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错了,全都怪我,”聿司音每每说出来一个字,便犹如利箭剜心,千刀万剐一般痛苦难当,但她为了那两个丫鬟,还是坚持认错下去,“是我吃味了,我不想让你宠幸别的女人,因为……你是我的夫君。”
“什么?”
赤烈似是没有料到这小丫头能这么快服软,他可是最看好聿司音这一副倔脾气的。
他神情微微有些怅然,问道:“你不是不愿服软的吗?”
聿司音眼眶都红了,她猛地抬眼怒视对方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恐怕赤烈此刻已经被扎成了筛子了。
“我……”她死死咬着牙关,生怕将那呼之欲出的粗鄙之语骂出来,“我不都是为了你?我的夫君。”
赤烈仿佛是被这人忽然之间的卑微态度给取悦了,他仰天哈哈狂笑了起来:“好啊!你聿司音也有服软的时候?真是了不起,我们大齐最骄傲的公主殿下在和我认错!你们看见了吗?她在和我认错!”
那些个将士们大臣们,没个正形的老古董们,都用手做喇叭状,一声接一声的应和道:“看到了!真不愧是北疆大皇子!就让那大齐的小娘们儿跪着吧!”
“这个女人……哈哈!”赤烈笑得有些喘不上气了,他不得不捂着肚子才不至于十分酸痛,他猛烈的拍着大腿,随后老鹰捕食一般猛地捏住了她的下颚,狂躁又阴戾的道,“这个女人,甚至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便来和我道歉了!”
聿司音颤声说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是我想要的,你越是痛苦,越是求饶,我便越是开心,知道了吗?以后,也要这样取悦我。”那刺鼻的血腥味让聿司音感到一阵阵眩晕,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命回大齐了,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萧无念和她的皇兄了。
原来忍辱负重前来和亲,竟然是这样一个心酸的滋味。
“放了雪儿和冰儿,她们是我带来的丫鬟,谁也不可以动。”聿司音双目赤红,血丝慢慢布满了双眼。
瞧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赤烈很是欢快,立刻便摆手让人将那两个昏迷人世的女子给拖了下去。
北疆王起了身,他不喜欢这群年轻人吵吵嚷嚷的场面,便与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进殿歇息了。
处理完那三个部落的叛贼,剩下的便是北疆人不分昼夜的狂欢。
光是望着两个丫鬟被抬下去的身影,北疆男子们便禁不住口水直流,纷纷嘀咕道:“还没尝过那大齐小丫鬟的滋味,不知会不会和她们的公主一样身娇肉贵?”
“肯定的!不然怎么会一吓就晕倒?”有人附和道。
贺兰站了起来,她在这一堆男子们之中当真是亭亭玉立,十分出类拔萃。
因为她是大皇子身边跟了许多年的女人,即便是身份低微,但早就在北疆建立了一定的威信。
她轻蔑的瞥了一眼那脸色惨白,看样子吓得魂不附体的聿司音,不由嗤笑了一声,纤纤手指绕着发丝打转儿,曼声道:“皇子妃殿下……如今你已经嫁到了我们北疆来,最好尽早适应这边的生活,不过就是砍了几颗项上人头而已,算得了什么?”
“适应?这样的生活,你让我怎么适应?”聿司音近乎于崩溃的骂道,“这简直就是地狱……”
赤烈将长刀扔给一旁的兄弟,拍了一把七公主的屁股,不忘调笑道:“我可以让你上天。”
每天面对这样的血腥、动荡、暴戾,是个人都难以承受,若非是聿司音如今真的嫁到了北疆来,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一个修罗地狱。
她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北疆使节团里,一个个都是戾气深重,令人不敢接近的壮年男子了。
因为在这个全民皆兵的地方,不强大,又没有手段和背景,便唯有死亡在等待他们。
这边刚刚死了人,身子才拖下去,脑袋还留在此处,便有人开始要架起火来,将那整条牛腿拿来烤上了,油滋滋的肉香令聿司音几乎干呕。
有人见呆愣的聿司音竟是这副表情,不由冷笑道:“皇子妃殿下,若是你受不了,大可以尽早找人,让你们的皇帝将你带走!”
“不……我走了,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就要在北地攻城掠地了。”聿司音麻木的摇了摇头。
其他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的笑了起来,赤烈过来一人踹了一脚,可是这不轻不重的一下,却并不妨碍他们欺负聿司音,只因为她是个柔弱可欺的姑娘。
有人嚷嚷了起来:“皇子妃,你在害怕吗!?”
“我不害怕!”聿司音气急败坏的怒吼了一声,可是那声线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和他们相比,聿司音连一头被架在木头上烧烤的野牛都不算,她更像是一只生活在安稳之地的兔子。
这对比实在是太明显也太凶残了。
“不害怕的话,你哆嗦个什么劲儿?”贺兰禁不住笑了起来,她十分美艳,唇上赤红的口脂犹如鲜血,“为了证明你不害怕,不如你将那几个首领的头扔到一边儿去,别耽误我们烤肉好不好?皇子妃难道不饿吗?”
聿司音头脑嗡然一声巨响。
她快死了,她真的快死了……
生活在这种人间炼狱,倒不如直接将聿司音给杀了。
但是赤烈在满面轻狂的看着她,仿若她没有这个勇气,便被认定了是个柔弱无依的小公主,可以随意欺压,就像欺压这北疆其他的女奴隶一样。
周围烤肉的北疆人也都看了过来,聿司音头一次知道何为如芒在背,她仿若要被这无数视线给千刀万剐了。
赤烈不帮她,贺兰为难她,其他人都在看她笑话,聿司音不想丢人,更不想给大齐丢人。
她狠狠一咬舌头,快步走过去,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之下,那纤细的小胳膊将三个头颅薅着头发拎了起来,随后丢到了远处的大火盆里,丝毫不费力。
聿司音心一横之后,似是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她看见那些人惊诧的眼神,顿觉舒爽。
于是她阔步流星的走了,甩下一句话道:“你们吃吧,一群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