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猪圈叹息转眼之间，季如意又是斗志满满的状态。她抽出一条帕子系在脑后捂住鼻子，她就开始动手清理猪的粪便。

也是这些日子以来，被玉佩泡水的味道给熏得将她的嗅觉锻炼的强大不少，不过一层薄薄的布，臭味就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

季如意手脚麻利地清理完猪圈，又将三个孩子的夜香拎出来掺进去，用独轮车一一运送到了菜棚子里。

一番劳作下来，愣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也亏得当初想的长远，菜棚子距离后院并不远，不然有得累。

等到都拾掇消停了，季如意这才掀开了菜棚子里大木桶的盖子。

刹那间，恶臭迎面而来。

一如既往的让人窒息，而且这一次量大，不是夸张，刺激的味道，是真的辣眼睛。就算是季如意躲得够快，也差点眼冒金星。

强忍着眩晕，她赶紧拿水瓢将水舀进排泄物里，快速搅拌起来，等到粪便发酵的差不多，她才忍着恶心分装在小桶里，开始往菜地布施。

之前种出来的菜依旧茁壮地成长着，展现着顽强的生命力，旁边的一块已经收拾好的地却是空着。

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随着季如意动手，将配好的肥料一瓢一瓢地倒下去，就完全不一样了。

见证奇迹的时刻。

发芽抽苗的速度，依旧还是肉眼可见的震惊，前后不过才半个多时辰的功夫，本来空无一物的地，就成了新一块的绿油油。

季如意走过去，擦了擦手，揪住其中一株使劲拽，一颗水萝卜便脱土而出。

这还是她当初去福来酒楼谈合作的时候，顺便在镇子上搜刮的，原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结果没想到居然给她找到了一处好地方。

一家看着寒碜，破烂不堪的杂货店，里面竟然有不少种子卖，跟店主攀谈了一下，季如意才知道，原来对方年轻的时候曾出海，从藩国异域带回来不少东西，种子就是其一。

玉米，花生，红薯这些已经广泛种植的农作物不提，甚至还有生菜，萝卜，茼蒿，青菜西葫芦等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的稀罕物。

可惜因为没有识货，就一直积压着。

对季如意来说，却是难得的宝贝。一口气买了不少，最后那个店家干脆半卖半送，几乎清空了存货。

这片地里一半的水萝卜，就是试验品，现在看来，玉佩臭水果然万能。

刚出土的水萝卜鲜红而水灵，还没入口呢，就能让人感觉到那股子难以形容的鲜美。

季如意预备给孩子们换换口味，一口气拔了四五个才作罢，随手捆了，便锁了菜棚子出来，朝着自家院子里走去。

远远便看到谢云姝迈着步伐过来，季如意脸上登时绽开笑容，道：“云姝，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这个时间，谢云姝不是应该和沈肆还有谢珩一起，跟着谢大牛在练武么？

还真是别说，原本还道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一连好几天下来，两个男孩子居然真就坚持下来了。

每日按时早起，练武也是十分的认真。虽然才刚开始，小模样瞅着，也有模有样的。

只有谢云姝，年纪小，又是女孩子，难免娇惯一些，才没跟着好好练，经常偷懒。

这会儿，估计是又按捺不住了。

季如意心里门儿清，只是自家闺女，顽皮一些也没有什么，横竖也不指望她将来做什么英豪女侠，巾帼英雄的，季如意也就没有拆穿。

只看谢云姝一直朝着她这边跑，还展着双手要抱抱的时候，才顿了顿脸色，忙阻止道：“快别靠近，娘亲身上臭。”

不说那些粪便排泄物，就单单是玉佩水，也够一言难尽的。不用说季如意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上，估计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哪知垫着小脚跑过来的谢云姝却根本不在意的模样，起初还愣了一下，等到听完，登时就将小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臭，娘亲不臭，娘亲香香。坏女人才臭，她才是丑八怪！”

毕竟还小，在谢云姝的世界里，可能臭跟丑，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听着她的话，季如意却稍稍错愕了一下。

坏女人……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家云姝，只有对一个女人，才会用到这样的称呼，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云姝怎么突然这么说？好端端的，提什么坏女人啊？是有人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

虽然被季如意阻止了一下，但谢云姝依旧还是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撅着小嘴，明显不太开心的模样，一边摇头，一边道：“没人欺负我，她才不敢再欺负我呢，爹爹还有哥哥们会揍她！是那个坏女人，又来我们家啦。哥哥们想赶她出去，爹爹却不让。呜呜，坏爹爹！”

季如意：……

不过就是阻拦了一下而已，谢大牛这就降级成了坏爹爹了？

当然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张青青又来了啊？还真是有够锲而不舍的。

本着有戏不看白不看的原则，季如意伸手牵住谢云姝，抬脚就往自家院子方向走，心底忍不住的冷笑，暗道也不知道这个张青青这一次，又要玩什么花样儿。

该不会是上一次说的什么担心谢大牛，要找大夫为他治伤的话，找到好大夫了吧？

季如意的这个想法，是本着调侃嘲弄的原则。结果没想到，一不小心，居然就给真相了。

她才牵着谢云姝踏进了院子门，就恰好听到张青青正用她那无比矫揉造作的嗓音，娇滴滴地跟谢大牛在那表功劳呢。

“……谢大哥你可是不知道，这个葛大夫可厉害呢。说是祖上三代都是行医的，我这一次也是多亏了请我舅舅家的人帮忙，才寻到他。因为有名气，他的诊金也不低，不过你不用担心，我都准备好了。还有……”

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记刷新一把的存在感，如果不是因为有敌对关系，说真的，就冲着张青青这份痴情执着，季如意觉着，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当让了，这只是针对她这份用心的本身，至于三观不正没有底线这事儿，得另算！

跟上次一样，她还是继续悠哉悠哉地立在院门口看戏，没打算第一时间出声。反倒是正在跟谢大牛说话的张青青鼻翼突然动了动，皱着眉头捂住鼻子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季如意：……

你才是东西，你们全家都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