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长鬼影咕噜咕噜打量着小丑，它才不关心什么忠诚，作为一个道德底线极其灵活的鬼，能活着才是真的忠诚。
至于什么叛徒不叛徒的，有什么要紧？在哪儿摸鱼不是摸？
白脸小丑的口中溢出黑色的脓汁，此时他的眼眶内漆黑一片。
眼不能视物，口无法吐言，小丑森冷一笑，用规则之力自断心脉，一命呜呼。
瘦长鬼影看着倒下的小丑，眼中浮现狐疑之色。
我还没出力，怎么你就倒下了？
......
......
“啊！！”
女子从睡梦中惊醒，她急忙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稍稍抚平她内心的恐惧。
她刚刚又梦见老王了，人生正到春风得意巅峰时的老王，莫名其妙就被折断颈椎。
人就倒在她面前，老王死亡的场景一直盘桓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直面生死。
公司内部议论纷纷，都说老王是在家里养了小鬼，所以在事业上突飞猛进。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小鬼给了他财运，也压缩了他的生命。
她擦去冷汗，后怕地看着供桌，朱红色的供桌上摆放着许多玩具和零食，端坐在正中央的便是她前不久从泰国请回来的古曼童。
她不清楚老王养没养小鬼，不过她是真的养了。
一股窒息感从心脏传来，她掌中的水杯摔落在地，溅起无数碎片。
女子捂着胸口倒在供桌上，随着身子越来越软，她绝望地看着桌上的小鬼，哀嚎道：“我还没发财......我，不甘心！”
话音一落，女子因为心脉寸断，死在那尊古曼童面前。
在女子生机断绝的那一刻，枯瘦的古曼童猛然睁开双眼，狠毒的目光透过窗户，直勾勾盯着植物园的方向。
......
......
瘦长鬼影呆在原地，疑惑地看着死去的小丑。
叶绮罗擦干血泪，伸手轻抚秀丽留下的那一团肉块。
当巴掌触碰到肉块的一瞬间，叶绮罗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肉块的脉搏还在跳动！这坨肉块居然还有生机存在！
“余白！他们还有活路！”叶绮罗兴奋起身，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余白一脸焦急。
她错愕地看向身边，一个煞白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本应死去的小丑单手拎着鬼影的脖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他轻佻地吹出一口空气，随即一掌摁向少女的肩膀。
情况十万火急，余白响指一扣，瞬间闪到两人中间，谁主浮沉出现，赤色拳头紧紧抓住小丑的手腕，然后余白单掌带着无数火星一把推开小丑。
瘦长鬼影也借着这个机会遁入余白的影子里。
小丑快速地拍灭胸口的火星，嗤笑一声，调侃道：“我给你一个惊喜，你也给我一个惊喜，咱们扯平了。”
“扯不平，还没完。”
余白寒声道，他的眼中杀意正盛，双手一摊，凭空变出一柄银色手枪。
扳机扣动，无声无息，一股强烈的能量巨浪直接冲碎小丑的半侧身体。
余白一声闷哼，也被小蟋蟀强大的后坐力震伤。
上一次使用，他只开了一枪就被后坐力打的战力全无，而这一次他终于能站在原地，而不是倒飞出去。
小丑倒在地上头一歪，再次扑街。
余白谨慎地看着白脸小丑的残躯。
肉体都被打碎了这么多，小丑总不能又从棺材里跳起来吧？
“余白，他们还活着！”
“他们变成一块一块还有生命契机，证明他们不是死亡，而是陷入状态里。”
听完叶绮罗的话，余白的脸上也出现喜色。
应急手段第069号，能把状态通通归零的晨钟。
只要用对几人撞响晨钟，就能把这种肉块状态清零了。
“哟，看你们挺高兴的呀，说什么呢让我也一起乐呵乐呵？”
白脸小丑那令人厌烦的嗓音再次响起。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余白看着小丑，双唇微微抿紧，白脸小丑空缺的半边身体此时居然长回来了。
叶绮罗默默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长钉交给余白，悄声叮嘱道：“只要能扎进他的胸口，我就能杀死他。”
余白闻言点点头，将长钉放入袖口。
傅南星用秩序之壁封住紫色怨灵的行动，然后立刻向小丑发起攻击，秩序锁链从天际蔓延，封住白脸小丑的去路。
“来吧来吧，看一下你们能杀我几次。”
白脸小丑丝毫不在意几人的围攻，反正身死道消也还有一大堆吃了他蛋糕的替罪羊，可以用他们的命，帮忙起死回生。
余白掌中蓄劲而发，朝着小丑的胸口扎去。
白脸小丑不闪不避，打着以伤换伤的想法用双掌拍向余白脑门。
“快把那个家伙叫出来！”
一堵小型秩序之壁挡住小丑的巴掌，余白借此良机，用出谁主浮沉一记肘击当胸爆发，同时将右手将黑色长钉往小丑胸口扎去！
长钉齐根没入小丑的体内，叶绮罗立刻用匕首在左掌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液祭献给一位极为罕见的邪神。
白脸小丑胸口处涌现出极为强大的神秘气息，无数黑色闪电横行，白脸小丑腹腔的脏器被炸的直接汽化。
小丑疯狂大笑，直接以手为刀，劈开自己的胸膛，将空空荡荡的腹腔展示给余白等人观看。
“哈哈哈哈！快看，我现在可是真正的没有心！”
“心肝脾胃肾统统都没有的加强版本哦！”
看着白脸小丑恣意妄为的疯狂，叶绮罗顿时遍体生寒。
怎么会有一直不断复生的人？
“来啊，泄愤就多杀我几次。”
白脸小丑摊开双臂，不做任何防御。
一记炎拳透胸而过，他在烈焰风暴中跪下了身子。
一株秩序长矛射爆脑袋，他再次死亡。
……
“陆。”
“柒。”
“捌。”
小丑身上衣衫褴褛，兴奋地拍掌叫喊：“哈哈哈哈，现在已经有八个倒霉蛋因为你们死掉了。”
傅南星的动作一滞。
余白下意识后退两步。
叶绮罗微微偏过脑袋。
白脸小丑双手叉腰，大喊道：“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
一阵秋寒之风吹过他的背脊，白脸小丑浑身一颤。
夜月的光辉愈发晦暗。
他肩头上那只不知何时出现的古曼童，正在缓缓抬起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