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厉害了。”
沐老侯爷那也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楼贵妃对他倒不是很陌生，但记忆中的沐老侯爷就是一个威武严肃的将军，统帅着西北军为暮云国立下不少战功，但具体的事情，她这个后宫女子就不清楚了。
皇上也不太爱在她面前说朝中那些烦心事，只爱跟她弹琴下棋，她自然要小心作陪，断不可能主动去问这些事，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惹麻烦。
如今从沐月染的口中听到前线战事的情况，新奇之余，楼贵妃对那些守卫边疆的将士们也产生了一丝的敬佩之意，大大改观了她一直以来都觉得那些带兵的将军都是蛮横无理的莽夫的印象。
“月染觉得祖父他们很厉害，真希望有一日能够亲眼去看看。”
脸上也出现了崇拜的表情，沐月染顺着楼贵妃的话感慨出声，眼眸里却是一片平静。
纵然没有亲眼看过战争，但她却知道那是一个血流成河的残酷炼狱，每一个能够活下来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下一场战争还能活着。
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都不要有战争，可沐月染也明白，这种事也就想想而已，这个世上只要还有人，就会有争斗，为君者想要开疆扩土，为臣者想要建功立业，那战争就必不可少。
“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才是为妻者该做的。”
听到沐月染的话，楼贵妃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的开口。
“娘娘说的对。”
为妻者就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吗？
她沐月染可不会将一辈子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尤其是一个不专一的男人，那也太不值得了。
然……
这话她不能说，不然，绝对会被当成傻子看。
“你口中的季副将可是季辽凡大将军？”
不想话题被带偏了，楼贵妃又将之正了回来。
“没错，就是季辽凡大将军，那个时候他还只是我祖父身边的副将呢。”
点了点头，沐月染瘪瘪嘴，轻蔑的哼道：“又一次他来我家，还被我拿桃子砸中过呢。”
“呵呵。”
楼贵妃的眼底闪过一缕精芒，稍纵即逝，“你现在还与季将军有往来吗？”
“有啊，我大婚的时候，他派人送来过贺礼呢。”
亏他想得出来，竟然送给她一个女孩子一把精美的匕首做贺礼，也不知道脑回路是怎么构成的。
不过……
在众多的贺礼当中，不得不说这个礼物是最称沐月染心意的，没有之一。
她一直在寻找一份能够贴身携带的防护武器，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没想到那天将楼贵妃的贺礼带回去之后，无意中翻了翻之前的那些，竟然找到了这么一个特别的礼物，她当即就高兴的试了试，削铁如泥，顿时就把它收为己用了。
“那太好了。”
难掩心中的喜悦，楼贵妃脱口而出，随即察觉到这么说不妥，当即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沐月染，见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话语，不禁轻松了一口气，讪讪的笑道：“没想到季将军还是一个念旧的人。”
“那当然，我祖父当年可救过他的命。”
理所当然的开口，沐月染心里却很清楚，那个季辽凡将军绝对是一个刚正不阿铁骨铮铮的男人，否则，他不会在她祖父去世这么多年后还一如既往对沐侯府，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且不说这一任的沐侯府已经没有人驻守西北了，就是他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小副将，而是大名鼎鼎的季将军了，统帅着西北军。
“是吗？”
那就更好了，这样办起事来，也就方便多了。
“嗯。”
挑眉看了一眼楼贵妃，沐月染又端起了手边的茶盏，借着喝茶的动作，掩盖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精芒。
“月染啊，有些话本宫来问，或许有些不妥，但你我这么投缘，本宫忍不住就想关心关心你的近况。”
略微思考了一番，心下就有了主意，楼贵妃一敛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看着沐月染，开口说道：“你与邪王爷是不是还没有行过周公之礼？”
“噗……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沐月染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喷了口中的茶水，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楼贵妃。
古代女子不是应该都羞于谈及这种事的吗？
这楼贵妃怎么回事，竟然这么直白？
太不可思议了。
不能怪沐月染大惊小怪，而是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说话这么直接的古代女子，一时有些接受无能，才会这么失态的。
“该不会真的没有吧？”
见沐月染这样，楼贵妃就默认她是被戳中了伤痛处，才会尴尬的不知所措。
“那个……娘娘，你真会开玩笑。”
嘴角抽了抽，沐月染好不容易才缓过这口气，她现在有些理解那天的云飞扬的心情了。
“呵呵。”
楼贵妃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沐月染，这才淡淡然的说道：“邪王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像你这么美丽的妻子，别人求都求不来，他竟然不懂得珍惜，本宫真的替你不值。”
“王爷对我很好，娘娘这话，月染不明白从何说起。”
非要在这里讨论她跟男人滚床单这种限制级的话题吗？
这画风有些不对啊，她们不是应该讨论西北那边的情况的吗，怎么突然就转到这上面来了？
沐月染有些无语的想。
“你不好意思本宫知道，但真没这个必要，大家都是女人，你的心情本宫能够理解，你我这么有缘，你若真的受了什么委屈不妨告诉本宫，本宫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见沐月染脸色越发的不好了几分，楼贵妃心里就越发的肯定了传言，不禁对沐月染有了几分同情，竟然耗尽手段就换来这么一场凄惨的结局，真的很可悲。
但转眼一想，她的下场越是凄惨，对他们而言，就越是有利，她就更有把握能够笼络她，从她嘴里获得想要的机密，楼贵妃心情不由有些愉悦，偏又不能表现出来。
“娘娘你……”
紧紧地抿了抿唇，沐月染的眼眶中蓄上了晶莹，脸上满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可怜样，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然……
事实上，沐月染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她刚才掐自己太用力，以至于差点儿没忍住，她担心自己一张嘴会忍不住痛呼出声，那就穿帮了。
“皇上还是很宠本宫的。”
换言之，若是她在皇上面前吹吹枕边风的话，想要皇上答允什么事还是很容易的，譬如让邪王爷与邪王妃圆房，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真羡慕娘娘。”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艳羡，沐月染忧伤的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月染就没有这么好的命，若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当初又何必……”
“那不是你的错，月染。”
眼前一亮，楼贵妃见沐月染竟然主动跟她袒露心声，就知道今天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可表面上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然，被沐月染看出来的话，必然就会改变心意了。
那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