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拳头微微握紧,上官曦终究一叹,声音淡:
“眼下一切都没有定论,在她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
说完他一挥手,三个黑衣人像影子一样消失了。
树影婆娑之间只剩下背月而立的上官曦,身影被拉得很长,只是他一动不动。
不怪菲儿。
尉迟家59口的性命卡在她心里,她小小年纪就承受那么多,他怎忍心苛责。
闭上眼睛想起那晚慕容暄的样子,眼底全是冰山一样地冷意,永远都忘不了她裙摆上浸透的鲜血有多刺目。
可如今的慕容暄已经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心口那颗梅花痣,他大概早就以为抓错人了。
矛盾怎样对待慕容暄。
犹豫怎样劝服菲儿。
双手背到身后,他慢慢转身,灼灼的月华恰巧藏到云里,他轻叹,丹田微微提气,飞身进了院子,慢慢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暄门口有人砸门,她迷糊地翻个身,胡乱应了一声:
“谁呀,干嘛!”
清酒的声音传进来:
“姑娘,早饭准备好了,请您下来用膳。”
本来没醒盹,但听到“早饭”两个字,她当即翻身坐起来,抬高声音应下:
“好,我知道了,马上来。”
清酒转身离开,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下一刻悲催地发现自己头还疼着,浑身好像散了架一样,依然没什么力气。
这中暑的滋味太难受了,今天说什么她也不会赌气顶着太阳赶路,性命要紧。
慢吞吞地地下床,她慢慢站起身,好歹活动了一下筋骨,总算找回来一股生气,拿了铜制的脸盆朝门外走。
这古代真是不方便,洗手间在外面,要想洗漱就得自己端盆拿毛巾,好在这里水质好,到处都是山泉,冰凉甘甜,她每次洗脸的时候都趁机喝上几大口。
炎炎夏日,痛饮山泉水,这感觉从早晨就是满满的正能量。
用毛巾擦完脸她才意识到头发还没扎,古代这头型很难学会梳,幸好她是男装打扮,好歹一拢,把头发全部用簪子别在头顶就好了。
刚刚收拾好,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装疯卖傻,我不信你连头发都不会梳。”
这谁啊!
说话这么不客气,大清早跟吃了鸽子屁一样,这么扎耳朵呢。
慕容暄翻着白眼顺顺气,转身看到来人也端着脸盆,盆里的水面上斑斑点点,一看就是洗过脸的。
她挑眉干笑一声,把自己的盆拿在手里,冷冷地说:
“大清早,要是没睡醒就回去睡回笼觉,别看到谁就研究个透,没有镜子的话,你从脸盆里照照也行,你脸大啊?”
看待黄衣女子脸拉下来,她心里高兴,毛巾搭在肩上,拎着盆往回走,还不忘补了一句:
“你那个脸盆里估计照不出来,水也脏,大概是因为脸皮太厚,洗个脸都像是扒层皮呢,呵呵呵。”
大清早敢找茬,她可不是好惹的,那个什么菲儿死了一家人,她可以暂时惯着,这女人姓甚名谁,她又不是她爹,惯不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