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这段时间,白霜没去上学,自然也不知道江澈怎么样了,只托沈应给江澈去了一封信。
因为受伤,白霜就一直戴耳机听课学习,顺带再了解白氏企业的发展前景和项目跟进。
白驿帆在这期间内只来医院看过白霜一次。
还带着白意欢走了进来,白意欢直接扑在白霜病床前,哭得凄惨,求白霜原谅,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哭完,白意欢擦掉眼泪,“白霜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白驿帆看不下去,将她扶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好好说。”
随即又看向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的白霜,刚想让白霜坐起来睁开眼好好说,又恍然,白霜是瞎子,看不见。
但他知道白霜没睡,他声音严肃起来,试图劝说白霜:“不过是一条狗,死了就算了,再买就好了,何必和你妹妹闹成这个样子。”
“伤害你的人已经被判决了,你还想怎样?我问过医生了,你背部的伤也快好了,只是以后不能长期坐着而已。”
“你和你的妹妹始终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白霜听了这话,睁开眼,回应了白驿帆。八壹中文網
打断了白驿帆的狗话:“原谅可以,您既然是站在白意欢这边的,自然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她按下床头的按钮,缓缓上升的床板让她得以坐起身,白霜早已没了最初那几天的失神。
她说:“‘云意’项目已经进入了研发设计阶段了吧,我想参与。”
“以此为交换。”
换她勉强将白意欢看入眼。
白驿帆的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厉声呵斥:“你才十七岁,怎么能参与那么重要的项目,况且你的眼睛也不好。”
白霜不急不缓道来:“当然可以不参与,那就让她继续跪在这里吧,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也让她站起来,以免跪久了腿酸。”
白意欢或许看出白霜是真心想参与那个项目,又攀着自己父亲的手,求他:“爸爸,您就让姐姐参与吧,她那么聪明肯定能帮到您,而且……之后您的事业肯定也要有人继承不是吗?”
或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白驿帆,白驿帆一怔。
白霜垂眸,不再多劝。
她知道白意欢戳到了白驿帆的痛点。
继承。
如果他否认,必然会引起白意欢的怀疑,白意欢甚至还不知道白驿帆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
这就好笑了。
一个娶了妻子,有了老婆的人,对初恋念念不忘,甚至私底下一直掏钱给吴丽萍的男人。
你能要求他遵守什么道德底线呢。
他认为他给了妻子钱,再稍微加一点点关心和爱,就足够了,那些用来消遣的人和事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根本不把这视为错误,但他却一直在掩埋。
接下来的事情,白霜不需要管那么多了。如果能拿下云意项目,先一步打进公司内部,其余的事情就很好办了,况且最近她一直在寻求治疗眼睛的方案。
如果有必要,还是得治好眼睛。
下午沈应来医院时,白霜问他:“景夏集团是你家的吗?”
沈应正给她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往下打着圈垂下,像是风铃的线,一次都没有断,“嗯,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白霜摇头,“不需要。”
沈应又皱眉,气鼓鼓地给白霜削苹果,又给她切成小块,方便她吃。
等白霜咬了一口说:“好甜。”
他的眉毛又松开,看着白霜笑:“好吃就多吃点,对了白霜,过两天你出院,我接你来花店,给你一个惊喜。”
白霜继续小口吃着苹果,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知道了。”
沈应伸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真乖。”
乖?
这个字和她可不搭。
罢了,就当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了。
更何况,她还利用了沈应。
‘云意’项目有沈家的注资,而她能参与进这个项目除了白意欢那番话,还有沈应这个人。
白驿帆自然知道自己和沈应在谈恋爱。
可沈应又喜欢自己什么呢?
或者说,不知道喜欢自己什么都还要喜欢的喜欢。
真奇怪。
像一个故人,一个熟悉却又不得不陌生的故人。
白霜心像是下了场雨,雨滴落在地面上时化作了针,她阖上眼,不肯再说话。
沈应也不觉得厌倦,拿着小本子给她讲最近花店里的事情,还有在深海酒吧里唱歌被好几个人要微信的事情。
沈应说到这里,连忙给自己洗清嫌疑,“我可没给啊,我还专门让经理给我做了个铭牌上面写,‘已有女友’呢。”
白霜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压着嘴角往上的弧度,“闭嘴。”
沈应俯身在白霜唇边亲了一口,又赶在白霜反应过来前撤开,“好吧好吧,以吻封唇。”
春日的光从敞开的窗透进来,温柔地洒在病房内,最近一段时间蒋闻普、汪萌他们也经常来,带来好多鲜花。
现在被沈应用透明的鱼线挂在天花板上,准备做成干花,绿的叶,各色鲜妍的花瓣,连鼻尖都是清雅的花香。
少男少女坐在病房内,清隽的脸和眉眼,一如往常。
如果生活有暂停键,白霜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暂停,暂停在这里,暂停在这个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