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倚靠在栏杆上，回眸，手撑着下颚，百无聊赖。

晚风就是一瞬间大起来的。

吹得白霜发丝飘扬，掠过漂亮的面容，如同蜻蜓亲吻湖面般温柔。

她早就擦去了深红的唇膏，唇色素雅，配上昳丽的眉眼，清冷动人却又不觉得寡淡。

任谁看过去，视线都不自觉被白霜吸引过去，那种淡漠的情绪好似在人心上挠痒，难怪上次霍昀瑾没忍住拉着白霜离开。

姚梦玲承认，白霜的确漂亮。

此刻依靠在栏杆上，淡然回眸的样子都漂亮，昨天淡声出口说不喜欢霍昀瑾时也是。

所以她嫉妒。

她看着白霜接过盘子上的果汁，又喝了一口。

里面下了药。

她想这样说，可嗓子像是被黏住，开不了口，看着白霜喝了下去，“要一起看风景吗？”

乔菲菲看着白霜喝了有问题的果汁，双臂一挽，昂着下巴，眼中透着得意的精光：“哼，谁稀罕和你一起看风景。”

“哦，那你们干嘛找过来。”白霜时常搞不懂乔菲菲的逻辑，也没兴趣和她吵架，累。

乔菲菲又被堵了一回，声音拔高了几分：“你！”

白霜：“换个词，除了‘你’还会说什么？”

“你！”乔菲菲收了声，换词，“别以为回了白家就轻松了，我是不会把霍哥哥让给你的！你做梦！”

“我会让霍哥哥看见我的真心的！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打动，发现你的虚伪！”

白霜哂笑了声，“打又打不过我，背景也没白家厉害，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蹦跶？就因为……霍昀瑾喜欢我？”

“啊——”白霜拉长声调，话语平静柔和。

“那你应该把霍昀瑾的心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而不是把自己的心掏出来让他看是不是红的。”

白霜声音清冷，眸光淡然，像是无波无澜的海。

只有那晚的暴风雨见证过海水的波澜壮阔。

姚梦玲捏着酒杯，身形猛地一颤，像是被点醒，又像是被打击。

乔菲菲说的话，也是她想说的。

她想说，她已经追在霍昀瑾身后很久了。

为了霍昀瑾保持身材，拒绝美食，为了霍昀瑾努力学习，次次考第一，为了霍昀瑾大学专业选择了并不喜欢的金融。

可这些霍昀瑾都不知道。

他甚至还喜欢上了并不算出色的白霜，白霜不在意霍昀瑾。

她怎么会不在意。

所以那天白霜说的话她没有全部相信。可今天，看到白霜被拉进舞池跳舞时踩了好几次霍昀瑾的脚，又为了躲避霍昀瑾来了休息室。

又让服侍生守在外面，说里面有女士在换衣服。

她根本不想让霍昀瑾找来。

她直接夺走白霜手中的酒杯，扔下了楼，水晶杯落地，碎了一地的星光。

白霜一愣，也后知后觉发现了问题，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小虫啃着她的骨头，浑身滚烫难捱，像喝醉酒上头似的。

可能只是喝了一口的缘故，她抛下阳台上争执的乔菲菲和姚梦玲，直接去了休息室的浴室，冰冷的水往下淋。

让她有一瞬回到了最开始穿过来的时候，不过那时她是针对霍昀瑾。

想到这里，白霜不由得怀疑霍昀瑾得了斯德哥尔摩。

越虐他越爱你。

还是打得不够重。

白霜想。

如果系统真的让她重回了刚穿来的时候，她一定多打几次，心是黑的，手也是黑的。

冰冷的水拉回了白霜的意志，她摸出手机给宋非林打电话，手都在抖。

太猛了。

改天问问乔菲菲从哪里弄来的。

宋非林很快冲进了休息室，在室内两位争吵的女人面前将白霜抱了出来。

白霜的礼服被水淋湿，紧紧贴着身子，所幸布料是黑色，倒也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姚梦玲也跟着要去医院，乔菲菲拉住她，眼神狠毒，“你已经阻止了我的计划，你还想干什么？告诉她是我下的药？”

“别忘了，你也参与了！你看着她喝下去的。”

姚梦玲忽地卸了气力，肩膀也垂了下来，“不会。”

她走出去，遇上了霍昀瑾。

他拦住姚梦玲，语气焦急，连眉都紧皱着：“白霜呢？刚刚被抱下去的人是不是白霜？”

姚梦玲看着霍昀瑾，突然就觉得很陌生。

这种感觉很奇怪，当他喜欢上另一个女人，变得焦躁，变得多虑，她瞬间觉得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好。

“不是。”姚梦玲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清晰，“刚刚被抱下去的，不是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