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多小巷。
狭窄的巷子对于山地车来说是优势,可对于计程车来讲却吃了大亏。
体积限制了速度。
所以等到幼宜急匆匆付完车钱跑到一中门口时,迎接她的是保安毫不留情地阻拦。
“两点以后不准进人了。”保安边锁门边说。
隔着校门,幼宜瞪大眼睛指着正在保安室旁的车棚里锁车的周久安,“那他为什么能进?”
“他是体育生,”保安解释,“除了相关训练人员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幼宜终于知道舅妈为什么说两点以后学校不让人进了。
“叔叔,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幼宜自然不肯就这么铩羽而归,她向来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我找他有急事。”
“这我也没办法,”保安显得有些为难,“校领导交代过的,我不能坏了规矩啊。”
“可——”
“哟,这不是许老师吗?”幼宜刚说了一个字,就听见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怎么站外边儿呢?进来玩啊。”
一抬头,隔着一扇校门,不到五米远的距离站着周久安,抱着胳膊笑得分外欠揍。
幼宜听出他的心存故意,气得牙痒痒,“有本事你出来。”
先到的张熠他们老远瞧见不对劲,纷纷跑过来凑热闹,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周久安没理会其他人或好奇或暧昧的眼神,随手将背包扔给张熠,笑容邪肆,装模作样地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刚刚风大没听清。”
幼宜毕竟比他年龄大,心眼子也更多,很快便从愤怒中冷静下来,四处看了看,目光锁定在保安室里的座机上,心里有了想法。
“你不出来是吧,”她朝着他绽了个甜美的笑容,但落在周久安眼里多少有点不祥的意味,“我给你外婆打电话。”
周久安嗤笑,“你有手机吗?”
“这你别管,”幼宜慢条斯理地说,“只要我想,总有办法。”
周久安不上当,微眯眼眸,“我不信你记住了她的电话号码。”
“你大可以试试,”幼宜说着,抬眼看向一旁看热闹的保安,轻声问,“叔叔,保安室的座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她仔细看过了,是可移动式座机。
虽然保安不能破坏规矩放她进去,但借个电话还是没问题的,点点头就要进去拿。
这下周久安急了,大步流星上前挡住了保安,不悦地盯着幼宜,“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就这么爱告状?你是小学生吗?”
见他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幼宜知道计谋奏效了,愈发气定神闲,比他刚刚笑得还欠揍,“哎,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有病,我就是小学生。我这人吧,一犯病就喜欢打电话,一打电话我就喜欢告状,要不你试试?”
这一次轮到周久安咬牙切齿了。
李文修站在旁边看了好久的戏,终于忍不住八卦地问:“小姐姐,周久安是不是欺负了你啊?你跟我说说,我帮你揍他。”
认识周久安这么久,还从没见他什么时候这么火大过。
周久安狠狠瞪他一眼,李文修憋着笑闭了嘴。
幼宜没理会李文修的玩笑话,而是学着周久安刚刚的动作,闲适地抱着胳膊看着他,故意叫了他的小名,“小久啊,姐姐这人没什么特别的优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毅力过人,今天你不跟姐姐回去,姐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就范。”八壹中文網
周久安的眼睛快喷出火来了。
就知道她不是个善茬!
“哦,我记得你说你是体育生,每天要训练是吧?啧啧啧,”幼宜悠哉游哉地靠着紧闭的校门,“你要是早点听话完成今天的任务,还有足够的时间训练,你要是还继续跟我犟,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了啊。”
周久安站在原地,眼神不善地瞧着她,也不吱声。
过了良久,他才有了反应,冲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想让我跟你回去学习,也不是不行。”
幼宜总觉得他话没说完。
果然,下一秒,他笑容更加放肆,“前提是你得先进来。”
幼宜皱眉,刚要说他这是不平等条约,他又开口了,“虽说我确实挺怵我家老太太的,但她现在人在欧洲,就算马上订票返航也得好几天,你就是告了状也起不了太大作用,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把你辞了,换个更合适的家教。而且,我想你其实不太愿意失去这份工作吧?”
幼宜沉默了一下。
他说得对。
周家开的薪资很高,比一般家教要高得多。
她确实不想失去。
“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抓住了她的软肋,周久安又笑得放肆了,“你能进来,我就跟你回去学习,否则,你离我远点儿。”
幼宜蹙眉,四下张望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周久安见她一脸迟疑,不由得更加得意,故意说:“怎么,不敢啊?”
幼宜知道他这是激将法,但还是应下了,“行,我答应你。这可是你说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到时候可别说话不算话。”
周久安笑得跟痞子似的,吊儿郎当地鼓了两下掌,“勇气可嘉啊许老师,那就等你好消息了。”
说着,带着一众兄弟大笑着扬长而去。
幼宜没理会他的嘲笑,将背包取下来,塞给保安,“叔叔,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拿进去?”
保安忙摆手,“小姑娘你别找我啊,我是不可能放你进来的。”
“您放心好了,”幼宜信誓旦旦保证,“我不会要您开门的,帮我放一下包就可以了。”
保安这才接过包。
幼宜道了谢,绕着外墙走了一圈,东瞅瞅西看看,最后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