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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别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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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职会议从下午两点一直开到五点。

各位副总和经理离开的时候,都是一脸藏不住的惊疑。

这次楚总居然没有严厉批评任何人?!

去年,可是有两位经理因为没做好年度目标任务,被楚总怼到泪洒现场啊。

而这次会议,楚总只是不咸不淡地点名了一两个部门的高层。

既没有生气,也没让他们写整改报告。

看来楚总今天心情不错啊,众人思忖着。

楚樊修回到办公室时,桌面已经放着温度恰好可以入口的咖啡。

加了三块方糖。

甜度刚好合他的口味。

想起方才叶落蹑手蹑脚离开会议室的身影,男人嘴角不觉泄出一丝笑容。

真贴心。

楚樊修想着,端起杯子喝了几口,坐下处理堆积的文件。

签到一半时,他停住笔,修长的手指摘下金丝眼镜,捏了捏因为长时间使用泛起酸涩的眼角。

余光看见小孩,正弯着腰给办公室的花花草草浇水。

白嫩的手指,勾住粉色的小水壶,脸上笑容洋溢。

年轻人果然有活力。

楚樊修心想。

白纸黑字催生的枯燥和疲倦,在男人脑海里一点点消散。

他松了松衬衫领口,看了眼时间,温声道:“我晚上要加班,你帮我从食堂带份饭上来就下班吧。”

闻言,叶落放下小水壶,迟疑着问:“食堂的盒饭吗?”

“嗯。”楚樊修已经低下头,翻开一份新文件,半晌没有听见小孩离开的脚步声。

于是又抬起头,“怎么,有问题?”

没有金丝眼镜框的遮挡,男人一双桃花眼尽览无遗。

狭长的眼角,目光微冷中透出一丝明亮。

男人领口稍稍敞开些许弧度,露出线条修长而性感的颈部,下颌微低,视线似乎专注地落在自己身上。

给人一种被重视的错觉。

好、好帅。

叶落咽了下口水,“呃……没没问题,您要吃什么菜?”

“随便。”楚樊修重新看起资料,头也没抬,“我不挑食,两菜一饭就行,你看着挑吧。”

叶落刚要出去,门被敲了两下,季秘书走进来。

“楚总,这几天我熬得太累了,想请一天假休息下。”

他眼下缀着明显的黑眼圈。

楚樊修点头,“可以。”

于是叶落就一块跟着季秘书出了办公室。

“季哥,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啊。”

“嗯,你也是,哦,上次给你推荐的书看完了?”

“看完啦,”叶落声音带着笑意,“谢谢季哥给我推荐,看完我收获很大。”

季秘书:“对了,你朋友的事解决了没?”

“暂时算没事了……”

两人的声音在走廊里逐渐飘远。

办公室里,楚樊修指间的笔始终未动,蹙眉沉思着什么。

站在食堂里,叶落纠结了。

他到食堂从第一个窗口走到最后一个,来回看了半晌,依旧没决定好选哪两个菜。

最后只好求助窗口师傅,“楚总一般都喜欢吃什么?”

师傅笑了,“你是来给楚总打饭的啊?以前都是季秘书来……楚总不挑食,你随便拿两样就行,喏,你面前的青椒肉丝就不错。”

叶落依言装了两勺,正要盛几块色泽鲜艳的红烧肉进去,师傅出声阻止他。

“哎别盛那么多,楚总吃不了的。”

吃不了?叶落疑惑地看着盒里的分量。

不多啊,自己吃完恐怕都不饱。

“楚总今天晚上是要加班吧?”师傅问。

叶落点头。

“你信我的,少盛点就行,楚总一加班就吃得少。”

师傅在公司食堂干了好几年,很有经验,“楚总刚上任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得加班,季秘书让我们准备盒饭,三菜一汤,整得挺丰盛,但是楚总没吃几口就剩下了,觉得浪费,后来特意让季秘书跟我们说了这个事。”

叶落:“……可加班不是会更饿吗?”

“那就不知道了,楚总一直是这个习惯。”师傅突然压低声音,悄悄地跟叶落说,“其实我怀疑是厨师做得不合楚总胃口,所以才吃得少。”

叶落低头看了眼还没装满一半的饭盒。

犹豫几秒,他问师傅,“能借用下厨房吗?”

已经关了灯的大厨房重新亮起光。

刺啦,天然气阀门被一只手拧开。

叶落垂下眼,盯着案桌边侧摆放的油盐酱醋看了几秒。

他对厨房的一切都太熟悉了,熟到瞄一眼调料瓶子就知道这是哪家厂牌生产的。

双手在背后给围裙打上结,叶落熟练地起锅烧油。

灶台燃升的火苗,映入他眉眼间,簇起一点星光。

顶楼总裁办公室。

放下最后一本文件,楚樊修抬头看了眼挂钟,眉心微拧。

叫小孩打个饭,一小时都没送上来?

是食堂关门了还是饭不够了?

这小孩不会跑出公司去买饭了吧。

他伸手拿起座机话筒,正要打个电话问问,外面发出一声动静。

似乎是谁撞到了什么东西。

楚樊修起身走过去,伸手开了门,青年正龇牙咧嘴地站在门口,单脚撑地,一只脚在空中晃动。

叶落过来时没注意角落的垃圾桶,右脚脚趾生生撞到铁皮上,疼得他眼睛直发酸。

不得不捧着饭盒,一边抖着脚,一边以金鸡独立的姿势蹦跶到门口。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甩到一半的脚卡在半空。

慢慢地抬起头。

男人垂眸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一上一下,对接到一起。

“……”

“……”

“金鸡”缓缓、缓缓地放下那只脚。

“……”

“……”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什么叫社死?

在大老板面前玩了一通杂耍算吗。

叶落尴尬地想脚趾抠地。

脚趾刚一动弹,疼得发酸的眼泪没忍住,掉了一颗下来。

啪的一声,落到地面。

“……”

男儿泪,好q弹。

叶落觉得,自己作为总裁助理的面子,也啪的一下,没了。

这次是真的想哭了。

叶落皱着一张脸,突然看见手里的保温饭盒,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

结结巴巴地张开嘴,“饭、饭好了,楚总。”

一只大手接过饭盒,男人站着没动,垂眼看向叶落虚虚沾地的右脚。

“磕着脚了?”

叶落哭丧着脸,“不小心磕到拐角的垃圾桶了。”

楚樊修长臂一伸,把饭盒搁在边上的柜子,弯腰一把抱起人。

用公主抱的姿势。

“……?!!”

叶落怔了几秒,手臂挣扎起来,“楚总?!我自己能走……”

“别动。”

男人的声线低沉清洌。

“脚疼就别逞能。”楚樊修低头看他一眼,带着若有似无的调侃,“又不是没抱过你,至于这么紧张?”

叶落的确很紧张,四肢僵硬地停在半空,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索性闭上了。

而身下的触感却无法屏蔽。

男人结实的肌肉在摩擦间将暖意传递给叶落。

看似时间很长,其实也就十几秒,楚樊修就抱着他走到了沙发边,俯身放下人。

“右脚?”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男人已经蹲下来,伸手脱掉了叶落右脚的板鞋。

叶落今天穿了双白色袜子,洗得很干净。

楚樊修连着袜子也给脱掉。

叶落脸颊发红,羞耻到说不出话,只能靠着沙发向后,用力拔了下自己的脚——

没拔动。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圈住他的脚踝。

禁锢了叶落的动作。

“别动。”楚樊修再次说道。

他抓着青年的脚踝抬起手,仔细看了下他右脚的小脚趾,眉毛微皱,“红了。”

还有点破皮。

叶落的脚终于被松开。

他如获大赦般把脚缩进沙发,伸手圈住膝盖。

楚樊修站起身挺直腰,走到办公桌后面的柜子,从下面拿出一个医药箱。

然后便折回沙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言简意赅:“给你抹药,伸脚。”

“……”

叶落闭上眼,办公室原本没有药箱的,是自己为了预防万一放进去的。

没想到把自己坑进去了。

男人盯着他,再次说了一遍,“伸脚。”

叶落一咬牙,伸就伸呗!

他认命地把两只脚一同垂下去。

楚樊修顿了下,长臂将人从沙发捞起,放到一侧,自己也顺势坐下。

然后抓着叶落的右脚搁在自己腿上。

他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拿出碘伏和棉签,就着灯光给小孩破皮的小脚趾上药。

“叶落。”

擦着擦着,楚樊修突然叫了声小孩的全名。

“?”叶落一怔。

楚樊修很少喊他名字,之前叫叶秘书,后来变成了叶助理。

他偷偷瞥向男人。

楚樊修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握棉签的姿势像用钢笔签名一样认真。

正当他思绪跑偏时,楚樊修又说话了。

“你今年二十一岁,而我比你大九岁,按照现在三年一个代沟的说法,我们之间差了三代。”

“工作时间,我是老板,你是员工,你怕我很正常。”

“但是下班时间,我只是一个比你落后了三代的人,你怕我做什么?”

楚樊修给他上完药,松开手。

这才看向叶落,语气悠悠,“因为咱俩上过床吗。”

咳咳咳?!

叶落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避开敏感词,他急忙否认,“我没有怕你啊,楚总。”

“没有怕我?”楚樊修不紧不慢地反问一遍,见小孩拼命点头,“那好,你现在给季秘书打电话。”

叶落不明所以,但是大老板都发话了,他自然照办。

摸出手机就给季秘书打电话。

嘟了几声就被接起,“小叶,什么事?”

叶落刚要说话,张开嘴又懵了,对啊,什么事?

这时,楚樊修探手拿走了他的手机,“是我。”

季秘书的声音顿时清醒,“楚总,您有什么吩咐。”

“休假取消,你明天陪我去市政府开会。”

季秘书:“……”

楚总,你这么出尔反尔不怕老天打雷劈死你?!

“好的,楚总。”

挂断电话后,楚樊修没有把手机还给叶落,而是点开了与季秘书的通话记录。

很好,一周里三四天都有通话。

在工作时间之外。

男人回想了下,叶落会在上班的时候对自己嘘寒问暖,做足了生活助理的义务。

但是下班后,这小孩从来不会跟自己聊天。

楚樊修关上手机,扔进叶落怀里,慢条斯理地问:“叶助理,你说你没有怕我,那你有在非工作时间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吗?”

“或者说,你敢吗?”

叶落连想都不用想,肯定说不啊。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三万月薪,他都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干下去。

但是养小孩需要钱啊。

想着想着,叶落又差点走神,急忙解释:“楚总,这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卡壳了。

楚樊修淡淡道:“我是你上司,他也是,怎么不一样了?”

的确,生活助理也是归季秘书管的。

叶落哑然。

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

他总觉得自己被绕进了一个怪圈。

楚樊修看他一眼,转身把药箱放回原处,声音淡然,“既然一样,那你以后不用怕我。”

叶落无话可说,只好点头。

楚樊修满意颔首,俯身抱起他,叶落有些惊慌,“楚总?”

“你脚抹了药不好走路,我送你回学校。”

办公室的灯光暗下。

电脑关机的幽光反射到书柜,沿着玻璃面对折到门口,映出柜子上的一个黑影。

叶落一路提心吊胆的,生怕碰见同事看到楚总抱着自己。

那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想到同事们以一传百的散播能力,叶落眼角抽动,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流言——楚总被人用孩子逼婚。

他下意识捂住肚子。

好在并没有发生这种社死场面。

电梯从顶楼顺畅地落至负一层。

地下车库,楚樊修步伐稳健地把人送进车后座,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驱车开往b大校区。

叶落这次坚决地谢拒男人的“抱送”服务。

在目送小孩一瘸一拐地走进学校大门,楚樊修收回视线,点火启动车子,向来时的方向开去。

半小时后,楚樊修回到公司。

“啪嗒”

办公室的灯被摁亮。

楚樊修很快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被遗落在柜面的保温饭盒。

修长的手指拿起饭盒。

灯重新灭了。

……

楚樊修今天晚上没能回自己的住处,回家途中被娄女士一通电话叫到了楚家大宅。

这是娄女士离婚后第一次主动到楚家。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情。

楚樊修单手握着方向盘,把车停进大宅的车库,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手指摁揉眉心一会儿,楚樊修敛眸,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管家站在门口,远远地向他迎来。

“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嗯。”

b大学校,叶落费劲地移回宿舍,刚进去门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来一看,是许嘉汐。

“小叶啊,才下班吗?”

叶落边拿着手机,边把宿舍的灯打开,坐到椅子上,“嗯,刚回到宿舍。”

“我说呢,半小时前给你打电话没打通,正在通话中。”

“啊?”叶落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是了,许嘉汐打来的时候,他的手机正在给季秘书打电话。

“抱歉,汐姐,那时候在忙。”

“没事,”许嘉汐笑着说道,“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吃顿饭。”

叶落低头看了眼受伤的脚趾,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汐姐,我今天不太方便。”

“哦,没事,那下次再约啊。”

看着黑屏的手机,叶落有些摸不着头脑,许嘉汐为什么突然要请自己吃饭啊。

另一头,许嘉汐挂断电话,对徐家文耸耸肩,“今天不行呢,小叶没时间。”

没等徐家文说话,许嘉良先暴躁了。

“什么?来不了?我他妈人都找好了!你让那犊子滚过来!”

许嘉汐没听明白他说什么,但不妨碍她嫌弃这个堂弟,“许嘉良,你发什么疯?!是我和家文请小叶吃饭,有你什么事?”

徐家文冲许嘉良警告地摇了摇头,又转头安抚许嘉汐,“你别生气,嘉良不是在替我们考虑吗,就是说话方式不太合适。”

许嘉汐冷哼,“就他那狗嘴能吐出象牙来?”

在许嘉良骂街前,徐家文连忙拉着许嘉汐去了另一个房间,锁上门。

“嘉汐,我这次面试没能进楚氏,你会不会嫌我没本事?”

他换上一副自责的表情。

“怎么会?”许嘉汐捶了他一下,“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再说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我读研时都没能拿到奖学金,你可是连着拿了两年的校级奖学金。”

徐家文扯出个笑容,“那是以前了,如今……幸好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不至于一蹶不振。”

”别瞎说。“许嘉汐握着手机,下定决心,“你放心,小叶现在是楚总的助理,如果能通过他向楚总推荐你,你肯定能进我们公司,以你的能力,不出五——不,不出两年,肯定会做出一番成就的。”

徐家文笑着抱住她,“嘉汐,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在许嘉汐看不到的背面,他眼里全无笑意,只有一片阴沉和恨意。

两人都对外面的噪音置若未闻。

许嘉良在外面大骂一通,还没人搭理他,把他气得一脚踢在门上,结果疼得他大叫。

还是没人管他。

许嘉良大声骂娘,抓着车钥匙出了门。

“家文,要不我出去看看他?”许嘉汐动了下身体,神情担忧,“我怕他闯祸。”

“没事。”徐家文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我去看着他。”

徐家文急步走出房间,想起刚刚许嘉良那些不堪入耳的骂声,嫌恶地皱起眉。

要不是为了许嘉良手里的钱,他才不会和这么个没有一点素质的蠢货打交道。

许嘉汐在家里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徐家文把自己堂弟带回来。

正要给徐家文打电话问问,她的手机响起铃声,是个陌生号码。

“喂?”

“对,我是许嘉汐。”

“你说什么?谁醉酒滋事?!”

半晌,许嘉汐冷静下来,攒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阳西北街派出所是吗?我知道了,谢谢,我马上打车过去。”

派出所,醉酒看候区。

坐着的徐家文嘴角挂彩,一张原本还能看的脸七青八紫的,狼狈至极。

先前他追着许嘉良一路跟到夜店酒吧,没想到这个傻逼喝了酒贼他妈能惹事,堵住一伙流氓吆喝着打架。

两人对七人。

不是神经病都干不出这事!

徐家文想跑没跑成,对方把他和许嘉良当一伙的。

被揍得快趴下时,响着警笛的警车姗姗来迟,把醉酒滋事的一伙人堵在巷口,抓了个正着。

把人带进派出所后,做记录的警察看着徐家文也挺稀奇,“你不是前不久刚把你妈从这里带回去?怎么又跟着妹夫进来了?”

“……”

徐家文一整张脸都黑透了。

旁边许嘉良安静地坐着醒酒。

倒不是突然变聪明了。

而是刚跟警察呛了两句,甚至想动手,被人摁倒在地上,狠狠掼了几下才消停。

警察的话,他也听到了。

偏头问这位便宜姐夫,“你妈也进来过?怪不得你是我姐夫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啊。”

徐家文:“……”

去你妈逼的姐夫。

他低头盯着地面,恨得咬牙。

妈的,等从许嘉良这里把钱骗走,他一定找人好好收拾这混蛋一顿!

许嘉良很明显还醉着。

说完这句,下句话便成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陈晴那个疯娘们,居然还他妈敢报警,看我不找人弄死那个跟她偷/情的瘪犊子……”

“?!”

徐家文猛地扭头,伸手想堵住他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各自忙碌的警察们,此时都警惕地盯着他们。

“什么报警?”

有人朝他们走过来,厉声喝问,“许嘉良!问你话呢!老实交代,之前犯什么事了?!”

完了。

徐家文眼前发白,大脑一阵眩晕。

错了错了,自己不该为了报复叶落走许嘉良这步臭棋的……

第二天早上,叶落刚挤进公交车,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有人要算计我?”叶落一头雾水,“没有啊,对,没人跟踪我,也没人找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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