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东升,连风都无法吹散夏日的暑气,走在路上好似被炙烤在铁板之上。 军帐不过就是一层厚布,比不得砖瓦隔热,被烈日一晒,里面便又闷又热。 夏藕在军帐坐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冒汗。 如今,她身为郡主,穿着也必须讲究,哪怕酷热难耐,最少也要穿三层,长袖、长裙、里衣,捂得严严实实,连领口都是严丝合缝。 平日里她在别院还好说,可到了军营就有种热得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四下望去,见提督大人将人都给打发走。 除了她与稷澂,再无旁人,便捞起裙裾与袖角透气,又随手抄起一把旁人落下的大蒲扇,呼哧呼哧得猛扇风。 稷澂见状,嘴角一抽,摩挲着眉心,清了清嗓,道“娘子,注意仪容!”
夏藕瞥了他一眼儿,小手里的大蒲扇,扇得更加猛烈。 她嘴皮子利索,道“夫君已经十日零六个时辰没见到小藕了,好不容易见到,还要训斥我?”
陡然,稷澂就心软了。 小娘子最是惜命爱财,夏日贪凉,冬日贪暖,十分会享受生活。 眼下,她为了见自己一面,先是帮着研制出迷彩布,后又顶着烈日给寒冰军买肉吃,不仅花费巨资,还舟车劳顿,险些将小命搭上,定然是想念极了他。 而且,小娘子能将日子与时辰,都算的这般精细,可见对自己上心程度。 只要他一想到她掰着小手算日子,盼着自己回来的模样,他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 随后,他让小娘子稍微等他一下,就出了营帐。 不一会儿,一阵凉风从帐门吹来。 夏藕不由得舒服的眯了眯眸子。 若是这冷风一直不散,就好了…… 紧接着,就见提督大人提着满满地一大桶的白冰,迈着大步进来。 热风吹过白冰,便瞬间转凉。 拂面而来,简直凉爽极了。 嗷,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稷澂将冰桶,放置到小娘子跟前,眼梢中眸光温柔似水。 清冷的凉气从冰桶里散发出来,直往感官里面钻,夏藕欣喜的同时,又不禁有些担忧。 自家夫君可是与寒冰军同吃同睡的,因为她破例,总是有些不好。 “夫君,若是让兵士看见咱们用消暑用的冰块,会不会觉得不好?要不给兵士也送些冰块消暑?”
“已经吩咐下去了,今夜他们就能沾到娘子的光,睡上个凉爽的好觉。”
稷澂将放在冰块里冰着得果酒拿出,给她斟了一杯。 夏藕正口渴呢! 直接拿起,一口豪饮而进,呛得她直吐舌头。 “好辣……不是果汁?是酒水?这不越喝越热吗?”
稷澂宠溺看着夏藕一口饮下果酒。 有调皮的一滴从唇角滑落,路过她细白的脖颈,迤逦蜿蜒地掉进窥不见底的深渊。 这是他的娘子,明媒正娶…… 随即,他径直凑到了小娘子的额头,微微地侧开头,鼻尖从他的鼻尖堪堪错过。 精准无误地附了上去。 他的薄唇压在了她那软唇之上,动作强势地拢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夏藕睫毛浓密纤长,极浅地颤了两下。 她下意识的揪上提督大人的衣襟。 小手不由地收紧。 这可是军营重地,哪能亲亲我我? 若是被旁人看见,她岂不是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稷澂并没有失去理智,短暂的唇齿相依,呼吸相缠后。 他便缓缓松开拢住她的大手,同时不舍地离开了那樱桃般的粉唇。 夏藕睁开杏眸,气息微散地喘了两下。 此刻,哪怕已经分开,可她唇上,仿若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隐隐发烫。 提督大人是不是吻的频率有点过高了? 之前,明明他们二人睡在一张床塌上时,他也很君子的…… 难道因为她快及笄,他不想等她满十八岁再圆房了? 哎,她空有一颗想吃肉得心,却没有那份禁得住风吹雨打得的身体。 就她这份小身板,绝对是经不住提督大人折腾…… 稷澂好暇以整的瞅着她,俯下身,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娘子在想什么?”
瞬间,夏藕打了一个激灵。 提督大人在勾引她,对嘛? 稷澂见她一直愣神,抬手在小娘子脸颊边的红晕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又笑问道“娘子,怎么不说话?”
这一回他的嗓音,十分低沉惑人,简直好听的能让耳朵怀孕。 夏藕的脸蛋,染开两抹胭脂般的绯红色。 但是,她仍旧撑着一股子毅力,装作若无其事,为他整理着被她弄乱的衣襟。 提督大人的衣襟上,遗留着小手攥出的褶痕。 夏藕不紧不慢地一丝丝抚平,动作轻柔。 哼,不就是诱惑她嘛? 老娘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就这点儿手段,也想勾得老娘投怀送抱? 稷澂感受到胸膛上,那双不安分的小爪子,似是有意无意的抚来抚去,那种感觉似是羽毛扫在心尖,痒痒的…… 被小娘子这样引诱,他若是不做些什么,还算是男人? 便在提督大人即将化身为狼之际,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咱们这会儿找抚台大人禀告,会不会不大好?”
“那要不……咱们吃完饭,再过来?”
“可是大人说,要咱们得到消息后,立刻禀告,不得有一时半刻的延误……” 稷澂耳朵一动,生生地压下了身体里的那股子燥热。 他帮小娘子拉好了裙裾与宽袖,又正了正衣襟,这才冷冷道“进来!”
最好是有重要到非说不可的事,否则蹲马步十二个时辰,头上还要顶着水桶得那种…… 夏藕瞧见提督大人那一脸欲求不满的神色,小眼神掠过一抹揶揄。 嘿嘿,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好样的…… 两个小甲忙快步进帐,顶着巨大的威压,头皮都发麻。 不过还是有礼的禀告,道“大人,郡主,查到府城里那些地痞的上线了……” “谁?”
夏藕也关心是谁想要自己的小命,还要毁了自己。 貌似,她初来乍到,只驳过高文芳等人的面子,其余人她还没见过呢! 但没有证据总不好诬赖不是? 她是个讲究证据的好孩子,从不冤枉一个好人……