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和系统的谈话结束，白霜便没有遭受系统的任何惩罚。
她每天重复的工作就是……吃饭，睡觉，给宋非林补课，晚上备课以及翻译英文稿件赚钱。
白霜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
一共有六千多了。
第一个学期的吃住补贴是绝对够了，毕竟……上学不花钱。
这还得感谢乔千雨优异的成绩和表现。
只不过，白霜却再一次以另一种方式领略到了系统所谓的无法逃离剧情的含义。
她拿着金项链去典当的时候遇见了乔菲菲。
哦，金项链也是她从乔家捞出来的，前段时间一直处于适应环境当中，也忘了去典当。
时隔半个月。
对方穿着一条奢侈品牌的裙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红唇波浪卷，气质嚣张跋扈。
乔家还没有倒闭吗？
白霜疑惑着。
但眉目依旧冷淡，不紧不慢地将钱塞进提包里，把包包扣子扣好。
这才抬头打量乔菲菲一眼，乔菲菲更火了，像个被点燃的炮仗，气冲冲地跑到乔千雨面前。
以高跟鞋带来的身高差俯视着白霜。
一巴掌就要往白霜脸上来，白霜直接捉住她的胳膊，狠狠往后一甩，乔菲菲穿着高跟鞋一个踉跄，不小心崴了脚。
对方痛呼出声，声音扬起来：“乔千雨！你是不是疯了！离家快一个月，一个消息都不发，真以为离开了乔家就能过安稳日子吗！？”
白霜点头：“是啊。”
乔菲菲碰了壁，她扯住白霜的手，声音尖锐嘈杂：“你是乔家人，生要为乔家所用，给乔家谋出路，死也是乔家的亡魂，就算在地狱的道路上你也得弯腰给我垫脚。”
白霜想，这乔菲菲总算说了句水平高的话了。
微叹气，拿出她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手机，给乔菲菲发了条短信。
她拿到工资后早就换了台新手机，之所以还没扔破旧手机，是因为……白霜以为破旧手机回收还能得点钱。
结果那老板说：“你倒贴我10块钱，我帮你处理。”
“……”
白霜理所应当地选择了自己处理。
乔菲菲被打断，低头去看短信。
里面赫然是她和周居成的艳照，视角多变，全方位展现了两人的姿势和动作，连两人的脸都看得清楚。
乔菲菲脸上表情都崩了，指着白霜的手指都在抖，“你…你、你。”
白霜将手机放好，语重心长：“电脑密码不要太简单了。”
秉着都是女性的原则，白霜从没有把这些照片散播出去，只是口头警告一下，没想到乔菲菲此刻还有敢继续挑衅她，真当她还是那个天天帮她办事，有苦不言的乔千雨？
而且，正常人谁喜欢在搞事情的时候拍照。
服了。
白霜仔细看过周居成的长相，和霍昀瑾很像，估摸着乔菲菲是把周居成当霍昀瑾的替身了。
白霜都想给乔菲菲鼓掌。
反向替身文学第一人，只可惜，霍昀瑾看不上乔菲菲。
想到这里，白霜也有些疑惑了，明明乔家对乔菲菲很好，甚至有些宠溺过度，却偏偏对乔千雨不好。
难不成乔千雨不是乔家亲生的？
要么就是私生子，要么就是捡来的。
不过白霜没有对这些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乔菲菲还在发愣，整个人魂不守舍，白霜又说：“以后看好你的爸妈，否则，我就让你爸妈看看他们的好女儿的……照片。”
语气无波无澜，偏偏像淬了毒的药，毒得乔菲菲半天说不出话。
白霜甩开乔菲菲的手，离开了典当行。
乔菲菲失神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乔千雨是察觉了什么吗？
乔菲菲看着对方的身影，纤细苗条，及腰的墨发用根简单的黑色皮筋扎着，像是从民国时期走出门的大家闺秀。
对方撑了把小伞，背对着外头的烈日，走进了阳光里。
白霜走进烈日里，随后走进了霍昀瑾的车里。
白霜心里再一次生无可恋的仰天长叹，这一个月里唯一一次出门就被世界男主逮到了。
太可怕了。
系统诚不欺她。
“霍先生想做什么？”白霜这次没了往常的平静，即便面上什么都没显露出来。
“乔小姐不要着急，我只不过想来看看你罢了。”
看个屁。
“师傅，还是上次的口腔医院门口，麻烦了。”白霜口气平谈。
霍昀瑾轻笑出声，“真把我当司机了？”
白霜面无表情，指着前面的司机：“我在和他说话。”
前面司机冷汗都要掉下来了，他是司机没错，但也只听霍总的吩咐，这位小姐的话，他可听不得啊。
司机半天没动，霍昀瑾说：“去启月路。”
隔板升起来，又分隔开前后的空间。
白霜将手中的伞放在中间，她拿的是把长柄伞，油布做的，上面绘着白色的玉兰花，漂亮而典雅。
是宋非林不知道从哪里搜寻来的。
那个小朋友总喜欢给她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白霜都很喜欢。
竹子做的伞柄，尾部系了一个穗，青色的，和烟雨朦胧的江南很像。
也和白霜很像。
霍昀瑾扫了眼旁边的人，今年不过才十八，青春靓丽，但身上带着的沉稳气息总让人下意识地忽略对方的年龄。
以至于上次聊天完全被对方控着节奏——保持着一小时三句话的节奏。
霍昀瑾自认为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面对白霜，他总忍不住多说几句，好保持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些东西，他想对方应该会感兴趣的。
霍昀瑾说：“乔小姐不好奇为什么你的父母甘愿把你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老板来谋出路吗？”
“不好奇。”白霜说。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她‘不好奇吗？’这个问题。
白霜是真不好奇，不好奇别人的过往和将来，也不好奇被系统投放到这里的目的和意义。
她像是陷入沼泽地的怪物，不挣扎，不呼救，只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活着，告诉漂亮的蝴蝶不要在这里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