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们无可奈何的离开,我才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然后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抬眼就看到施暮房间里,他的照片,我就恨不得冲上去对他吐口水。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白色的睡袍,就连手上,腿上的伤口也被人包扎好了。
“莫小姐,少爷叫您下去吃饭。”一个女佣站在门口,很恭敬的开口,然后离开。
我伸手换上放在床头的衣服,然后极不情愿的走下去。
老太太和施暮都坐在一起,老太太手里拿着报纸,脸上的笑容特别美丽。
她肯定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我,马上招手让我过去。我看了一眼施暮,然后乖乖坐在老太太身边。
“念念呀,昨晚你跑到哪里去了?暮儿可担心你了!”老太太开口,伸手握住我的手。
对于她说的施暮担心我,我可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我猜他是担心我跑了,没人让他折磨了。
我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老太太保养得十分美丽的手掌。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总不能告诉她,您孙子昨晚发疯,把我差点掐死了,我逃跑不成功,被他抓回来了。
钱叔见我没开口,他连忙开口了:“哎呀,都怪我记性不好。昨晚莫小姐不舒服,告诉我先回房间休息,让我转告老夫人和少爷,可是我事一多就给忘记了。”
老太太对钱叔说的话是深信不疑,她担忧的看着我,还上下打量。“念念,不舒服就要告诉我们,不能硬抗知道吗?”
我点头。
还好施暮给我准备的是长袖衣服,不然又要解释为什么手臂上包着纱布了。
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家常,午饭时间又到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我的肚子就呱呱响。可是,我的右手抱着纱布,只要稍微用力弯曲一下就特别疼。
干看着一桌菜不能吃,我越来越难受了。
老太太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她放下碗筷。“念念,怎么不吃?是不是还不舒服?小钱,你把金医生叫来…”
我看的出,老太太对我的关心是真的。不过我知道,她对我的关心也是因为施暮。
一听到她说要请医生,我连忙伸手握住她的手,放下筷子:“奶奶,我没事。就是不太饿,没胃口。”这个解释,我自己都没有力气说出来。
从昨天到今天,我基本就吃了几口水果,怎么可能不饿。
施暮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放下自己的碗筷,优雅的擦手,拿过我的碗筷。
伸手,夹了我爱吃的红烧鱼,把里面的刺挑出来,放在我嘴边。
我和老太太以及钱叔都诧异看着他这个动作。他这是要给我喂饭?当着他奶奶的面?
我越来越看不懂施暮了。
昨晚还在说要杀了我,今天就给我挑刺喂饭,这态度是不是转变的太快了?
我尴尬的看着老太太,只见她笑眯眯的看着我们,然后起身:“我有点累了,你们吃饭,我去休息一会。”
老太太也是一个机灵的人,这一走,带走了餐厅所有的人,留下我和施暮。
“好了,放下吧,给我一个勺子,我自己可以吃。”我知道施暮那么做的目的,不就是怕老太太看出破绽么?
老太太一走,他自然也不用伪装了。
可是施暮却没有听从我的话,他的手还是握着筷子凑在我嘴边。“吃!”简单吐出一个字,十分不耐烦。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听话。
“赶紧的!”他越来越不耐烦了,斜眼瞪了我一眼。
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我犹豫三秒,还是吃下了他给我送上的鱼肉。
一碗饭,就在施暮的相喂下见底了,我的肚子也开始感觉到满足了。
施暮放下碗筷,擦手,然后扔给我一块湿巾。我用左手擦嘴,然后看着他。
“我也累了,去休息了!”我现在,非常拒绝和他同一个房间,同一个空间。
不管他是不是同意。我直接走到了房间,可是却没有想到施暮居然也跟了上来。
“你来干嘛!”我质问他,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经过昨晚,我对施暮的感觉越来越不害怕了。反正在我心里的想法就是,大不了一死,没必要这样奉承他。
施暮带下外套,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这是我的房间!”他说的很在理,这里的确是他的房间。
我起身,打算离开:“噢,那我走。”
施暮见我要离开,伸手拉着我。把我按到沙发上:“莫念!你敢对我使脸色!”施暮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我对他态度前后的变化。
我点头,不否认他说的话。“施暮,请你搞清楚,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情感动物。谁对我好,我对谁好。”
“你说我对你不好?”他抓住重点,逼问我。
我依然很老实的点头,看不出来吗?他对我已经不能用不好来形容了。
“你对我好吗?”我反问他。
等了三分钟,也没有等到施暮的答案。
他拿出医药箱,揭开我的衣袖。我警惕的看着他,收回自己的手臂:“你要干嘛?”朝着我的手臂放毒药,然后让我永远痛苦吗。
施暮瞪了我一眼:“别废话,不想手臂留疤就不要乱动!”施暮按住我的胳膊,然后小心翼翼打开纱布,为我上药。
我低头看着施暮忙碌的样子,像见鬼了一样。
施暮居然给我换药,还那么小心翼翼。平时,我只祈求他不要折磨我就不错了,今天他肯定是吃错药了。
十分钟,他才把我所有的伤口换好药,然后留下一句下午回a市就不见人了。
钱叔在他离开后,进来了,他手里拿着水果。“莫小姐,你好点了吗?”
我点头。
施暮涂的这个药的确不错,清凉凉的,很舒服。
“这个药是少爷昨晚连夜让人送过来的,是美国那边的专家研制而成。”钱叔开口解释,笑眯眯的看着我。
其实,钱叔没有必要和我说这些,我对这个药怎么来了,谁做的根本不感兴趣。
我看着钱叔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然后直接开口点破他:“钱叔,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不介意的。”
这些日子,钱叔对我好的没话说,尽管我猜到他要说的对我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也不忍心看他这样犹豫。
钱叔点头:“莫小姐,经过昨天你也看到了少爷发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钱叔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下意识摸向自己脖子。还好,它还在我脑袋上。
可怕,肯定可怕,那种眼神,那种表情,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钱叔没有看我,他只是在回忆:“以前,少爷从来没有这样过。我看到过唯一一次,还是他对着赵孜瑶小姐发疯。”
赵孜瑶?施暮怎么可能对着赵孜瑶发疯?他难道不是因为赵孜瑶离开才开始发疯吗?
我不敢打断钱叔。
“那年,少爷刚22岁,赵孜瑶小姐来家里给少爷送蛋糕。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少爷突然发疯,掐住了她的脖子。要不是医生打了镇定剂,恐怕赵小姐…”
钱叔没有说下去,我也猜得到,恐怖就会一命呜呼。等到施暮清醒,他肯定会恨死自己,掐死了心爱的女人。
“钱叔,你想说什么?”虽然他和我说了施暮发病历史,可是我却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钱叔坐在我对面,然后认真的看着我:“莫小姐,自从你来到少爷身边以后,少爷的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
“一开始,我以为少爷只是愤怒,可是直到那次他掐你,我才知道。”
我点头,这个我非常认同。施暮面对我,一言不合就动粗,导致我现在看到他就觉得恐怖。
“但是,少爷却在喝醉后说要见你。而且昨天,他发疯,我们并没有准备药物,是你让他安静下来。”钱叔说完这句话,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我无法否认他说的话,但是也不能承认他的分析。
“钱叔,喝醉酒,他谁的名字都可以叫,这并不代表什么。况且,昨晚施暮掐我,要不是他潜意识里还清醒,他也不会放手。这一切,和我没有关系!”
我听到钱叔的分析,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我绝对不会答应,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和施暮周旋。
我也没有那么多条命去陪施暮发疯,就算钱叔再怎么求我,我也不可能答应他。
钱叔听我这样说,原本还看到希望的表情,瞬间变的黯淡。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让他失望,可是我说的只是事实。
钱叔还是没有放弃,他看着我:“那怎么解释昨晚你对他发脾气,他却没有发火的事情呢?”他还是不死心。
我无奈笑笑。“当一个把自己生死看轻和另外一个人拼命,如果想要这个人不做傻事,那么另外一个人必须学会妥协。”
昨晚,施暮只是压抑住自己脾气,向我做了一个妥协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钱叔还是离开了。
下午告别了老太太,我被施暮带到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