,结果冲出来几个人对我拳打脚踢,我就被打成了这样。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很好,那吴公子就来完完整整还原一下昨天的事情,时间,地点,人员以及所有的对话细节。本官要一字不差!”
咳咳咳,沈煜话音刚落,一旁的江知府开始咳个不停,他这是被自己给呛到了。哪有这样审案的,看吴仁毅那样保不齐要在这大堂上丢半条命。
“大人,小儿重伤未愈,实在不宜多说话。状子下官已经给您呈上去了,您只要一看就能明白。”吴同知抹了一把汗,在一旁小声提醒。
“把吴公子所说的的证人全都叫上来,本官要听故事。”沈煜往后一靠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俗语说人多好办事,可嘴多就难免要说错话,上来的家丁像玩故事接龙一般开始七嘴八舌。从在街面上遇见苏天歌的马车开始,讲着讲着就把实话讲了出来。
原来这吴仁毅是想强抢民女,结果被人家给揍了!活该!
堂上手执杀威棒的衙差,堂下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向吴仁毅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她本来就是方家给我准备的滕妾,我不过是与想与她增进一下感情罢了,纵然我有些不妥她也不该指使人将我打成重伤。这可是谋杀亲夫啊!大人!”
苏天歌皱皱眉,嘴角微微向下抿了起来。
“苏姑娘,吴公子说你两有婚约,这可是真的?”
“民女不知,更从未见过这位公子,何来婚约之说?”
“吴公子,你既然说有婚约,可有婚书?可有媒聘?”
“吴家和方家已经联姻,滕妾之事也是方夫人承诺过的。”
“那就是没有。”
“滕妾根本就不需要好吧?”
“是吗?苏姑娘说根本没有见过你,所以昨日之事本就是你强抢民女在先。有错在先还到本官面前倒打一耙,错上加错!吴仁毅,你可知罪?”
啊?
“大人,小儿已经被打的无法行走,这等恶行难道不应该惩罚吗?”
“吴同知,你身为朝廷命官治内不严,纵容家人行凶,此为一罪;质疑本官判罚视为藐视上官,此为一罪。”沈煜忽然变了脸色盯着吴同知,“吴同知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我虽为下官却也有说话的权利,大人如此偏袒断案,下官不服!”吴同知站了起来,眼睛看着沈煜带了不屑和愤怒。
“吴仁毅,你强抢民女在先,连累父亲在后,现在还倒打一耙,你可知罪?”
沈煜根本没看吴同知,反而一拍惊堂木对着吴仁毅呵斥道。
“大人,我冤枉啊!”吴仁毅也不明白自己这一身伤反倒成了罪人。
“大人,原本就是这个贱人自己不检点,勾引我在先,大人,我有情诗为证!”
吴仁毅话一出口,堂中顿时窃窃私语生大作,苏天歌抿了抿嘴。
“哦,那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沈煜看了一眼苏天歌,嘴角向下抿着,明显是压抑着被冒犯的怒意。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苏天歌的脑袋瞬间一阵刺痛,呵!还真是巧了,前世陈婉冒充她的笔迹写情诗,用得就是这一句,想不到现在还是这一句,真是没有半点新意啊!
“大人,她先给这张情诗再找人殴打我,这明显是给我设了个圈套啊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
“苏姑娘有何话说?”
“大人,民女只想知道吴公子手上的这封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又是谁给他的?”
“半个月前,在苏家药铺门口你的丫鬟交给我的,当时有我的家丁是从作证。”
“大人,民女恳请传召证人上堂。”
“准!”沈煜看着苏天歌,那张脸上又戴上了倔强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民女所说的证人眼下关押在知府大牢,他就是方家药铺仓库管事宋福喜,还有药铺伙计毛头。”
毛头因为做了宋福喜的帮凶,被苏天歌辞退了。后来也是偶然听刘掌柜说他丢了药铺的工作,没了生计,最后又因为偷盗被投入大牢,这次让宋福喜作证之时,在牢房一并见到了毛头,他哀求着苏天歌给他一个机会。
“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