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陈成心里冷冷一笑,若是普通的炼气士对上陈任,恐怕早被大卸八块了,这是常理,若当自己是兄弟,方才就应该站出来阻拦了。
可是,他并没有!
有些东西,并不在乎你做了有没有用,而是,你究竟做没有做,还是心底是否是这么想的。
陈志见陈成并没有答他的话,也自觉理亏,毕竟虽然同父异母,也算是个半个手足,手足相残,历来为人所不耻,即便是宫廷权斗,那也是为了争权夺利。
而家族之中,素来重兄弟情谊,否则家族又如何开枝散叶,渐渐壮大?
明争也好,暗斗也罢,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过真正碰到这种事,难免让人心塞。
“你走吧!我本不欲杀你,你便也别让我心寒!”
陈成背过身去,虽然他的思维并不是之前那个废柴少爷,但是谁不渴望亲情?
将夜时分,夕阳渐落。
那曾经孩提时一起的玩耍吗,只不过是过去罢了。
有没有那一刻,心如刀割。
既然形同陌路,何必又要再见。
落叶萧萧,那个背影,熟悉又陌生,却偏又那么的自然。
这是生在帝王家族家的悲哀。
有没有那一刻,多想回到以前那个世界。
总有可以挂念的人,一声问候和拥抱。
和亲朋好友还有爱人,当然有爱人的话,围着桌子,欢声笑语。
否则,即便是成神,那又有什么意义。
多想,这只是一个梦!
这是只有穿越者自知的人情冷暖。
“我本不欲杀你!”
陈志一声叹息,多么滑稽而可笑,这算是仁至义尽的仁慈吗?
他甚至可以预见,那道随着夜色渐渐明了而模糊的背影,会是他不可企及的存在。
世间繁华,映照的原本就是人的本性凉薄啊。
但是,他也绝对不会甘心。
一时间,所有陈家的士兵都面面相觑,他们原本奉命来,不就是为了解救陈成少爷吗?为何他宁愿与竹蜂一族站在一起?
“我们撤吧!”
良久,陈志才号施令,陈任是先锋,既然已经死了,接下来,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毕竟,他是陈家少爷,没有人会违背他。
更何况,竹蜂一族队伍现在的主将也是他们的少爷。
原本预想中的激烈的搏斗和厮杀,就这么结束了,他们没有丝毫的侥幸和劫后余生的快意,因为将夜的这一幕,却是最令人的寒心的。
“我原本就应该坚强起来,这些细枝末节的感情算个什么?”
“大道才是永恒,可究竟最终的大道又是什么样子呢?又回归到最初的终点么?”
内心在叩问。
“我一路走来,纵是杀人夺宝,亦不会让我丝毫难受,但是,有些事情,真的让人心疼,如撒盐了一样,相比这,那些受过**上的折磨,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月亮就如同大地的母亲,无私地洒下月华,让夜晚原本觉得孤寂的人一点温暖,一点希望。
而这夜,原本暖人,却寒心。
筑基,字意便是打好基础,可是这个基础又是什么呢?
陈成之前百思不得其解,渐渐也有了一丝明悟。
“我若悟道,一日成仙,若悟不出,纵杀千万人,也不过是个屠夫罢了!”
“大道无情,奈何人有情,我若了去种种情,便与石头无异,要这道又有何用?”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崇道信佛之人,想要修真,亦不过是为了最终成神的那个目标,还有回到以前世界的能力罢了。
索性便也不怕口出逆言,他修的却不是那个道,而是自己心中的道,而且愈久弥坚。
不知不觉中,筑基成!
“相传吕洞宾百日筑基,只不过是他领悟得多罢了,那么多人去效仿,什么打通奇经八脉,都不能成功,可见,他的道,别人学不来。而我,走的却真真实实是我自己的道!”
筑基成功,难掩心中的快意,却不过是原本寒意中的一丝星火罢了。
但是,这星火,足以燎原一切。
道云:万物负阴以抱阳,冲气以为和。物有阴阳,分两极,道亦有有情道、无情道,而筑基一层守和层,便是将对立的,统一起来。
所谓水火相济、文物并备。
所以,他修成筑基后,体内阴阳相守,龙虎并存,道心愈加坚定,方能打开后面层层的难关。
将夜,他披起外衣,走了出去,以前天上看不大清楚的点点星辰变得明亮了起来,偶尔一丝微风拂过,却也并不觉得寒冷,而披上外衣,原本要的也是这意境罢了。
“我是时候该回三江门晋升内门弟子了吧,只有那样,才会有更多修炼的资源,以及往后成神的道路的上,也多了许多机会。又不知道高畅现在修炼得怎么样了?”
“而且好久,没见到梨花了,是时候该回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宁姨那只精灵在哪里。对了,蜂后神通广大,说不定救活梨花就得看她了,若连她都救不成,凭我的法力,恐怕更不能成。”
是夜,思绪万千,就如眼前明亮的点点星辰,令人缭乱。
“沃格勒特和盖伦赶来救我,又不知道少监现在搞了多少事,那本书,清客又写好了么?”
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了,但是毫无头绪,况且,陈家的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既然做了竹蜂一族的代主公,怎么也得把眼前的危机给化解掉。
但是,有时候,真的力不从心,主要是实力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只要有实力都可以解决,他不得不逼迫着自己,变得更强。
将夜,上河县一处陋室内,一个写手拼命地码着字,他还不知道他的书已经传到了精灵世界,甚至更远的地方。
那即将落下的太阳啊,就如他的身体么?美人迟暮、英雄末路,他差点怄出血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但是他还在拼命地写着。
“我决不放弃!”
将夜,三江门中。
“我已经不知不觉修炼到巽宫层了,算是奇迹吧,前所未有过的。”
高畅推开自己居室的门,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有日升日落,有花谢花开,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而什么时候又轮到自己威风呢?
也不知道陈成现在是炼气几层了,他的心理是复杂,既想陈成比自己差,但是看到他强,自己有时候却也跟着高兴。
是人,都有争胜之心,谁也不甘在人家背后吃灰尘,为此他打算出去历练一番,说不定,就有属于他的奇遇。
“我要证明,我高畅不比任何人差!”
在他心底,连连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