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里，收拾完屋子的暖暖正和韩雪面对面坐着。
周围嘈嘈杂杂的，人间烟火浓烈，压根没人听得清她们两个在说什么，两个人也就可以说得毫无顾忌。
暖暖几乎是把她这几天来生活的起起伏伏都告诉了韩雪。
“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回公司去啊？”
“看不出，方瀚辰还挺爷们儿！但是去不去，取决于你俩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我俩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学长学妹……”
“少来，我跟方瀚辰也学长学妹呢，一样吗？！”
暖暖嘿嘿傻笑。
她跟学长确实走得更近一些。
韩雪看这笑容，八卦之心就熊熊燃起了。
“我一直没问你，你们到底怎么就这么要好了，这么亲？公司也是隔离培训，严加看管，怎么就让你们俩突破防线了？”
“啥突破防线，太难听啦！我们……也就是，你记得咱们在兴城培训那年的春节吗？”
“记得！我飞美国跟家里人过年，林林好像也回家了……”
“对，就是那一次，大年三十，冷冷清清，就剩我和他……那时大家都穷，学长还是带我去了美食街，我俩高高兴兴的吃了顿火锅，算过了个年，结账的时候，他让我出去等，隔着玻璃，我看他最后把最后几个钢镚儿都掏出来了……”
暖暖说不下去了。
韩雪很快递来了一张纸巾，感同身受得眼圈也红了。
“还有这一段呢，我说呢，这也算一起吃苦的幸福吧！不过，一起吃苦，也不代表爱啊，你喜欢他吗？”
暖暖被问得一震。
爱？
喜欢？
那种感觉在她的脑海里，只限定于金庸古龙小说里的生死不离，至死不渝。亦或者像爸爸妈妈那样家长里短，左手摸右手。可她现在这种感觉，哪种不都是。
难道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才刚步入社会的暖暖，纠结的摇了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
“别跟我装林佳宜啊，怎么会不知道呢！我看你俩在一起挺高兴的。”
“是挺高兴，可是，一想到他为我了做这么大的牺牲……我就觉得，承担不起。”
“那他不在的时候，你会想他吗？”
暖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有认真的，虚心的请教韩雪。
“有时候会想起他，但，不会一直想……这算喜欢吗？”
“傻丫头！你这是还没开窍吧？！”
韩雪说话间，还猛推了一下暖暖的头，好像这样就能把她推得马上开窍似的。
暖暖揉着脑袋：“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
韩雪立刻一昂头：“那是，姐们儿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脱单了！”
啊？
暖暖“噌”的一下就站起身来。
周围立刻投来了无数诧异的目光。
暖暖这才悻悻然的坐回去，又不死心的揪住韩雪的手，连珠炮似的发问：“说，是跟谁？他哪里人？今年多大？做什么工作？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对你好不好？你……”
“打住！别像我妈似的，这个人你也熟的，就是谷立。”
“啊？”
暖暖再次一惊，好奇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是铁树开花了吗？
“你不是一直把他当弟弟吗？还一直跟我说，兔子不能吃窝边草……怎么……”
“嗨！那是年轻不懂事，这些日子在剧组里，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什么叫真正的潜规则……在我最失意落魄的时候，终究是他不离不弃的赶过来捞我，而且……”
韩雪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向来洒脱干脆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小女儿家的羞涩。
暖暖好奇得火锅都不想吃了，催促得差点恨不得动手。
“而且什么？快说啊！”
“而且这事，其实我只是发现了一点苗头，大概就是那句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吧！真正能不能合适，要不要跨出那一步，我还要考虑考虑。”
“啧啧啧……不愧是谈恋爱的女人，大飒妞都开始拽文了！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暖暖连连摇头，内心却是很看好她们这一对儿的前景。
仿佛都已经能感觉到空气中那股恋爱的酸腐气。
再看她自己。
失业！
单身狗！
要啥啥没有，吃啥啥不剩！
唉……
暖暖正哀叹自己以后注定要被塞一嘴狗粮过日子的生活，手机电话忽然响起。
“您好，我是hoco公司市场部的helen，请问是刘暖暖吗？下午你有时间吗？能来公司一趟吗？”
“啊？？啊！好！”
暖暖应了几声，懵懵的挂了电话。
很快，刚刚还只是沮丧的情绪，立刻化作了恐惧。
该不会视频监控的事情还没完，总部都要对她展开调查，秋后算账了吧？
韩雪见暖暖接完电话的脸色乌云密布，不由地担心。
“谁啊？什么事啊？”
“准没好事……”
暖暖生无可恋的回答。
那边韩雪手里的牛肉都惊得掉回了火锅里。
真惨啊！
两个小时之后，暖暖还是硬着头皮，出现在了hoco公司总部的市场部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宽敞明亮，巨大的窗，几乎可以俯瞰半个a市，视野宽广得就像hoco在这个领域的雄心壮志一样，远大，恢宏。
巨大办公桌后，坐着一个穿着西装，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似乎正在忙着处理一些紧急的公文，那专注的侧颜不仅帅，也仿佛就是成功人士的标记。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坐在墙角沙发里的暖暖一个人显得弱小无助又点彷徨。
一会儿该怎么开场呢？
解释西装不是她偷的？
会不会直接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好，刘小姐。”
略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嗓音在暖暖的前方传来，彬彬有礼。
暖暖吃惊了片刻，更多的还是好奇。
“您……认识我？”
“在今年的公司订货会上，我见过你。”
“不好意思，我都不认识您……”
“没关系，今天不就认识了吗。怎么样，想不想来我们市场部工作？”
“啊？”
暖暖一脸震惊。
竟然不是因为西装的事情？
可……
这件事，会不会成为隐患？
正如那段意外冒出来的监控视频一样，早晚会炸掉她所有辛苦搭建起来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