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业,曾经我以为……我恨你,可直到遇见牟大哥,我才知道,恨你不值得……” 夏藥缓缓的背对着夏藕走开。 她按照同妹妹的默契,吸引稷业的注意力。 “你忘了当初你在夏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了?是我,稷业,给你温饱,给高房大屋!”
虽然,稷业是庶子,可他无比努力,比几个嫡子都要努力。 是以,哪怕为了权势不择手段,骨子里也有着特有的傲气,哪里容的下夏藥说他不如牟斌? 在他心里自己比那个武夫,不知强上多少…… 夏藥讥讽的笑笑,道“你是稷家两府最杰出的后辈,比稷正那些嫡子,更有城府。 可你知道为何池瑶宁愿选择白笙一个戏子,也不选你,甚至连一个正眼都不给你?”
“你懂她?”
稷业最是听不得白笙的名字,怒道“你也配同池大小姐作比?”
夏藕帮腔,道“我阿姐只要一句话,就能将你心中神圣无比的池大小姐,千刀万剐,可我阿姐不屑与那样人尽可夫的女人较真儿……” “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
“不是什么?池瑶的入幕之宾多了去了,只不过没有你罢了!”
“闭嘴……” “呵呵,原来公子也听说了是吧? 嫉妒? 嫉妒那些明明不如你的男人,却得到你心中女神的垂青?”
“闭嘴……闭嘴!”
“阿姐,你看这个男人多贱? 贱到自欺欺人,帮着那个利用他的女人开脱。 罢了,其实也不能怪公子,毕竟越漂亮的女子,就越会骗人……” “我杀了你!”
稷业狠狠地的瞪着夏藕,眼底杀意必现。 夏藕嘴里叼着吹箭,对着稷业就吹了出去。 “噹!”
吹箭被他打落,斜斜地定在地面上。 “嗖!”
夏藕在稷业打落吹箭的同时,绑在胳膊上袖箭,又迅猛地射了出去。 紧接着,她脚尖一拧,又是一道寒光闪过。 “小儿科……啊!”
稷业早就防着这个诡诈的女子,却不想就在他即将欺身而上之际,臀部一疼。 紧接着,连半条腿都麻了。 夏藕趁机抬腿,一脚将稷业掀翻在地。 “都说了,越漂亮的女子,就越会骗人,本郡主无论人品还是才貌,都要碾压池瑶十条街,自然也更会骗人,公子说,是不是?”
“他怎么了?”
夏藥捡起青石就要往稷业脑袋上砸去,而那人却已经躺在地上干瞪眼了。 胜利来的好突然。 夏藕指了指扎在稷业臀部闪烁着寒光的银针,道“人家功夫好,但咱脑子好。”
她的吹箭与袖箭,这两个稍微大些的武器,都是用来给鞋上的银针打掩护的。 稷业也是这般以为的,在打翻吹箭与袖箭时,便以为能稳拿夏藕,却不成想她身上还有淬了毒的银针。 他甚至都未看清,她是从哪发出来的,怎么会从正面射到了他的后面。 夏藕点了点脚尖,又是一道细细地寒光闪过。 然后,稷业另外一半的臀上又多了一枚小银针。 对称才美嘛! 就当她强迫症好了…… 夏藥这才看清,原来妹妹的绣鞋上还暗藏玄机。 好家伙的,这都是从哪儿搜集来得东西? 脖子上挂的吹箭,袖管里藏的袖箭,发髻上插着簪中箭,荷包里掖着十几种药丸,甚至,连一双小绣鞋上还有毒针呢! 就算稷业武功高强,可栽在妹妹手上也不冤…… 真心,不冤! 夏藕想到之前席上时,她已经给稷业下过毒了,若是再直接弄死……不,助其早登极乐净土的话,有点多此一举。 想了想,便提议道“阿姐,公子满嘴喷粪,咱做回好人,让他吃个饱饱的好了。”
“顺着这条小路往后,就有茅房。”
夏藥很是赞成,忙给指路。 于是,姐妹花二人一人拉着稷业的一条腿,将人给拖到了茅房。 稷业除了双手能稍稍的动动,双腿是丁点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他提前将周围的人都给打发走了,此刻就算再呼救,也不会有人过来。 于是,稷业只能任由姐妹二人给拖走…… 侯府的茅房规格不小,也算讲究。 院角的一个大单间,朝南处留个口子,里头挖着一个圆坑,深度有两三人高。 底子也都在夯实后,糊上碎玉,既美观也防渗漏。 在茅坑的上头用木板盖着,只余一个空缺,再上面是一张红木的茅缸座,椅面挖上个不大不小的圆洞,刚好可以容纳成人的臀部。 如此,将这把椅子安置在茅缸之上,出恭之时便可坐着,既舒服又方便,还安全。 那茅缸下有一条大缸粗的通道,通着外头,如此,因为屎不在茅房内,里头也不会有臭味。 稷业一路运着丹田之气,想要将毒逼出体外,但这毒霸道的紧,根本无法用内力逼出。 不待,他多准备,便觉得身下一空,整个人直往下坠去。 “啊……”空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手勉强还能动换,来不及思索,一伸手扯住茅缸边,下陷的身子险险停住了。 “还挺顽强的……”夏藕撩起裙裾,就要踢下去,但稷业可不是省油的,万一顺势将她拖下去呢? 为了以防万一,她四下瞧去,在小几上发现一篮子堵鼻孔的小香枣。 她将小荷包里的痒痒丸捏碎,撒在小香枣上面。 然后,一颗颗的丢了过去。 “嗒嗒……”她的准头一般,小香枣时中时不中地砸在稷业的脸上。 稷业被砸得脸上又疼又痒,仿若千百只蚊子在脸上叮咬着,难受极了。 慢慢地,他手上的力气也被败的差不多了,除了那双顽强的双手还在上面苦苦地支撑,小半个身子都浸在粪水之中。 而他,却连破口大骂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心中万分后悔,没带个书童来这头把门。 如今,在夏藕这个毒妇面前,输的一败涂地。 难道他这短暂的一生,就要仓促完结了? 想他从一介卑微的庶子,到如今将父亲、嫡子都给熬死,在稷氏一族成为领头的人物,却即将要被溺死在个恶臭无比的污秽之中。 多么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