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我去西甲！”

听曲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雷埋在班台后面的身子一个激灵，用手扶了扶眼镜，又仔细盯了几眼曲经，这才把身子在椅子上坐直了慢悠悠说道：“再过两个月是西班牙国家德比，那时我再安排你去西班牙好不好？”

“我是说”，曲经向前踏出两步，看着张雷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安排我去西甲，不是看球。”

“小曲”，张雷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道：“最近大家强力推广‘足球圈’的app，效果显著，无须讳言，你在里面从策划到执行，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甚至可以说居功至伟，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于公于私，有什么要求，公司如果能满足，一定会尽量满足，but，咱能说点靠谱的，或者说我能做到的事儿么？”

曲经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本正经道：“公司总部是不是西甲皇家社会队的赞助商？”

张雷疑惑道：“是啊，上半年刚签完的协议，和皇家社会队做多维度的商业广告合作，皇家社会还会参加到天都乾宝足球队的青训当中。”

曲经一拍手兴奋道：“这就结了，西甲一个队伍可以有三个非欧盟队员，皇家社会目前还有名额，公司总部又是主赞助商，由你从中协调，我想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张雷迷茫的抬眼望着他，道：“这几件事儿有必然的联系么？你想说什么？”

曲经回答道：“我希望，你和公司总部，能安排我去西甲皇家社会队踢球。”

“hat？！”，张雷惊叫着从椅子上弹起来，上下打量了他许久：“安排你，去西甲踢球？！”，随之忍不住笑出声来，对他继续道：“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有这种自信，你知道成为一个职业球员有多艰难，何况，还是世界五大联赛中的西甲？”

曲经笑吟吟的看着他道：“源于热望。”

这是“足球圈”app的s1ogan，张雷当然知道，但让曲经此时此刻说出来，却仿佛听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忍不住又失笑出声，看曲经一脸正色的模样，张雷这才强忍着对他说道：“听着，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但这种玩笑我希望是最后一次，现在，你出去把门带上，我当今天的对话没有生过，ok？”

曲经迎着他的目光，把椅子拉近一些，双手撑在班台桌面上，再次郑重其事的说道：“不是玩笑。我诚恳希望，如果可以，请安排一次试训，先从我们乾宝足球队开始也行。”

张雷右臂拄在桌上，右手食指在鼻子上轻轻滑动，镜片后面的眼睛凝望着曲经，说道：“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曲经点了点头：“乾宝足球队每天都有训练，就当给我一次拓展的机会，这应该不难办到吧？训练完之后，你再考虑我的请求。”

乾宝足球队是有乾宝科技独资成立的足球俱乐部，目前征战中国足球乙级联赛，并且取得了还算不错的成绩。按照俱乐部的规划，准备三年内冲入甲级联赛，并争取亚冠联赛资格。现在的主教练是曾经的国脚赵法青，队内成员是从几百名具有职业联赛经验的人中筛选而来，其中如唐斯、王锐、冯久龙等，算是曾经出现在媒体视野里的知名人物，虽然并不像中各俱乐部的球星们那样如雷贯耳，但毕竟是有资格征战职业联赛的球员，实力自然也非同一般。

张雷和曲经到了乾宝足球俱乐部的时候，赵法青正在训练楼一层大厅内不耐烦的走来走去，见两人走进来，赵法青黑着脸过来打了个招呼，看了曲经一眼，向张雷问道：“就是安排他跟队训练？”

张雷不好意思的一笑，点了点头，看着赵法青一张青的脸，侧头冲曲经狠狠瞪了一眼，曲经吐了吐舌头，不出声跟着两人走向球场。球场上队员们正进行战术进攻练习，曲经在球场边看着，不自觉的心生感慨，球迷总是诟病球员们在正式比赛中的表现，但从现在这种日常训练上看，球员能够征战职业联赛，无论从球感、力量、意识和对抗性上，都远非业余球员所能比。曲经虽然在高中、大学中都代表校队比赛，毕业之后又坚持练习，时常跟业余队比赛，真正近距离见识到这些职业球员，还是自忖有些差距。他自信在度、爆力和意识上比职业球员不遑多让，甚至要好于平均水平，技术和球感上也还马马虎虎，但在力量和对抗性上，虽然他今年24岁，算是处在一个人生理、身体上的巅峰时期，但比起从小经过系统训练的职业球员而言，还是颇有不如。

踢过球的都知道，一个球员的技术并非以静态下对球的处理衡量，而是看高行进或者对抗下达成的效果，举个例子：一记高旋转球冲自己奔来，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一骆驼之力终于控制下来，喘了口气刚要思索如何处理，在对方球员的干扰或夹逼之下，动作马上变形，如果能在高球度对抗中把球停在早已想好的位置，并在下一步做出了漂亮的连接动作，这样基本就可以跟职业球员尝试性竞技了。

赵法青拍着手把球员们聚拢在一起，没有多余介绍曲经的情况，只是连同曲经将队员们分成两组，让大家准备准备随后进行分组对抗练习，从赵法青冷峻的表情上显而易见，压根儿就没把张雷这个分公司总经理推荐的曲经当盘儿菜。曲经换上工作人员给他的队服，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平时穿的球鞋，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根本就没理会张雷和其他球员的目光灼灼，随即入场进行触球练习。短暂热身之后，赵法青哨声一响，两组分边儿准备开赛，曲经走到张雷旁边低声说了句：“我知道您忙，但您最好关掉手机瞧好了，我可要暴走了。”

张雷躬身做了请的手势道：“您请，我祝您闪耀球场”，手指却飞的在手机上按出一串号码，还不等曲经转身就给了他一个腚，随即对着手机说道：“老张，下午你安排报社记者来趟公司，研究下app造势宣传的事儿……”

曲经走到场中，大概观察了场上的形势，他跟任何球员也不熟，这些球员们也只是礼貌性的对他点点头，大概对类似的情形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诧异，只是本方队员简单的分了分位置和战术布置，曲经选了自己最擅长的中场位置，赵法青并没有授意球员要多配合曲经，球场如战场，谁也不欠你，机会，从来都需要自己争取。

哨声一响，先由对方开球，要说职业球员比赛，跟业余选手就是有所不同，对方并没有一上来猛攻，也没有毫无意义的后场倒脚，而是看准机会马上就进行渗透过渡，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队员随着哨声响起，精神马上高度集中，无论有球无球的跑动、拦截，还是接应、过人、传递，都跟正式比赛的节奏一样。曲经看着对方球员传递球的路线，跑动谈不上积极，但也不是散步，在对方左路球员带球经过自己的时候，看准机会，一脚把球断下来，对方球员反应神，马上就地反抢，曲经卡位阻挡住对方的干扰，并没多余盘带，很快把球传给中路的队友，身子迅向前，中路队友与他做了个二过一配合，把球又传回他脚下，曲经带球突进，被抢断的对方队员从后面追赶，前面又有对方补防的球员，曲经在两人夹击下虚晃几下，扣球堪堪盘过两人，一个传中球传到小禁区，队友虽然及时跟上抢点，但对方人高马大的中卫及时头球解围，将这次反击成功化解。

队友冲曲经伸了伸拇指，曲经扭头回跑，迅回到中路位置，对方球员在球的传递节奏上毫不拖泥带水，在曲经回跑过程中已经被推进了本方半场，好在本方队友防守阵型很严密，对方球员只是在外围频繁倒脚寻找合适的机会。足球比赛中，控球战术虽然有天然的优势，但若要将进攻成功转化为进球，需要球员们有十足的默契，在看似静态传递中忽然节奏一变，再经由球员个人技术中的灵光一现创造出瞬间即逝的机会，否则在对方的防守之下，几乎很难制造出杀机，很显然，这些球员虽然也身处职业联赛，但乙级联赛的水准，与平日在电视转播中看到的顶级联赛还是有云泥之别，所以球权虽然暂时控制在对方球员脚下，但尝试了几次，依旧没有形成多好的机会。

曲经在外围积极跑动，向对方球员做出干扰，并在对方后卫拿球的时候，快上抢，对方这名后卫球员脚下技术显然并不是多细腻，本来想脚后跟儿扣球，结果让曲经先出一脚断下，此刻曲经位置在本方队员中属于突前，因此他并没有一脚出球，脚尖一捅，用一个幅度很小的人球分过避开对方球员的抢断，随后带球高向前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