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在湖面上飘来荡去,林小柔端着三个碗,给三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喂饭。原本被人冷言冷语讽刺了一顿,打算绝食试试,终究抵不过这人间烟火的味道,没骨气地张嘴吃饭。
“丫头,那两人走了?”不平老人咂摸咂摸嘴里的饭,鱼片粥做的还不错。
“嗯,师兄说今日就是来赏花的,意外钓到了鱼已经圆满了。所以就走了。”
“他这是把咱们当那湖里的鱼呢?”詹先生吃着饭也还是恨得牙痒痒,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他以前跟着先帝指点江山的时候,还没这两人呢。
“鱼就鱼吧,我可以给她提供帮助抓到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去开宝藏,不见它们一面我死不瞑目。”不平老人说完扭头看了一眼詹先生,“我知道你很想得到里面的一件东西,不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那件东西被沈渊给掉包了,这是他跟我的秘密。”
詹先生气得一下子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这个老小子,骗我至深,我。”哎,他好像能动了,能跑能跳得自由的狂喜竟然超过了往日里压在心头的谋算。他一个年花甲的人竟然要个丫头来教做人的道理,还真是难以接受啊。
叶先生睁开眼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冲舱房外头。
“师父,师父您怎么了?”林小柔惊得手里的饭碗也摔了,就要跟过去。詹先生凉凉地说道:“人有三急,你让他好好体验一下自力更生的滋味吧。”
“怎么样,要不要去把你的东西给要回来?”不平老人看着詹先生问道。
“就怕这老小子拿来给自己用,用过一次可就没用了。”
“那我们就让他用不上。”不平老人拢了一下衣襟,从身体到内心都是无比的舒畅痛快,他再折腾这一回,一辈子折腾也得有始有终不是。
京城之内,短短几日一连更换了数个衙门口的长官,这些被换掉的认都进了天牢,倒是没见怎么罪及亲属。只是听说被关进刑部的人几乎不用大刑就把自己三岁偷鸡七岁偷狗的陈年旧事都给抖了出来,包括与庆国公交好的细枝末节,以及自己都没来得及仔细研究的联名折子。
供词被刑部分门别类呈到了皇帝面前,加上前些日子沈炤从各地搜罗来的证据,加在一块沈渊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可是他就像是根本不在乎这些,依然拿着玉笏稳如泰山。
“庆国公,你来告诉朕在,这些指控可是事实?”萧玄一推面前的折子,盯着沈渊问道。
“回禀陛下,折子上的事情都不是臣做的,这些指控臣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念给他听。”
“启禀陛下,您不必大费周章了,臣可以告诉陛下。联名折子的事臣确实不知情,至于那些指控臣培植自己的势力,搜罗天下财宝,陛下自可以到臣的府邸去搜去查,臣可曾拿过超出俸禄赏赐之外的一两银子。”
“这么说你还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了?”
“好官谈不上,臣当初跟着先帝辅佐先帝时,为给先帝分忧,也曾谋算过人心杀过人。也曾为了天下苍生做过许多背信弃义的事情,可是能看着先帝登上宝座创造大历的辉煌,臣不后悔。”
不后悔?一句不后悔看似承认了所有的错误,可是却明里暗里在告诉萧玄:我干这些坏事都是为了你爹能当上皇帝,如果你爹不是皇帝,你自然也当不了皇帝,你爹活着的时候都没说啥,你也适可而止吧。
萧玄按着桌上的奏章忽然明白了,沈渊不图名不图利,图的就是对于权力的追逐和掌控。
门外有侍卫匆匆跑了进来,进入大殿跪拜在地,“启禀圣上,云城秦家来人,要,要告沈国公,害死了自己的妹妹秦月华。”
秦家?萧玄揉着脑袋也想不起来秦家是哪里,一旁的内侍低声说道:“沈国公当年八抬大轿从云城娶来了秦家的大小姐秦月华,也就是沈煜沈大人的母亲。”
哦,“宣。”萧玄来了劲,瞥了沈渊一眼,今儿个非打得你丢盔卸甲不可。
秦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煜的舅父,拿着秦月华的手书上告沈渊与人密谋下毒杀害自己,还交代清楚了时间地点人物以及沈渊当时说了什么话。
“沈国公,你可认罪?”
“陛下仅凭一封十几年前的书信就断定是臣害了发妻,臣不服。”
萧玄拿着书信笑着说道:“就知道你不服,来人啊,将证人带上来。”所有人包括沈渊自己也扭头看向大殿门口,只见一个老妇人慢慢地走了过来,沈渊惊得眼眸一缩。
“你说你一直伺候着沈国公的外室,如何知道当年沈国公毒杀发妻的事实?”
“启禀陛下,草民其实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从老夫人起就在府内做事,国公爷的外室咏梅,其实是草民的女儿。只是府内很少有人知道,当年草民的女儿为了能配得上国公爷自己赎身脱离奴藉,后来草民就跟了过去负责照顾她。”
“草民夫君的祖上是游方郎中,家中有医书,草民识字就学了上面的医术。这些医术不单能救人更能杀人,里面有一味毒药,能让中毒者看起来就像是思虑过重,郁郁寡欢,慢慢地将人折磨致死。”
“当年国公爷跟草民说想让夫人死,但是又要让她看起来是因为国公爷宠幸的女人而郁郁寡欢。草民应下了,给夫人下了毒,但是草民的女儿心地善良哀求草民给夫人解药,国公爷知道后就将草民的女儿带离京城,威胁草民不得给夫人解药。两年后草民的女人被放回来,但是那时夫人已经中毒过深药石无医。”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沈国公,她说的可是真的?”
“无稽之谈,臣从来不曾与此人说过话,更加不知道她会用毒。月华当年确实是思虑过重郁郁而终,臣……”
“陛下,当年先夫人中毒的事,被二夫人知道了,国公爷害怕事情败露属意草民也给二夫人下了毒。因为那时候草民的女儿已经为国公爷生下了一个孩子,二夫人知道之后心情郁结,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异常。”
“你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