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南宫曦慢慢倒出白色瓷瓶里的三粒药丸,大手捏住慕容暄的脸颊,撬开唇辦,把药丸送到了她嘴里。
绿豆一样的黑色药丸,即便是入口即化也需要吞咽才能产生药效,看着慕容暄紧密双眼,没有任何意识的样子,他蹙眉叫:
“夏竹,拿水。”
夏竹在第一时间冲进来,拿杯子倒水,送到尊主面前,却听到尊主吩咐:
“把水喂到她嘴里。”
哈?
这个看起来很难。
首先昏迷的人根本不会自己起来喝水,如果愣灌的话有可能呛到水引起呕吐。
夏竹端着杯子向尊主求助,然而尊主却起身去屋子角落里的柜子里拿伤药……
没办法,夏竹轻声叫了两声:
“慕容暄,慕容暄?对不住了啊……”
手指掰开她的唇辦,盛满水的杯子微微倾斜,水铺天盖地一样流了出来。
脸上,脖子里,枕头上,衣服上,被子上……
全是水!
紧接着躺着的人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南宫曦快步回到床前,看着正慌忙擦水渍的夏竹嗔怒:
“蠢。”
咳嗽牵扯到伤口,血渍越来越多,必须即刻重新包扎……
“嘶……疼,麻药!”
慕容暄含含糊糊地叫。
本以为尊主不会在意,可夏竹偷眼观瞧,尊主的手劲似乎下意识地轻了一些,尤其是上药的时候,药末几乎是凭空均匀而下……
之后夏竹回忆起来,跟春兰八卦:
“当时我真以为尊主无情,要我灌她水,可后来你猜怎么着,眼神那个专注啊,动作那个轻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救菲儿小姐呢!你说这慕容暄到底会不会死啊?感觉尊主这样对她,应该不会舍得杀她吧……啧啧,要换成是我,受伤也值得了,你见过尊主亲自救人吗!”
春兰无奈地叹气:
“尊主向来说一不二,他说过的肯定会做到,菲儿小姐不高兴,就马上带着她散心去了,你别乱讲,跟着尊主的人都知道,谁也不能跟菲儿小姐比的,依我看菲儿肯定会是咱们的尊主夫人!”
床上的慕容暄似乎是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虚虚实实,画面真实却不连贯,她没有办法获知这两种人生的交集在哪里。
总之她就是慕容暄,在哪里都是。
最后所有的记忆都被收回到大脑深处,她的意识慢慢回炉,恢复意识的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这具身子之前的事。
正在懊恼,耳边听到有人说话:
“伤成那样都没死,真是命大,也真是尊主厉害,亲自把她救活了。”
“当然了,尊主是谁啊,就是神,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呢,谁不崇拜尊主!”
慕容暄心思微动,难道那个白衣人真的救了她,也不像表面上说的那么冷嘛,出师顺利……
长相也好。
气质也好。
……
没来得及多想,耳边又有声音传来:
“活过来有什么用,那就是尊主不共戴天的仇人!尊主发誓要替菲儿小姐报仇,还有啊,她现在其实是菲儿小姐的一枚棋子呢……”
“也是哦,说起来也挺可怜的,不过换成我的话,只要能嫁给尊主,当棋子我也不在乎啊,嫁给尊主埃,哪个女人不愿意,做梦都不敢想呢!”
“什么?谁?谁是棋子!”
慕容暄当即睁开眼睛,有些惊悚地问。
她初来乍到,还要闯荡江湖呢,怎么能又当棋子又嫁人,再说了江湖里多少帅男儿啊,遇到一个调戏还可以,她可没想真为了一棵白菜放弃整个大棚啊!
情绪稍微激动,伤口又传来钻心的疼,她泄气地躺回枕头上……
听到动静,两个丫头都进门,其中一个不客气地开口:
“醒得倒是不慢,劝你老实点,即便是嫁给尊主,也只是个虚名,早晚免不了一死,伤口疼吗,疼的话就想想是尊主亲自给你包扎的,肯定止疼!”
这,丫鬟都脑残吗!
她家尊主是麻醉药啊?
“尊主到底是谁?能不能帮我把他叫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慕容暄捂着伤口,话说得有气无力,一双眼睛眨呀眨,极尽可怜之能事。
“还想见尊主?你心脏受伤,脑子也坏了吗?尊主正陪着菲儿小姐散心呢,你呀千万别当真,尊主不会真娶你,就是利用你这个名字而已,我看被处死的时候都未必能见一面。”
这,破尊主,到底是什么官!
太有气势了吧!
到底没有忍住脾气,慕容暄没好气地翻着白眼怼:
“我可不会嫁,什么尊主我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