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殊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江湖经验,甚至不如一个姑娘。
事实上,殊野不如哀酒的,不是江湖经验,而是杀伐果断。
哀酒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而殊野看起来放诞不羁,实则他才是一个善良的人。
他在乎每一条生命,而哀酒不是。
她在乎的,屈指可数。
因为之前又设想到会有人劫囚,所以殊野和这些侍卫都交代过,一旦出现敌人,他们要做的则不是出击,而是防守,只需要防守就够了。
因为就杀人而言,哀酒一个人,就够了。
那六个人可以说是速度极快,上来就是亮出了一个自己的短刀准备杀了侍卫来劫囚,而哀酒根本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只见哀酒故意没有躲完全那个人的攻击,让自己受了伤,然后丢就一把缚红线让缚红线缠绕在侍卫保护的马车之外,接着又将一个凌空转身,忽然出手,一根缚红线便缠绕上了那个老头的脖子上。
她也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就杀了他。
这个老头身手不怎么样,也就是说在组织中他的地位不高,要他没有用。
有用的,是殊野正在对付的那几个。
哀酒杀了那个老头之后,便有心操控缚红线,因为殊野托住了两个人,所以其他四个人便准备斩断这莫名其妙的红线,没成想,当他们刚刚触碰到红线的时候,那些奇怪的红线便忽然缠绕到了他们的身上,像是游蛇一般,越缠越紧。
见到殊野还在一拖二,哀酒索性又一出手,两根缚红线缠绕到了他们的身上。
“走吧”又收获了六个活口之后,哀酒便将他们给塞进了马车里,一路绕路回到了小囹别院。
一路上,哀酒忽然感觉到了心口有隐隐的绞痛,随即便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反噬,似乎越来越小了。
而因为这毕竟是押送人质,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尤其是现在哀酒只有岳阳子的令牌,出了岄恙台她就没有任何的调查能力了。
回到了小囹别院,哀酒将这十一个人给安排好了之后,天已经快要黑了,隔壁的安华殿还没有灯光,看来阿奎纳还在岄恙台查找线索没有回来。
只有哀酒知道,真正有可能是线索的人,不是被她杀了,就是被她带走了。
其实杀了那几个侍卫,哀酒是故意的,严格意义上面来说,哀酒是不希望阿奎纳查到什么线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哀酒鵺灼和殊野都在怀疑,这一切原本就是和亓国皇帝有关,假设阿奎纳查到了所谓的真相,将这一份真相公之于众呈现给亓国皇帝,那鵺灼还有活路么?
甚至阿奎纳自己都不好说有没有活路。
所以说,哀酒只能出此下策。
她要弄明白亓国皇帝的目的是什么,会追风的人和十二楼的目的又是什么,这样一来,她才有能力去对付亓国皇帝,给亓国皇帝制定一个他想要的“真相”将鵺灼换回来。
“如果实在不行,我会想办法弄来掌门的骨灰,你带着骨灰,回去冽琰门,交给女娮,告诉她,我们尽力了”哀酒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坐在那一日他们喝酒弹琴的地方的,她的面前已经没了帝珀,只有些酒水饭菜,她吃起来似乎和那日一样的洒脱,只是今日她说话的语气,已经和那一日完全不同了。
坐在一旁的殊野看着哀酒,有些好奇的说道“那你呢,你该如何”。
“劫狱”当哀酒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不得不说,殊野真的是受到了惊吓,亓国天牢是什么地方?一般人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虽然殊野知道哀酒不是一般人,闯一个天牢的话,搞不好还是游刃有余的一件事情,只是问题来了,如果哀酒救出了鵺灼,那么他们的罪名,可就不仅仅是现在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不过是劫狱而已,姑奶奶我在皇家猎场灭了十二楼那么多的人时候,你可曾见我退缩一步?天牢里的不过是一些守卫而已,他们的身手,比起十二楼差太远了”哀酒说着说着,还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看的殊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能够感觉到,哀酒很在乎鵺灼,可是现在,他们就只有这样的一个选择了么?
“亓国的天牢啊,我也想见识一下啊,那地方,肯定很壮观”殊野说着还笑了笑,一副向往的模样。
对于他的话,哀酒也可以说是心知肚明,她知道,这是殊野放心不下自己,不过哀酒倒是直接无情的嘲讽道“你可算了吧,你要是有一个三长两短,女娮还不得把我做成拆骨汤啊?你啊,还是好好的护送掌门返乡吧”。
“我知道比起你我肯定逊色一些,但是鵺灼也是我的朋友”殊野真的不想要离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鵺灼也不是对自己有多好,自己认识这个哀酒也没有多长时间,但是殊野就是想替她们赴汤蹈火,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有些人,有些感情,是不讲究先来后到的。
听出他语气里的坚定之后,哀酒不得不看了看殊野,然后说道“你的实力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有一点,我无名无姓查无此人,而你却是人尽皆知出身小慑山庄,假设你去劫狱,你牵连的可是小慑山庄”。
“我知道”殊野当然知道,虽然亓国皇室认识自己的不多,但是到时候随便打听一下自己,那也是立马暴露于众。
既然敢劫狱,殊野也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乔装打扮一番,没有人会关心我的”。
知道是拒绝不了这个殊野,哀酒只能摇了摇头,然后感叹道“鵺灼啊鵺灼,你可算是让我等操碎了心啊……”
简单的吃完了饭,哀酒和殊野就又查看了一下关押阿依仙他们的地方,哀酒加固了一下他们身上的缚红线之后,便准备休息了,今天太累了,可以说是身心俱疲,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
顺便,也算是再一次的引蛇出洞。
哀酒在他们的身上设下了缚红线,只他们自己想套,或者是有人来救他们,就会触发缚红线,来一个一石二鸟。
这也算是一个陷阱吧,只是哀酒爱并不指望收获什么,毕竟那些人也不是白痴,既然第一批人已经失败,再派人过来也是一样。
一夜无话,哀酒一个人睡在鵺灼的床上还稍微有些不习惯,所以一大早早早的便起来了。
起身之后,第一件事则是去看一看那些俘虏,当哀酒刚刚出门的时候,正好隔壁安华殿的阿奎纳又行色匆匆的出门。
似乎阿奎纳也看到了哀酒,只是她看向哀酒的眼神有些复杂,感觉似乎在和哀酒较劲一般。
但是哀酒料定了阿奎纳不会有什么收获,所以也就没管她。
只是让六叔准备了些许饭菜,让与让几个高帽子拿着来到了昨天关押他们的房间。
除了那四个胡人琴师,其他人谁都没有睡,这胡人琴师心倒是挺大的。
“吃饭了”哀酒叫醒了他们之后,便让高帽子放下手中吃食就可以离开了,等到大门关好,哀酒便一挥手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缚红线,然后说道“你们放心吃,我没下毒,我要杀你们根本不用下……”
只是,还没有等哀酒将这一句话给说完,就只见那六个人之中的两个人忽然冲向了自己,似乎是不自量力的准备刺杀哀酒,但是哀酒的注意力却不在他们的身上,因为哀酒看到,剩下的四个人,似乎全部冲向了阿依仙?
为什么要冲向阿依仙?哀酒又不会杀了她?只是暂时不杀而已。
但是很快哀酒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六个,似乎根本不是来救阿依仙的,而是来杀阿依仙的。
没错,因为那四个人突然亮出了自己的短刀,想要杀了阿依仙。
哀酒自然是眼疾手快的没有躲开那几个人的刺杀,虽然短刀上蓝光熠熠,一看就是喂过了毒的,但是哀酒可以说是无缺畏惧,两刀两个手臂吃了个完全,只是她的血液没有如同他们往常的认知一般流下来,而是忽然攀附上了他们两个人的手臂,让他们两个不能动弹了。
与此同时,哀酒也没有丝毫的耽误,直接一甩右手上的缚红线,将阿依仙往自己身后一丢,接着出手一扯缚红线,之前伤了自己的那两条胳膊便已经化作碎块,哀酒自然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了他们,只见哀酒忽然一个扬手,缚红线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一时间,这两个人,便化作了尸体碎块。
正当哀酒准备出手解决剩下的四个人的时候,她身后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不好!阿依仙想跑!
意识到了阿依仙想跑之后,哀酒便不留余地直接抓住了那四个人,然后双手一个交叉,这四个人顷刻间化作了尸体碎块。
一旁已经醒了的胡人琴师,自始自终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们一句话都不敢多嘴。
而当哀酒解决完了他们六个之后,立马准备转身追阿依仙的时候,哀酒看到了殊野正掐着阿依仙的脖子将她给拖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