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见到一向像是小大人的二弟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放心吧,我知道!我知道珩儿不会跟我计较的。”
谢珩用力地点点头。
谢云姝不知道两个哥哥在说什么,见两个人拉着手,突然挤过来给两个哥哥一人一个湿漉漉的亲亲,也把手搭上去着急地道:“还有云姝!云姝最喜欢哥哥们!”
“傻云姝。”
三个孩子手搭着手,互相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如意掀开窗户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冲着躺在床上换药换到一半的谢大牛道:“小事情,让孩子们自己处理吧!”
谢大牛自然没有意见,点了点头微微阖上了眼睛。
见他这副真的要万事不管的模样,季如意却忍不住好笑,一边为他上药一边打趣地问他:“那张青青,让肆儿和珩儿带着云姝,拿土块丢走了,你一点都不心疼?”
谢大牛听到这话,睁开眼睛看她一眼,见她笑得促狭,忍不住也笑了一声,问她:“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季如意白他一眼,道:“爱说真话说真话,爱说假话说假话。你要说真话假话,我能管得着吗?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你说的话真真假假?”
听她拗口的一大长串张口就来,谢大牛忍不住好笑。
他憋住笑,单手撑着下巴抬头侧躺着看她垂着眼给自己上药,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道:“哎……毕竟是个美貌娇俏,对我痴心一片的小娘子呢……怎么可能不心疼呢?我……嘶……”
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季如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抬起按在他伤口上的手,冷笑着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谢大牛心中越发觉得好笑,脸上却故意露出后怕的表情,忙摆了摆手说:“不说了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让你说你不肯说,那就别说了。”明知道他可能只是随口胡说,季如意却仍然觉得满心的不舒服,一把将手上准备给他包扎的布条往他身上一扔,气冲冲地站起身就转身要走:“叫你心疼的那个去给你换药吧,我不伺候了!”
“哎,娘子,你不能不管我啊!”谢大牛故意惨叫一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可怜巴巴地瞧着她,道:“娘子,为夫需要你。”
“我才不是你娘子,你需要就去需要愿意给你当娘子的去。”季如意翻了个白眼,甩了甩手,怒道:“撒开我。”
谢大牛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吗?他当然不是。
面对着季如意的冷脸,他不但没有撒开手,反而借力坐起身子,厚着脸皮把自己的下巴往季如意的肩膀上一搁,幽幽的叹了口气。
季如意这会儿听到他拖长了声音叹气就烦,瞪他一眼,训斥道:“有话说话,在别人耳朵边上叹气干什么?装神弄鬼呢?”
“我只是感慨啊,我这个当人夫君的真是一点地位没有,夫纲不振啊……”谢大牛摆了摆头,十分遗憾似的又叹口气,道:“我家娘子连让我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转头说走就走。可怜我这保家卫国满身的伤……”
“可别胡扯了。”季如意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这满身的伤到底是不是保家卫国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当初她随口编的理由,倒叫他扯起虎皮做大旗,一点都不带脸红的。
听到这话,谢大牛严肃了脸色,认真地道:“说实话,娘子,我觉得我这身伤很可能真的是在战场上受的。娘子一说我去边关打仗,我就觉得亲切的厉害。”
刚正经了没一会儿,他又喜滋滋地点点头,高兴道:“看来我果真是娘子的相公,确实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
“对不住,我的相公是个有钱人,位高权重,才不会去战场上打仗。”季如意嗤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孩子们说了,我相公荣华富贵,有钱得很,家中奴仆成群,他犯得上上战场吗?”
“怎么是孩子们说?”谢大牛笑了一声,问她:“你自己不知道你相公有没有钱?是什么地位?”
季如意耸肩:“我都说了我失忆了。”
谢大牛: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小娘子坏得很。
见他神色不信,季如意也不放在心上,转过身来把他摁倒,手段粗暴地继续给他上药包扎。
一边处理,一边还漫不经心的问:“不是没说完吗?怎么不继续说了?”
谢大牛一愣,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顿时笑眯眯地道:“哦……只可惜啊,我家中有母老虎,长相貌美如花,远远胜过那朵小白莲。我被管的心甘情愿,不是很有心思去怜惜外面的娇花呀……”
最后一个“呀”字,拖得又长又迤逦,莫名带着几分色气,叫人涨红了脸。
季如意说不清为什么,心跳快了几分,挪开眼不看他,只盯着伤口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家中有母老虎?这家里可没人能管你。”
“不承认就不承认吧!”谢大牛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优哉游哉地道:“不管我也不碍事儿,为夫家中有美娘子,外面的花儿开得再艳也不可能敌过娘子美貌。为夫又不瞎,才不会去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呢。”
季如意绷着脸看他,没忍住笑出了声,骂他:“你才是西瓜呢!”
谢大牛不仅不恼,那张俊美的脸上反而露出狡黠的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应声道:“果然,在娘子眼里为夫也是西瓜。咱们真是夫唱妇随。”
想到他话里西瓜的含义,季如意的脸上忍不住一红,将最后一个伤口包扎好,才唾他道:“不正经。”
扭头端着盆出去了。
谢大牛看着她的背影,侧躺在床上眼中带着笑意,翘起的嘴角半天都没有压下去。
这样的生活,也很有趣。不是吗?
另外一边,张青青跑出去之后,见不到季如意家的影子才长出了一口气,一边走一边咒骂。
就在她满心不甘,想着要怎么样报复的时候,忽然看到隔壁山坡上正下来一个走的吊儿郎当的人。
吊梢眼,满脸不正经,不是柳山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