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扑哧笑了出来,他捏捏白霜的鼻子,“好,我听你的。”
白霜别开脸,揉了揉自己的耳垂,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唾液。便听到沈应欠揍的声音:“不用掩饰,对我有欲望也是人之常情。”
白霜:“……”
乐队演奏结束,蒋闻普和汪萌也凑了过来。
白霜将点好的饮料推了过去,“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我点的都是鲜榨果汁,怕你们开车回去不太方便。”
蒋闻普擦擦汗,“没事,大小姐点的都好喝!”
汪萌把蒋闻普挤过去,“拍马屁就属你最行,大小姐你别听她的,我保证喝得干干净净!”
白霜:“……”
严重怀疑蒋闻普和汪萌的副业是相声演员。
在坐上沈应的车,白霜发现副驾驶上多了一个抱枕,她摸了摸,“这个抱枕……”
“哦,给你垫着背的,我看你前几天坐的太端正了,给你调整调整。”
白霜:“……”
坐了半天,车子却迟迟没有启动,白霜眨眼,有些困惑。
身子却突然被沈应掰了过去,他双手捧着白霜的脸,不让白霜躲开,声音认真而诚挚。
“你在隐瞒我,对吗?”
沈应话语里难掩的失落像无处不在的空气。
“我不喜欢这样,你从不让我送你上楼,也不让我为你解决任何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是觉得我们不熟,还是说……你根本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也可以和我在一起的,不是吗?”
“或者,你根本不认为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你把我关在门外,把我推开,如果通向你的内心有很多扇门,能不能告诉我,让我走一回后门,告诉我怎么走近你的心?”
白霜能清楚感受到沈应轻浅的呼吸,像是融化的春日,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她的眼里。
白霜眼睫轻颤,有些心虚,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她在利用他。
“你就有!”沈应固执地不让白霜躲开,“你什么都不说,你把我排挤在外面,昨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我爸爸认识白驿帆那个狗东西,我说不定还被你蒙在鼓里。”
“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可以解决,不需要告诉你。”白霜还试图辩解。
“是,是,你可以解决,你多了不起,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中,你不会累吗?你不会难受吗?你不会受伤吗?真把自己当成钢铁打的人了?”
沈应有些生气,但对上白霜低垂的眸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紧紧抱着白霜,呼吸扑在白霜颈侧。
声音带着点鼻音,喉间酸楚:“别这样,别那么坚强,偶尔也靠靠我,好不好?”
“好……”
白霜想说不好,一点都不好。
可是她又犹豫了起来,上个世界里的宋非林是不是也是这样,被自己排挤在所谓的门外,找不到那条通往她内心的路。
她抓紧沈应的外套,卸下了白天里一副防备的紧绷模样,细瘦的指尖好似找到了落脚的地点。
她说:“真拿你没办法。”
沈应:“……”
“最好永远都这样。”沈应笑。
刘静带白霜去的那家医院对白霜的眼睛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检查,甚至给她更换了眼镜,没收了原先的眼镜。
在此之前,白霜暂时不能佩戴任何眼镜。
而且原先用的那副眼镜已经严重老化,甚至还影响了现在的视力,难怪白霜戴着一直觉得晕。
沈应将白霜送回白家,下车前,他又问:“要不我还是给你找一个酒店休息,暂时不回白家,免得对上那样一群糟心的人。”
“不用,而且,我答应给刘静带奶茶了。”白霜举起手里尚且温热的奶茶。
“行。我还以为你自己买着喝呢。”
白霜昨天奶茶都快喝到吐了,自然不想再多喝一口。
“对了,手机我给你预设了紧急联系人,有情况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任何时候都不关机。”沈应揉了揉她的脑袋。
白霜说:“我叫白霜。”
“啊?”沈应愣了一瞬,自然也没错过白霜下垂的眼睫。
白霜抬眸,与沈应对视上,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叫白霜。”
“好……,白霜。”沈应顺着白霜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并不过问为什么要叫白霜。
“白霜。”沈应说。
等白霜拎着奶茶点着盲杖走进白家别墅时,刘静几乎是立刻走了过来,扶着白霜,“你回来了。”
白霜:??
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回白家吧。
连白家别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还是门口的李叔送她进来的。
不对劲。
刘静话刚说完,白霜脚踝上就缠上了一双手。
一双粗糙的手。
如老树干死的藤蔓裹缠着白霜的腿。
吴丽萍紧紧攀着白霜的腿,声音更为苍老凄惨:“吴悠,我求求你了,你留下小米好不好?她也是你的姐妹啊。妈妈养了你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已经尽我所有给你一个好的生活了,吴悠,妈妈求你了。”
白霜往后退了两步,意图甩开吴丽萍的纠缠。
刘静也示意李叔将吴丽萍拉开。
白霜先是纠正她的叫法:“我不是吴悠,我是白霜,我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另外,是因为白意欢不肯离开白家跟你走,不是我排挤白意欢,希望你不要颠倒黑白。”
早在白霜进白家别墅前,别墅内就发生了一通争吵。
无非是吴丽萍跑进白家别墅,求白意欢和她回家,她已经失去吴悠了,她不能失去白意欢。
既然白意欢知道了真相,那么就跟她回家。
可白意欢不愿意。
先不说她根本不喜欢吴丽萍这个人,再者跟吴丽萍回去后意味着她将离开有着十七年感情的家和一辈子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怎么甘心,一朝从枝头凤凰变成山窝里的一只鸟雀。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也是白驿帆的亲生骨肉,不是吗?
她不能离开白家。
白意欢站的远远的,声音冰冷:“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她走到刘静面前,去拉她的手,眼神湿漉漉的,“妈妈,你不会舍得让我离开,对吗?”
刘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白意欢眼神一愣,带着不可置信。
但好一点的是,刘静没有说拒绝。
没有拒绝就说明还有机会,她们之间有十七年的母女情,所以她不会轻易抛下自己的。
白意欢知道,自己母亲是一个心软的人。
还有机会的。
有机会赶走白霜,有机会……守护父母对自己的爱。
白驿帆起身,敲了敲玻璃桌,声音不怒自威:“行了,都别吵了!”
“欢欢留下来,吴悠也留下来,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他又看了眼跌坐在地面捂面哭泣的吴丽萍。
穿着灰扑扑的外套和裤子,身材走样,容貌衰退。
他捏了捏自己疲倦的眉心:“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