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许怀朝嘴里说着不稀罕,可也被这鱼汤的鲜味给香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咳咳!”刘氏干咳一声,打断了鱼汤的话题,“我今天来,是要问问老三,你的这个家到底还是不是你做主?”
“娘,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呀?”
刘氏领着老。二一家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着诚礼上学坐车的事情。
其实原本不过是顺路的事情,顺带一个也不妨。但是他们的态度惹恼了柳乔乔,哪有求人办事还呛声威胁的,柳乔乔自是不会答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许怀璟也了解她,既是柳乔乔做下的决定,即便是天王老子来都改变不了。
“我问你,你是我儿子吗?”刘氏拿着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狠狠的杵了一下,问道。
“娘,您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这点,许怀璟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刘氏亲生的,不然,跟其他几个兄弟姐妹比起来,自己倒像是捡来的一般,在刘氏这里的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是我的儿子,老二是你亲哥,那诚礼自然是你亲侄子了。你家许瑞跟诚礼是同一个私塾,又不是让你特意绕路送诚礼,你这个当叔叔的,为何就不能让亲侄子少受点罪,同他弟弟许瑞一起坐马车上学?”
一会儿是你家许瑞,一会儿又变成亲弟弟,这老太太一张嘴可真是厉害,白的黑的张口就来,完全不顾及矛盾不矛盾。
“就是,还说是一家呢,亲侄子坐你家马车去上个学而已,你也好意思跟我们要钱?真是认钱不认人呀!”李月梅火上浇油的本领自是厉害。
许怀璟有点疑惑,没弄明白李月梅说的要钱是什么意思。除了那日跟李月梅提了要钱的事情,后来也没再提过呀。
原来是柳乔乔早上送许瑞到私塾,跟私塾的庄先生谈了一桩买卖。灵感来自于现代的小学校车。
于是家里没有马车,且又跟他们是同一条线路上下学的学生们,便都回去跟父母说了校车的事情。
许诚礼回家后自然也说了此事,于是便有了今晚这一幕。
“我想啊,校车的事情是私塾安排的,老三肯定会免去咱家诚礼的费用。不会真的认钱不认人的,对吧?”许怀朝适时的做了回和事老,以为三两句就可以将此事圆满的办成,没想到柳乔乔根本油盐不进。
“不然呢?二哥二嫂,想当初我相公入伍离开家,我就被你们夫妻二人从老宅里赶了出来,我一穷二白的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花屋村里这个被你们遗弃的破房子里。没有分到一分田地。没被饿死已是万幸。如今我们置办这辆马车也是为了营生。我们夫妻二人能有今日实属不易,二嫂不会是想做那种既占尽便宜又落井下石得人吧。那传出去可不好听。”
可千万别让她抓住机会,否则不咬得对方鲜血淋漓,她就不姓柳。
“弟妹这是说道恩什么话呀!”若说起当初柳乔乔和两个孩子被赶出老宅之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刘氏和李月梅。许怀朝不过是没有主见的懒汉罢了。从不管家中事务,只知吃喝玩乐。遇着事情一味往媳妇身后躲得男人,能有多大主见和能耐。
刘氏本就嫌弃柳乔乔又肥又丑,做起农活来慢手慢脚的耽误工夫,还特能吃。而李月梅也早就看出了刘氏对老三家媳妇不满。等老三被抓去充军,他们都以为老三铁定是有去无回了,便打起了老三田地的主意,于是便撺掇着刘氏,找了个由头将老三一家子赶了出去。
万没想到,老三居然还能回来。
老二腿脚不大好,走路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取上个媳妇,自然什么都由着李月梅。加上这些年,李月梅机智的从刘氏那里弄得不少银两,他们一家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让老二觉着是李月梅持家有方。自然事事都听从李月梅的。
李月梅碍着老三在场,提起分家一事本就理亏,赶忙避开话题,换了副笑脸,说道:“小叔,我们诚礼年纪尚小,日日上学都要走这么远的路,我们为人父母的,实在是见了心疼呀。现下你们家条件好了,置办了马车,就算是营生用的,诚礼也占不了多少位置,且让他也坐着马车去私塾吧。”
既然来硬的行不通,那就试试软的好了。
不过就是嘴上求求人又不用费银子,好歹能让诚礼日后坐着马车去上学,何乐不为呢。
“二嫂,这事啊,若是在今日之前,您来找我们,还好说。可现下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柳乔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着,以前诚礼每日都走着去上学。偏偏她家买了马车以后,诚礼就不能走路了?难不成是她家的马将诚礼的腿给弄断了?
“怎么就不成了?难不成你家的马车要变卖掉?”
“自然不是,今日我送瑞瑞去私塾,已经跟私塾的先生谈好了。日后在他家上学的孩子,凡是跟我们一条线路的,都由我们负责接送。当然了,我们也是要收取车费的,收取的费用要上交一成给私塾,作为安全保证费。”
“安全保证费?”
“是呀,二嫂,按理说,咱们是一家人,自然不能收钱。可如今诚礼要占得一个座位,那私塾那边也就少坐了一个人,我这边的座位已经登记在册了,自然是要交一份保证费给私塾的。您看这笔费用——”
许怀璟看了一眼柳乔乔,才明白,柳乔乔从私塾出来之后,说谈了一笔买卖是什么了。
“费用不多,不过就是每个月交六十文。”
“六十文还不叫多?”李月梅尖叫了起来。六十文都够她做件薄纱了。若是换做别家的马车,六十文就六十文吧,为了她儿子,也能花的。只是现在马车的主人不是旁人,而是老三家。这钱花的可就冤枉了。感觉被人抢占了便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