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白霜给沈应打了一个电话,下午四点的时候三个小朋友便过来接了她。
白霜刚出别墅大门,正在沈应的搀扶下上车时,衣角被拉住。
白意欢站在白霜身后,小声询问:“你,是要去看大黄吗?我……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起去。”
白霜嘴角攀上一抹嘲讽的笑,捏着车框的手用力到手背青筋绷起:“好。”
沈应扫了眼白意欢,最终什么都没说。
上了车,三个小朋友像是忽略了白意欢一般,只和白霜聊天。
等快到目的地下车时,才把话题扯到白意欢身上:“抱歉啊,我们和白霜大小姐熟一点,所以就忽略了你,你不介意吧。”
白意欢垂着脑袋,忙摇头,“不介意。”
她介意不介意,一点都不重要。
白霜抱着一束花,将其放在那个堆起来的土包上,埋葬大黄的地方选的是蒋家的一片果园。
就简单的在土包前种了一棵桃树,桃树苗不大,矮矮一株,沈应对着蒋闻普开口:“给我好好养,养死了算你头上。”
“哎哎哎,老大,不能这样说啊,见者有份,都有责任爱护好大黄的小树苗,可不能都赖我一个人。”
白意欢走近了两步,站在那个小土包前,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白霜拽着脖子用力按向了地面。
白意欢猝不及防,直接跪在了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来。
白霜声音冰冷:“不是要道歉,不是说愧疚,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愧疚,让我看看你的道歉有多诚心!”
白意欢吓哭了,脖颈上的力道大的吓人,像是一块巨石,白意欢低着脑袋无法抬头,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
“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声音凄惨低沉,白意欢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也是真的知道白霜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这件事。
她哭的凄惨,连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白霜猛地松了手,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身就要走,身后几人立马跟上。
白意欢被留在那个地方,没有人管她,也没有人敢质疑。
毕竟,在遇到白霜前,几人的画风比刚刚白霜动手时还厉害,自然不会觉得白霜ooc。
车子行驶在静默的黑夜,窗外明明灭灭的光影唤不起白霜内心一丝波动,她的心像一潭死水。
但这些并非是由系统操控的,不是吗?
系统是不能操纵人心的。
她捏紧自己的手指,手指冷到僵硬,忽地被覆上了干燥温热的手掌,沈应将白霜紧捏的手指一根根松开,随后又插入和她十指相扣。
“怎么捏的这么紧,这么舍不得你的男朋友?”沈应单手打着方向盘,后座两人又抱在了一起。
高声歌唱着:“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白霜嘴角总算没有那么僵硬,抽回了手,“……好好开车。”
“遵命,大小姐!”
车内放着陈奕迅的歌曲,低缓深沉的男声唱着歌,像是在讲述一个有开头却没有结尾的故事。
“若爱是但求终身,你问。怕只怕求其终生,被困。你工作觅满分,我为前途勤奋,怎可再另有心神。若爱是但求衷心,我问。要不要求其忠心。”
白霜忽地抬首,像是恍然明白了什么。
白霜是最后被沈应送回家的,夜色朦胧,气温也跟着降了下来。
白霜被沈应扶下车,刚往家的方向走了两步,却遽然转身抱住了沈应,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闻到那股好闻的皂角香气。
“呦,怎么突然开始对我投怀送抱了?舍不得我啊?”沈应开始被惊的张开了双臂,此刻又落了下来,轻环着白霜的背,拍了拍。
白霜没说话,只在最后抬头看着他,像是真能看清他似的,眼珠清亮像是薄而脆的花瓣。
“照顾好自己。”她说。
沈应预感到了一点离别的气息。
难道白霜知道自己过段时间要去国外了?
“白霜……”沈应嗓子有点干,还有点疼。
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了解白霜这个人,就连那天白霜脊背被打断两根,白霜都没有哭,甚至都没有喊过疼。
即便在手术后康复阶段,每天换药时宁愿咬着牙,额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都不喊疼。
除非,白霜经历了比这更让人心寒和难受的事情。
他的白霜一个人又走过了多长时间的路呢。
“我那所国外大学的offer下来了,我听刘阿姨说你也准备去国外,我觉得……”他的话被白霜打断。
白霜在摇头。
沈应忽地止住了话头。
“你想说什么?”他的脸色冷了下来,“又想把我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