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冤家路窄!
云长安手指尖发痒,可惜不在房间,不然要他的菊花痒上十年!
“夫人别躲着了,赶紧行礼。”冬至轻轻拉了她一下。
云长安只好蹲起来一点,埋头行礼问安。
慕长情身后跟着的都是府中幕僚,只有弦筝一个外人。
“三王来接乌琅郡主,可她不肯走,三王若回去弹劾闲王,皇上怪罪怎么办?”有人担忧地问道。
“你们说怎么办?”慕长情慢悠悠地反问。
“不然就给乌琅郡主喂点什么药,让她昏睡过去。等她上了船,一切就好办了。”又有人建议。
“那你去办。”慕长情还是慢悠悠的调调。
那人急了,把弦筝往前推,“弦公子,您说句话呀!”
弦筝背着双手,往前走了几步,扭头看向慕长情,“不如,闲王就娶了乌琅郡主吧。她若真的在这里不走,只怕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慕长情双手拢进袖中,淡然说道:“本王不娶,你们谁想娶,站出来。”
若有乌琅的爹娘的支持,慕长情起码能确保小命无忧。他怎么就关心发财一事呢?一众幕僚摇头叹气,个个都是便秘的表情。
唯独弦筝一人表情平静,似是习以为常,笑了笑,继续说道:“另有一事,缉拿云家叛逆之事,已有眉目。”
云长安的耳朵竖了起来。
“云家之女,云长安逃出来了。在洛城时有人曾经见过她,之后再无踪迹。另外,她的二哥也没有找到尸骨,不知是否也还活着。云家还有一个养子,今年应当四十多岁,此人天赋极高,云家老太爷亲自带在身边调教,其修为还在云家几个儿子之上。不过,他从云家出来很多年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长相也没人说得清。”
“长相怎么会说不清呢?”有人不解地问道。
“他极擅易容,而且见过他的云家人几乎死光了。”弦筝卷一缕发,眸子微抬,看向慕长情。
“说死人有什么意思。云家人已经掀不起波浪了,父皇斩断云家这只手,无非是不想让四哥得到云家的帮助。但你们知道父皇为什么不让我死吗?”慕长情折了一朵花,凑到鼻下轻嗅,慢声问道。
“为什么?”有个人大胆问道。
“你们是吃本王府上的大米渡日的,应该你们来告诉本王,要多给本王办事才对。”慕长情笑笑,把花插到弦筝的衣襟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弦筝,你说呢?”
“圣意岂可乱猜。不过,河阳这地方,天高皇帝远,适合闲王殿下,也适合下官。”弦筝抱拳,眉眼低垂。
云长安忍不住看了一眼弦筝,来了这么久,头一回听弦筝在慕长情面前用“下官”二字!
“呵呵,”慕长情冷笑几声,拔腿就走。直到前面拐弯的时候,才挥了挥手,大声说道:“交易会后,送上京的东西就由弦筝你亲自押送,顺便把乌琅送回去。本王不伺候。”
那些人走远了。
“闲王好威风啊。”春分抬起头来,一脸崇拜地说道:“弦公子都不敢出声了呢。”
慕长情的翅膀还真是硬了!
云长安微微拧眉,慕长情如此硬气,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瑞帝默许!瑞帝想让他强硬起来,与京中几个儿子对抗。
瑞帝到底想让哪个儿子继位?到现在太子位还未定,这对盛元的局势并无好处呀。
难道瑞帝喜欢慕长情?
不可能!若真是如此,又何苦把他关在冷宫十七年不闻不问?
更让云长安不解的是,朝中的事,一群大男人怎么偏拿到她面前来说?园子里此刻还有别的侧姬。慕长情到底是试探她,还是那几个女人?
她转头看向那几个美姬,小声问道:“来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她们几个叫什么。”
春分来精神了,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绿衣细腰的那个叫罗裳,是年前吴太妃赏的。那个戴着金镶碧玉簪子的叫玉娘,是去年一个富商输给王爷的,王爷比较喜爱她,常叫她去唱曲。最角上那个穿月白裙的是三王送给王爷的,叫朱紫若,她最有手段了,总是穿很少的衣裳去王爷眼前晃。”
“她们晚上不必侍奉王爷吗?为何她们没死?”云长安疑惑地问道。
“哪能都克死呀?八字相冲最不好。”春分扳着手指头念道:“王爷和属羊、龙蛇狗兔马猪牛的都不合,还有生于一月二月三月……只有和九月生的稍好一点。”
“还真是克光光了。”云长安错愕地说道。
“我和姐姐就是九月生的,夫人也是吧。”春分问道。
“哦。”云长安生于九月初六。
“王爷生于六月初九,马上就到生辰了,那几个侧姬肯定要去王爷面前献礼的。”春分撇了撇嘴角。
九月初六和六月初九……还真是巧!云长安拧拧眉,视线又投向那三名女子身上。
花影摇摇中,三个女子确实美貌力压群花。不过,比她云长安还差一点!
她定了定神,低眉敛目继续收花露。二哥真的活着吗?可是二哥是在她怀里断气的,如今想起来,还是瞒眸的血色,让她呼吸困难。但想到步泠卿,她又忍不住幻想,或者真是当时没看清,二哥可能真的活着?
至于岚师叔,这不是秘密。听说当初太上皇还想征召岚师叔入朝为官,被他婉拒了。因此爷爷还骂了岚师叔一顿,说他不知忠君报国。呵呵,想起来,岚师叔真有先见之明,如此皇帝,保他作屁!
她手下用力,一把折断了好几枝花!
糟糕,一棵草尚要赔十两,几枝花……不得几千两?她左右看了看,镇定自若地把花塞进衣袖,准备带回去再毁尸灭迹。
不然呢,丢在花丛中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难道还让她在这里刨坑儿葬花?
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