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局面有些微妙。
原本哀酒和殊野两个人,是在殊野一左一右说话的,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哀酒和殊野两个人中间,完美的被鵺灼遮挡了一个严实。
如果此时此刻不是因为是一个生死关头,那么哀酒一定会觉得,现在的局面就好像是两个情人正在说话,或者严格意义上面来说,是两个人正在谈情说爱,然后一个人忽然夹在了中间,这个人还是一个女装大佬……
想到这一点,哀酒赶忙在自己的心里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赶快清醒一些,这也太不像话了。
而另外一件的殊野,实际上在刚才的一刹那,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殊野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也认为自己的这一个想法,实在是有点太过煞风景了……
可是,另外一边的十二楼的人,实际上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原因很简单,对于十二楼的人来说,鵺灼的一举一动,都是会影响到他们所有的计划的。
鵺灼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忽然站起来?他为什么要站起来?对于十二楼的人来说,鵺灼已经是瞎子一个了,他自己心里也应该非常的明白,他瞎了之后,就只有死路一条,并且,从一开始的时候,鵺灼都是对他们十二楼的人和包括他自己快要死了的事情,一直都是保持着一个无所谓的态度的。
对于这一点,可以说是整个十二楼的人都这么以为的。
但是,这个时候,鵺灼忽然一个反常,这就有点让十二楼的人接受无能了。
鵺灼怎么了?
这是此时此刻十二楼几十个人心里共同的问题,同样的,这也是哀酒和殊野想要问的问题。
而就在哀酒准备来一句“怎么了你腿坐麻了要起来活动活动还是怎么的”的时候,鵺灼忽然一个侧目,准确的看向了哀酒,然后语气有奇怪的说道“我能看到了”。
嗯!
听到了鵺灼的这一句话,哀酒此时此刻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大写震惊的“嗯”!原因很简单,因为鵺灼的话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之所以哀酒会沦落到这样的一个地步,实际上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鵺灼看不到了,变成了一个瞎子,这才招惹来了这这杀身之祸,如果不是因为鵺灼瞎了,这十二楼的人也不至于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涌过来,企图将鵺灼,或者说是企图将他们三个人,一起送上黄泉路。
而这个时候,鵺灼的眼睛忽然能看到了?
这早不能看到,晚不能看到,偏偏是哀酒几乎已经看东西开始频繁重影的时候,忽然说自己能够看得见了,不得不说,哀酒这样的一个阴谋论者,真的是有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蠢蠢欲动的“杀心”了。
甚至有那么瞬间,哀酒在想,这鵺灼不是一直在装瞎耍哀酒来着了吧?
当然了,哀酒这种人啊。实际上是既然是有了这种想法,便立马会说出口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哀酒丝毫没有一点点顾忌周围还一大群人的直接说道“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边?”
原本也在一旁诧异的殊野,正在思虑着如果鵺灼能够看得见了,那么十二楼的人是不是会改变一下他们的“计划”,这样一来的话,他们三个是不是就能够化险为夷了……就在殊野想这些比较实际一点的东西的时候,哀酒忽然说出口的这样的一句话,可是将殊野给吓着了。
或者不能说是把殊野给吓着了,而是让殊野有些接受无能,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考虑鵺灼能够看见了,对现在的局面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么?可是这个时候哀酒说的是什么鬼?这个语气似乎是有点像是在说“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在逗我?你是不是之前一直装耍老娘玩呢?”的模样,这一点让哀酒有些……嗯,不好说。
而鵺灼似乎对哀酒的这种说话方式,有一种自己的应对方式,就比方说此时此刻,鵺灼对哀酒这种似乎包含了怨念和威胁的话,完全可以说是应对自如,就比方说此时此刻吧,鵺灼在听完了哀酒的话之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甚至可以说是似乎连语气都没有任何的改变的,继续从容不迫的说道“我可以看见了”。
“你踏马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能忽然看见了?”哀酒听完了鵺灼的话,一时间几乎可以说是暴跳如雷,对于哀酒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别提鵺灼了,就是殊野都不一定太过明白,因为哀酒的脑回路和镇正常人不是太一样,这个时候哀酒心里想的,实际上是为什么鵺灼不早点能够看见,这样一来的话,她也就不用扛到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消耗了自己所有。
哪怕就是早一点点也好。
可是,没有,鵺灼就在哀酒已经只能狐假虎威的那一刻能够看见了,理论上来说,鵺灼能够看见了,似乎是一件很及时的事情,但是对于哀酒来说,却并非如此。
她现在只有一种被老天爷耍了的感觉。
就在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体真的到了一个极限,还是因为被鵺灼气的原因,哀酒心口忽然一紧,提就好像是被一个钩子给贯穿了心口,萨然后那个钩子在哀酒的血肉里钩哀酒的阴心脏一般。
甚至于,此时此刻的哀酒在怀疑,自己的心口上,是不是真的破了几个洞。
内脏几乎绞在一起的疼痛让哀酒一时之间有点体力不支,整个人便忽然一个腿软,要不是鵺灼眼疾手快,她哀酒差点便跪在地上,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反噬了之后,哀酒心里知道,时间不多了,一定不能给十二楼的人可趁之机。
“快点,走!我来路!”哀酒说罢,便推离了鵺灼的手,然后二话不说,给了殊野一个眼神,随即便一甩双手,周围血线飞舞,几人便一路往北而去。
殊野虽然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是殊野贵在会配合,所以只见殊野看到了哀酒的眼神之后,便二话不说,从新抽到手中一把长剑,一甩身后已经斑驳的斗篷,便随着哀酒,仿佛要一路杀出去的模样。
一旁的鵺灼虽然也不知道哀酒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说是也不知道哀酒怎么了,但是鵺灼却是一点点都没有迟钝的,随同殊野一般,随便从一旁的尸体碎块之中抽出了一把滴血的长剑,然后一左一右的跟在哀酒的后方,杀气腾腾的模样。
也是此时此刻,鵺灼忽然真的是老看清楚了,这皇家猎场,到底是变成了什么模样。
这,可能就是尘世人间修罗场了吧。
走在这里的每一步,似乎都可以说是感觉到湿润的土地和鲜血的粘稠,这种感觉不仅仅体现在他们走路的感觉上,甚至是体现在他们的耳朵里。
也是终于是自己感觉到了这一点,鵺灼才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哀酒能够凭借自己一个人,让十二楼的几百号人马横尸遍野了。
面对哀酒这种的屠杀,任何人的心里都是会有一定的惧怕和顾忌的,而就是这种惧怕和顾忌,会让一个人的实力大打折扣,不管是出剑的力度还是出剑的角度,很容易发生各种各样的偏差,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打心眼里惧怕哀酒。
对于这一点,哀酒自己也是明白的。
这也是哀酒的资本。
随着哀酒仿佛走路带风的开路,鵺灼跟在哀酒的身后,轻轻一反手,便将原本把自己眼睛蒙上的纱布给扯了下来,而鵺灼并没有丢弃这一块纱布,而是随手将纱布绕在了已经的手腕上,然后用牙配合着打了一个结,接着便看了周围一眼。
也是这个时候,原本周围的十二楼的人,看见了鵺灼的眼睛,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那一种好看的茶褐色,可以说是一眼就能够看的清楚了,这么清楚的颜色,十二楼的人不可能看错。
鵺灼的眼睛没有事情了!鵺灼的眼睛真的没有事情了!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有十二楼的人都在一刹那面面相觑,原本周围的准备攻击的人,一瞬间收了手,而前方一路在和哀酒纠缠不休的十二楼的人,在看到了鵺灼的眼睛之后,也是忽然一个接受无能,接着一个恍神,又有两个人死在了哀酒的手上。
也是此时此刻,鵺灼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了所谓的让人胆寒的杀戮。
这种杀戮,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很难高手到那种视觉上和心理上的双重冲击力。
一个人,忽然被血线缠绕,然后这个人立马悬空,随着哀酒双手猛地一个交叉,一个人瞬间便在空中破碎成尸体碎块,然后伴随着一刹那的鲜血喷涌而出,人就没了。
而这个时候,哀酒再杀了这一个人以后,忽然又一个腿软,跪了下去。
而当鵺灼反应过来的时候,哀酒已经晕了过去,正好晕倒在了鵺灼的怀里。
看着眉头几乎快要皱在一起,嘴唇几乎可以说是煞白的哀酒,鵺灼二话不说,将哀酒抱起来,继续往前走。
一步一步,似乎踏过了万水千山,天涯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