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红枣真厉害!”
夏藕紧随其后,赞美了红枣后,又对着肉脯老板,道“老板,我家马儿给了您铜板,您是不是要给称刀肉?”
“得咧!”
摊贩也没见过马儿会买东西,当场就给高高地过了称,又将肉用荷叶包好,还特意丢在案板上,看那枣红色的马儿要如何做。 “红枣,你给了人家铜板,然后你要如何做呢?”
红枣:“……”难为马做甚? 考验马的智商是不是? 夏藕提着手上的新买的菜刀,晃了晃,道“红枣想想,方才我是如何买东西的?”
红枣水汪汪的马眼,滴溜溜乱转。 拿着菜刀赤裸裸的威胁呀! 它想了想之前女主子的动作,用马嘴将案板上栓肉的绳子,提溜起来,往女主子的手上拱了拱。 夏藕接过肉,摸了摸它的马脖子,笑得合了不拢嘴,道“红枣真聪明!”
“咴儿!”
红枣知道自己做对了,高兴的直打响鼾,欣喜的不行。 夏藕还特别在顺溜和鎏凤的面前,大大地赞美了红枣。 让它两又看着红枣买了几次别的东西,顺溜勉强能学会了,但鎏凤却仍旧不明白。 夏藕也不急,还安慰了鎏凤几句,说它还小,慢慢学就是。 百姓们都围着这一人三马,看着他们买东西,还有的拿着铜板试试红枣的灵性。 结果,红枣收了铜板都帮着买了东西,但全都交给夏藕的手上,一件都不给那些付账的看客…… 能拿出银子的这些人,自然也不在乎这点铜板,就当花钱看个新鲜。 街头的百姓哪里见过如此景象?纷纷惊叹红枣的灵性。 一时间,街坊邻居也都认识了红枣,夏藕通过红枣同街坊们熟悉起来。 待夏藕和马儿回到家里,那叫一个满载而归。 顺溜和红枣乃至鎏凤的背上,都驮满了一包包的东西。 不仅有吃的,还有用的,林林种种,几乎将集市上的东西都买了个遍。 福娃手里拎着鸡毛掸子,出来就见到这个场景,颇为受宠若惊。 他有些羞涩道“其实不用这么隆重,我很随意的……” “那哪儿行啊,家里也没有旁的亲戚,你来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了!”
夏藕精致的眸子滴溜溜一转,暗戳戳地昧着良心,将马儿的功劳按在了自己头上。 福娃帮着将东西卸下,见冰块脸不在,偷偷的塞了两片金叶子给小鱼仙,道“快拿着。”
“这怎么好意思……”顿时,夏藕激动地双眼放光,眸子亮得不行。 嗷,金子,做工还老精美的,一定很贵重! 她假模假样的推拒一番,便悄悄的揣进了小荷包里,之后落落大方地踏进屋里。 她要趁着,提督大人不注意,好好的将金叶子藏起来。 待她急吼吼爬上了小楼,这一抬头望去,就被提督大人给堵个正着。 小楼上视野开阔,他又耳力过人,定是将事情尽收眼底, 稷澂指节修长白皙,端着青花瓷的茶碗,笑得淡然,道“娘子这么快就进来了,不再多聊两句?”
多么意味深长的微笑,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讥讽啊! 完了,确实又被发现了…… 她想存点私房钱怎么就这么难? 夏藕咬住唇瓣,心头紧了又紧…… 罢了,还是,坦白从宽吧! 她摸出还没捂热乎的金叶子,举着双手,捧了过去。 夏藕挪开眼神,别过脸,眉梢眼角藏着不甘,又强颜欢笑,道“这不是急着找夫君来么?这是福娃给我的,小藕觉得唯有夫君保管,我这心里才踏实。”
稷澂牵了牵唇角,道“娘子娇俏高洁,无需操心俗物,以免沾染了俗气。”
“夫君说的极是!”
夏藕眼睁睁看着提督大人拿走金灿灿的金叶子,努力保持体面的微笑。 只是笼在宽袖中肉肉的小爪子,硬生生把掌心掐出了小月牙。 苍天可鉴,她可喜欢沾染俗气了! 难道就因为她生得玉雪可爱,就要过道姑般的日子? 哪怕是庵堂里落发的尼姑,还要向香客要个香火钱呢! 夏藕算是明白了,有这是位爷在身边杵着,就别指望藏私房钱了。 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厨房走去。 无论如何日子还要过下去,哪顿饭都是要吃的,一顿不吃也饿得慌…… 本来还想着剁肉馅的呢,结果就见福娃已经舀水和面,剁韭菜了。 他正用新买的菜刀把肉切成薄片,再把薄片改成丝,最后把丝再切成小丁。 这才开始乱刀剁。 夏藕深深看着他,心里一轻,不是面对提督大人的强颜欢笑,也不是敷衍。 而是发自心底轻松的笑。 倘若那个戏子白笙是魅人心神的妖孽,那么福娃就是贴心暖男。 前者适合恋爱,后者适合过日子。 她感觉用不了多久,池瑶就会后悔的。 “我第一次做,这样对吗?”
福娃见到小鱼仙的笑容,几乎都看呆了。 阳光下的小鱼仙眉眼生动,好似山间的精灵,那种笑容就像明艳的冬阳般照进人的心底,既温暖,又纯粹,浑身的灵气。 他一直以为池瑶是自己见过最美,最鹤立独行的女子,但当见了池瑶无视白笙将自己灭口时,便觉得自己傻得可笑。 福娃被夏藕的笑容感染,也笑了起来,但心中赞美的话并没说出口。 小鱼仙已经有夫君了,他不能让她背上骂名。 夏藕见人家帮自己干活,关系也因此亲近了些,不仅没有凑近,她反而侧过身子,拉得稍微远了些,保持了朋友间应有的距离。 她是有夫之妇,有些距离不能近了,名声毁掉就完了。 她莞尔一笑,鼓励道“你做得很好,一看就是动了脑子的!”
“没有,曾经偶然看瑶儿……看她做过。”
福娃想起曾经那个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子,他的心再次狠狠地揪了一下。 一时间,心头仿佛压了一方大石,有些喘不过来。 一双空洞无光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极其痛苦的神色,面庞也变得苍白,表情茫然又无助,仿若一个被抛弃的稚儿。 夏藕看出了他的心事,心中有些不忍,就想试着开解。 她顿了顿,便问道“你们认识了很久吗?又是如何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