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就这样相安无事到九月开学,没成想隔天,这方细小的院子里就塞进了几位不速之客。
白霜穿着简单的短袖短裤,看着出现在院子里的几人。
一位全身都是奢侈品的贵妇人,一身墨绿色长裙,戴着黑色墨镜和泛着幽绿色泽的宝石耳坠,旁边站着一位打着黑伞的保镖。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打的,明明这院子里也落不了多少太阳光下来。
另外三位就是熟人了。
乔父乔母,以及乔菲菲。
贵妇人四处打量了一下这狭小的院子,摘了墨镜,把白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乔千雨?”
白霜问旁边的宋非林:“今天院子门没关吗?”
宋非林皱着眉回想,“早上跑回来的确关了,应该是奶奶刚刚出门去买菜忘记了,她年纪大了,容易忘事。”
“……”
对面几人被忽略,面上带着尴尬,乔父主动开口:“白夫人,这就是我们乔家养了十八年的孩子,叫乔千雨。”
“我们捡到她的那天刚好下了场雨,要不是我们菲菲当时拉着我们往那地方走,我们还不一定会注意到这个孩子,但我们一直把这孩子当亲生的孩子看待,吃穿从不亏待她。”
“我们养了十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这……”
短短几句话,轻松带过了原主前十八年被压榨和忽略的人生。
不过,的确。如果没有乔家人,原主估计早就死了。
所以,剧情最后原主饶恕那一家人也是因为这个吗?
白霜默了默。
她最讨厌这种剧情了。
和小品强行尬情,凑出大圆满结局没有任何不同——
‘尽管他们伤害了我,但是我报复回去了,他们也真心忏悔了,我们之间是有亲情的,所以我原谅他们了。’
如果换作白霜,要么逃离剧情,获得自由。
要么就让这些作威作福,只在最后流泪忏悔的人永远抬不起头。
所谓的忏悔,所谓的回头。
在白霜这里一文不值。
那位乔父口中的白夫人戴着宝石戒指保养精致的手轻轻一抬,旁边站着的保镖直接给了乔父一张支票。
乔家人一家三口拿着支票的手都在抖,随后乔父肥硕的唇一张一合地数着上面的数字。
数完,一家人连嘴都合不拢。
还是乔母最先反应过来,声音谄媚:“白夫人真是见外,乔千雨,啊呸,……白霜,白霜这孩子是个聪慧的孩子,也没费我们多少心思。当初捡来的时候也没求能得到多大的回报,现在既然你们一家人要团聚了,我们这些外人也就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乔父恭恭敬敬地给白夫人鞠了一躬,态度可谓阿谀奉承。
三人利索地撤出了院子,生怕晚一步支票就被收回了。
临走前乔菲菲还转头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最终,白霜还是跟着白夫人走了。
忘了说,白夫人叫……姚继敏,今年41岁。
姚。
白霜心头滚了几遍这个姓。
她默默在房间内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照旧一个黑色的书包,但这回却多提了一个纸袋。
里面是宋非林送给白霜的礼物。
质量上乘的宣纸和毛笔,一条青色的直筒长衫,一双米白色低跟鞋,一柄油纸伞,伞柄上的穗子是杏色的。
宋非林新做的。
白霜全部单独装好放在纸袋里,最后将六百块钱压在书桌的玻璃下,才阖上了门。
门外宋非林站着,他在等白霜。
他接过白霜手中的钥匙,一言不发地跟在白霜身后,一路跟着她走出弯弯绕绕的巷子,看她往那辆崭新的迈巴赫上迈。
最后,白霜顿了一下,转身。
给宋非林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一双细长素白的手贴在她细腻光洁的脸侧,动作可爱,偏偏白霜表情波动不大。
宋非林想掉眼泪。
按照白霜的说法,他一个一米八六的壮汉,怎么能总是这样娘们唧唧的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作出轻松的模样,朝白霜挥挥手。
转身进了巷子里。
车子缓缓启动,驶入车流内,姚继敏才开口:“你的小男友?”
“难不成还有大男友。”白霜开口,声音淡漠。
按照后来她从那个系统那里得到的资料,乔千雨的生父是白盛骅,是与一位早就退隐的歌星赵旎烟生下的孩子。
两人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大学毕业后,白盛骅子承父业,顺利接手家族事业,在商业圈混得风生水起。
赵旎烟则靠着白盛骅的庇佑,在娱乐圈里顺风顺水,唱的歌曲婉转动听,好几首歌直接斩获国际上的大奖。
但在事业巅峰期,赵旎烟却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症,疾病来势汹汹,且目前没有根治的手段和措施。
为此白盛骅求遍了世界名医,得到的结果却是:“让白夫人在最后的阶段好好生活。”
赵旎烟偏偏在这种时刻怀孕了。
那个孩子正是乔千雨。
赵旎烟不想打掉孩子,至少不想在她死后让白盛骅一个人留在世上,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孩子生下。
孩子在霜降那个节气出生,赵旎烟抱着孩子,虚弱地对着白盛骅开口:“阿骅,我们叫她小霜,好不好?霜降这天出生的孩子……”
“好。”
转身,白盛骅让保姆把孩子抱了出去,房间独留他们两人情意绵绵。
白霜名字正式落在户口本上的那一刻,赵旎烟当天去世。
之后一段时间内白盛骅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忙着自己妻子的葬礼,疏于孩子的照料。
以至于,就让姚继敏这个人钻了空子,她直接出钱收买了照顾原主的保姆,将孩子扔了出去。
而后顺利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