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宴席正式开始。歌舞升平。
叶蓁蓁只觉得屋子里边闷得很透不过来气。想要去宫殿外面舒展一下。
微冷的风吹到了脸上,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刚刚的两个人眼神对视上了,确认无疑就是他。
明华殿外是一片人工湖,如今已经结了薄薄的冰。
她随便找了一棵树靠在那边,想着接下来该如何面对。
装作不认识,从未有过交集,可是心里却有那么一丝丝的异样。
若是没有察觉也就罢了,可却深深的在心底有所触动。
没有办法,视若不见。
“姑娘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言语当中带着关切,叶蓁蓁想事情想的入神,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思绪迅速的回来。
转头望去,这男子有些陌生从未见过。
“没事,多谢公子。”
“姑娘也是觉得殿里闷热,所以出来透透气吗。”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嘴角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人畜无害。
可是她知道这里是皇宫,怎么会有如此唐突之人?
“是有一点闷热,只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先回去了。”
并没有问对方的身份是谁直接要转身离去,可是刚一转身却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震惊的看着对方,带着愤怒,看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个正人君子,为何如此?
“公子这是做什么?快放开。”
“姑娘面容淡雅,独自一人在月色下,依傍杨柳,月光照着,好似那仙女下凡一般。”
言辞恳切,眼神真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心动了呢。
如若是换了一个女子,早就已经一心扑上来了。
五皇子南宫磊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对待。
打小就是天骄之子,女子见到他都是一心往上扑的,如若不是母妃的要求,他才不会如此自贱身份。
如此声情并茂的夸赞,却没有引来对方的一个感动回眸。
只看着叶蓁蓁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还有一些仓促。
“告辞。”
只留下了南宫磊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走的仓促,虽然留下的背影是颇为淡定的,但内心已经慌乱至极,并没有来得及看眼前的人。
皇宫之内居然有如此的登徒子,奈何她的身份现在不适合去大吵大叫。
“你别走啊!”
南宫磊反应过来,立刻跑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拒绝的猝不及防。
必然要与眼前人争个高下,看看这女子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你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拼死拼活也要把话说清楚,绝对不能给对方一丝的可能性。
反正这里距离明华殿并不太远,如果真的大喊一声的话,一定能叫过来几个宫女侍卫。
“姑娘为何如此激动,我只不过是想要与姑娘交谈两句罢了。”
“你是什么人?”
叶蓁蓁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刚刚的那一幕实在是没有办法忘却,还是不放心。
“你居然不认识我?”
南宫磊感觉自己的小心脏要碎掉了。怎么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子?上次看她在自己母妃的宫殿里还是个精明有头脑的。
怎么连堂堂的五皇子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她听了这话更感觉莫名其妙。
眼前的这个男子怕不是个傻子吧?怎么会如此自我感觉良好?难不成天下的女子都要认识他什么人啊?
看着对面女子的眼神当中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他的优越感一下子被击了个粉碎。
“很好!你很好!”
怒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因为被人轻视让他一下子去的找不到了存在感。
作为贵妃的儿子向来都是众星捧月的焦点,走在哪里都只有别人巴结他的份儿。
“五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着熟悉的声音,叶蓁蓁忍不住的往旁边一看,果然是这个男人。
“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刚刚要怒吼出来的话,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言语给打碎了。
“出来透透气,殿里有点闷热。”
也不知道明华殿是怎么了,让所有的人都用着同一个理由。
风轻轻的刮着,带着凉意。
围绕在三个人的中间不断的环绕空气当中一片宁静,谁也没有先开口。
叶蓁蓁转身要走,将场地留给眼前的两个人。
如若说刚才不知道南宫磊的身份,现在怕也是一清二楚。
她并不是傻子,只不过刚刚太过于慌乱,没有多想两个人的容貌有三分相似。
兄弟相称,那么刚刚的这个男人怕就是五皇子南宫磊了。
“看到这位姑娘独自站在这儿,想要与她聊聊天。”
话说的坦然,眼神当中也是清明的,任谁都挑不出来过错。
“父皇看你不在,让我出来找你。”
“我这就回去。”
南宫磊走了,场地上只剩下两个人,湖畔旁杨柳已经枯落,只剩下条条柳枝。
“对不起。”
再多的言语最后只会成了这三个字。苏沐,不,现在应该叫做南宫沐。
眼神当中充满着愧疚,可是对于现状也没有办法改变,今天的相遇是彼此都始料未及的。
“殿下说什么?民女听不懂,先行告退。”
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好似两个人从未相识一般。
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开,却不曾发现被后人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的伤痛隐藏在眼底。
“到底还是生气了…”
无奈,无力。
皇宫当中不是说话的地方,可是有些话一直哽在喉咙里,没有机会说。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儿,却又遭遇了这样的对待。
南宫沐感觉到了深深的沮丧。
虽然这些事情都已经是在意料之中的,在离开的那一瞬间就想过这样的后果可真真切切的发生时,心里边的痛是难以掩盖的。
回到宫殿之中,坐在上官依依的旁边脸色铁青。
再也没有任何的笑容出现。
拿起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这是怎么了?”
上官依依平日里边大大咧咧,但心思却是细腻的,尤其是对于这个闺蜜十分看重,一点点的情绪变化都瞒不过她。
“这里是皇宫…”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提醒一下所在的位置也能够让旁边的人不至于喝的太过…
“歌舞升平的盛世,其实也挺好的。”
两个人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
虽然还没醉,但是脸蛋上已经有了些绯红的颜色。
“好了,别喝了,若是想喝择日来王府,我陪你喝个够。”
她虽然是郡主,有的时候嚣张至极,可是如今太后的寿宴绝不允许任何人胡闹。
这个时候但凡出点儿过错都绝对不能善终。
“这些人都在送礼物,我们也把礼物赶快送上去吧。”
趁着眼前的人还算清醒,不至于喝得太醉,赶快把要紧事儿办了。
上官依依送的是一副亲手画出来的寿图,上面大大小小的寿字构成了一整幅美丽的山水画。
不仔细看的话,并发现不了这些小字。
“依依行了,这副图如若不是出在你手,恐怕他人画不出来。”
逍遥王的丹青是一绝,只传授给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这个女儿自小在这方面就有天赋,除了每天去舞枪弄棒之外,唯一相对而言文雅的爱好就是作画了。
能够在寿宴之上得到夸赞,上官依依也开心的很,证明这一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
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从他们的眼神当中也看到了骄傲与自豪。
“太后谬赞了。”
皇子公主这些人送完了以后,皇商们也纷纷献上自己所精心准备的东西。
江柔儿的碎玉斋虽然没有当选,但凭借着贵妃侄女和江家小姐的身份也来到了寿宴之上。
坐在江亦辰的旁边,眼神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大皇子南宫沐。
满心满眼的爱慕,遮挡不住,终于轮到了她献礼。
“柔儿恭祝太后如东海寿比南山,没有准备其他的东西,与家兄一起寻得了一个珊瑚,还望太后喜欢。”
拍了拍手,两个人抬着一块板子,上面蒙着红布,小心翼翼的往宫殿里边走着。
掀开那个神秘的面纱,只看着红珊瑚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寿”字。
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如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红珊瑚的底盘还是深红的血色是纯正的珊瑚红。
这样的品种是极难寻的,恐怕是要花不少的银子才得到的这样的宝贝。
“柔儿有心了,这东西哀家很喜欢。天然去雕饰,自然当中又不失华贵。”
简简单单的两句点评透露出来了老太太欢喜的心。
不喜欢贵妃是一回事,但自己掌握着内库才全知道哪家能给内库带来最大的好处。
任谁都清楚,太后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清心寡欲吃斋念佛的老太太,但是心里边却是极爱钱财的。
钱财,宝物,权势都缺一不可。
奈何当今的皇帝是个孝子,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向来是毕恭毕敬,尊崇极了。
所以才会放任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如此行事。
庆国一直以孝治天下,皇帝为天下人的表率,自然没有办法违逆太后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